送走本週的最後一位客人,仲友鬆了口氣。
「小臉咖啡」營業時間是週三至週日,週一週二店休,週六日只營業到傍晚五點半。仲友覺得大佬應該不缺錢,哪有旺季還這樣營業的?既然開店,想辦法搾到最後一刻不是應該?
念一考慮過這個問題,雖然開店是為了一個夢,但在澎湖,他還有其他事情想做,週休二日變成必須。他不想把時間都耗在店裡,既然落腳於此,該把握可以運用的時間,至於咖啡店,能打平成本就好。
仲友覺得念一不是做生意的料。
吃了念一煮的清麵線,仲友真吃到麵線本體的滋味,好吃,只是他不習慣這種平淡,有沒有辣椒?念一聳肩,咖啡店怎會有辣椒?
仲友問,待會應該還要去哪吃晚餐吧?念一點頭,會去吳老闆店裡。仲友說好,他要先去市區買些東西,一小時後在吳老闆店裡見。
念一看仲友離開的背影,這港仔頗習慣離島生活,即使仍帶些度假氣氛。
週六夜晚,應該跟朋友聚聚,念一望著絕塵而去的機車,仲友算是朋友嗎?他在澎湖的生活其實低調,能說是朋友的人有限,住隔壁的吳老闆應為其一。仔細想想,除了當初剛到澎湖落腳時跟吳老闆聊比較多,開店後反而聊得少了,住隔壁也不如到他店裡吃飯見到的次數多。
每個人都有必須負責與面對的生活,看到吳老闆的海鮮小吃店生意愈來愈好,念一為他開心,當初,兩人曾在夜裡坐在觀音亭涼亭望著閃爍的虹橋,你哭我也哭,以為他喝多了,仔細一瞧,吳老闆手上拿的明明是啤酒花風味的氣泡水。
兩個大男人一起流淚的畫面如今想來是惡趣味,那都過去了,現在,吳老闆走出新的人生,念一也是。
念一騎車來到西衛盡頭養殖場旁,這兒夕陽無限美好,週六下班,他不去尖山角觀海亭就會到這裡,對面重光正在鑄建中的媽祖銅像映照落日餘暉的景象,他認為那屬真正的平靜。
每個人都需要平靜,才能面對紊亂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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