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天空灰濛濛的,早上6點,大小姐已迫不及待的打來電話,想要詢問碰面的細節,電話接通時,蘇瑾正坐在窗邊,望著微雨打濕的玻璃。她吸了口氣,語氣平穩地向大小姐回報:「整體來說,伊森不錯,人品、個性、外貌都符合期待。他談吐風趣,也記得妳喜歡的東西,至少不是個隨便敷衍的人。」
電話那頭傳來大小姐壓抑不住的興奮聲:「真的嗎?!那我是不是可以考慮直接訂機票了!」
蘇瑾微微頓了頓,斟酌著措辭:「……但有些事情,妳還是要親自確認比較好。」「確認?」大小姐的語氣稍微頓了一下,旋即笑道:「放心啦,我懂你的意思!畢竟網戀和現實還是有點差距嘛,但我對伊森有信心。他一定也期待見到我!」
蘇瑾聽著她雀躍的語氣,心裡微微一沉。有些事情,不是「有信心」就能改變的。
大小姐並沒有猶豫太久,立刻訂了飛往倫敦的機票。她滿懷期待地整理行李,每一件衣服都精挑細選,甚至特地換了新髮型,心想這將會是一次完美的「現實版浪漫相遇」。
飛機降落時,她從窗戶望出去,倫敦正被一片金色夕陽籠罩,像是為她與伊森的重逢鋪陳美好的光影。她深吸一口氣,握著手機,看著簡訊:「我到機場了!」
不久,伊森回覆:「太好了!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大小姐的心跳快了一拍,手指緊張地繞著頭髮,腦中浮現無數種可能,當他看到我時,會不會忍不住露出驚喜的神情?我們會不會像電影裡那樣,奔向彼此然後相擁?
但,現實終究不是電影。
當她真正見到伊森時,她愣住了。
他從人群中走來,嘴角帶著熟悉的微笑,眼神裡是溫暖的光。
但,那是一種對「老朋友」的溫暖,而不是對「戀人」的悸動。
沒有驚訝,沒有緊張,也沒有她幻想中的炙熱期待。
「你終於來了。」伊森爽朗地笑著,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短暫的擁抱。動作自然得就像見到了久違的朋友。
大小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努力讓自己保持笑容,告訴自己:沒關係,他只是還沒適應,等等就會有感覺了!
他們一起走出機場,伊森貼心地幫她提行李,順口問道:「飛機上還好嗎?時差會不會不習慣?」
「嗯,還行。」她笑著回答,側頭偷偷觀察他的表情,但他的語氣平穩自然,完全沒有「期待已久的戀人終於相見」的熱度。
晚餐時,他帶她去了一家溫馨的小餐館,點了她曾經說過想吃的菜色,一切看似完美。
但大小姐的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不對……這種感覺,根本不像是一場浪漫的約會,而更像是一場舒適的老朋友敘舊。」
她內心的期待與現實的落差,正在一點點裂開。
幾天的相處下來,大小姐的疑惑越來越深。伊森對她確實很好,會幫她開門,會記得她的飲食習慣,也會陪她逛街、聊天,分享彼此的生活趣事。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感覺到了某種難以忽視的「溫差」。
這種溫差不是冷淡,而是一種沒有超越「朋友界線」的克制與自然。
終於,在一個夜晚,他們並肩走在泰晤士河畔,夜色寧靜,只有遠處的燈火閃爍。大小姐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抬頭望著伊森的側臉,鼓起勇氣問道:
「伊森……你真的有想過,我們會發展成一對嗎?」
伊森微微一愣,顯然沒預料到她會這麼直接。他的神情閃過一絲遲疑,然後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她,眼神誠懇而無奈:
「其實……我很享受我們的對話,但我從沒想過我們會真的交往。」
那一刻,所有的幻想瞬間破裂。
大小姐愣住了,耳邊彷彿有風聲呼嘯,卻聽不清楚任何聲音。
她一直以為,伊森對她的關心,對她的記掛,都是愛的證明。
但現在她才明白,這只是她單方面的解讀,伊森從未許諾過什麼。
他沒有騙她,他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透明的,甚至在言語間流露出一種理所當然的坦率。
因為對他來說,這只是一段「親密但無負擔的友情」,而大小姐卻早已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像裡。
她的嘴角微微顫抖了一下,最終只是低下頭,輕輕地笑了一聲,笑自己太過天真,也笑這場「浪漫相遇」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原來是這樣啊……」她低聲喃喃,夜風拂過,她抬頭,最後看了伊森一眼,然後說:「走吧,我們回去吧。」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甚至沒有質問他「那你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因為她知道,這不是伊森的錯。
她只是,終於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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