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中開始,我開始有了漫長的通勤時間。那時,我的世界總被音樂包圍著,到了大學,才發現那樣執著戴著耳機,其實代表著寂寞的意義,更是疏離人群的展現。彷彿交叉手臂與人言談般,充滿警戒與防備。
我開始喜歡文字,瘋狂著迷於詩歌,執著相信,有些牆籬可以透過文字穿透。我喜歡「抵達」這樣的字眼,它讓我相信,努力可以到達理想之地,我可以抵達人心內心深處。文學,是我認識人心的啟程。
大學開始發現另一個世界。我認識他人的方式,早也不是朗誦著一首首詩歌,也不是追著誰說:「你有讀過某首詩嗎?」而是逐漸置換成:「最近看了哪部劇?」「那部好看嗎?」交往交談逐漸被戲劇佔據,也被戲劇主題曲包圍,手機鈴聲總會出現那幾首歌,只要聽見就可以進入劇情。我的世界被日劇包圍著,一個有著文字卻彷彿更加遼闊的世界。
我開始用無數的戲劇認識他人,很多時候,我清楚地感覺到,我並不能直接認識一個人,而是透過那些讓我們感動的「戲劇情節」嘗試去認識彼此的人生,彷彿在討論劇情時,可以體認到彼此的「不足」或「幸福」,最終完成一種儀式上的認識與互補。
出社會時,我仍然用這樣的方式去認識他人,透過這種婉轉方式去討論彼此內心的想法。我甚至教學時,也在考慮著如何教導這類既像賞析又充滿探索的曖昧語言。我開始不斷重複看著某些戲劇與電影:《情書》、《言葉之庭》、《請回答1988》、《小森食光》、《東京愛情故事》、《藍色大門》,在不斷重播回放中,每看一次就愈能體會影視作品中的細膩美妙;我不再認為「文字」是最好的,但文字仍是最老派的浪漫。
現在的我,更常喜歡播一首歌給對方,試圖告訴對方:「我的話都在這首歌裡,請你聽見我的意義。」我很喜歡車上那些共感的瞬間,那樣的氛圍彷彿隨時就要起舞,我們哼著一首首歌,沒有日夜,沒有膽怯,日子就是未來。我很想告訴她,我們都過得太惶恐了,無知的未來裡,我們可以再次擁抱。下次我仍想跟她再看一場電影,再聽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