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存在」的聲音嗎?
不是鼎沸人聲,不是時鐘滴答——
是風數裙擺時,布料摩擦的細響;
是光穿透身體,在草尖寫詩的簌簌聲。
我是安然,歡迎來到「無框教室」的新章節—— 「心靈邊境」。
今天,我將拆解自己的一首詩《白色下午》,帶你在文字的縫隙裡,打撈那些被日光曬得半透明的覺知。
Part 1|詩的誕生:當裙擺成為花瓣計數器
這首詩的種子,埋在一個真實的午後。
我穿著白色長裙站在野地裡,風突然變得很具體——它不抒情,不浪漫,像個固執的孩子,一遍遍掀我的裙角。
「一片,兩片,三片……」
這個動作突然讓我怔住:風在數什麼?
數褶皺?數時間?或是數著某個不被看見的我?
是的,那天我確實和幾株蒲公英站在一起。
它們頭頂的絨球被風拆解時,我的裙擺也在同一陣風裡盛開。
但詩裡寫的「白色裙擺被風數著」,不僅是畫面——
那是我第一次清晰覺知到:
生命中許多「被計量」的焦慮,與「被穿透」的自由,正在我體內共生。
Part 2|朗讀與聲音劇場:在草葉間鋪展顫抖的詩行
請跟著我閉上眼睛,感受光如何在詞語裡流動—— 請你靜靜的聆聽:
我站在自己的位置,
I stand in my place,
白色裙襬被風數著,
my white hem counted by the wind—
一片,兩片,三片……
one petal, two, three…
午後的光穿過我,
Afternoon light passes through me,
在草葉間留下搖晃的詩行。
leaving trembling verses in the grass.
聽見了嗎?「穿過我」——
光沒有停留,也沒有凝視,甚至不把我當作障礙。
它徑直穿透布料與皮膚,在草地上寫詩。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
我的價值不在「阻擋光」,而在「讓光經過時,在我的身上ㄝ發生折射」。
Part 3|核心覺知:邊緣的褶皺藏著宇宙密碼
這首詩最珍貴的部分,藏在被多數人忽略的第三段: 我們再繼續聆聽
邊緣天生微捲,
My edges curl naturally,
如初生的蕨類正練習舒展,
like newborn ferns practicing unfurling,
猶帶絨毛的觸鬚
their downy tendrils
接住光的碎粒——
catching shards of light—
那些細小的、顫動的星,
those tiny, quivering stars,
落進甲蟲行經的晨光裡。
falling into a beetle’s morning path.
看啊!那些讓我們無法面對的「不完美」——
裙擺的毛邊、皮膚的褶皺、性格的稜角——
原來都是光的捕夢網!
蕨類捲曲的嫩芽多像嬰兒握緊的拳頭?
它不懂什麼叫「優雅舒展」,只是在笨拙地練習存在。
於是,當我寫下「接住光的碎粒」,指尖突然發燙——
那些被我嫌棄的敏感、多慮、情緒波動…
是否正是讓我接住生活星塵的絨毛?
Part 4|存在的簽名:以呼吸在光中刻下「在」
詩的高潮便在第四段了。它回答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當所有人都在爭奪光的中心,我,該如何存在? 請繼續聆聽:
不必站在光中央,
No need to stand in the brightest spot.
這片白色寧靜裡,
In this white quietude,
我守著自己的稜線,
I hold my own edges,
在風的節奏裡調整呼吸——
adjusting my breath to the wind’s tempo—
當光的羽毛掃過原野,
When light’s feather sweeps the field,
會認出我以氣息**
it will recognize the word "here"
簽下的那聲「在」。
signed by my breath.
「簽下的那聲『在』」——
這個「在」不是紀念碑的刻字,而是我,是呼吸的白煙。
我們總以為要吶喊、要發光、要被人記住才算存在。
但這首詩說:存在是收束。
是守住自己的稜線,在風的節奏裡呼吸。
當光的羽毛掃過,它會記得某處氣流曾為某個生命改變頻率。
你的簽名是什麼?
是社交媒體的定位?是工資條上的名字?
還是此刻,鼻腔湧入青草香時,那聲無人聽見的嘆息?
Part 5|終極隱喻:比雲懂土壤,比雪懂綻放的白
結尾的「白」,是我獻給所有邊緣存在者的情書。 請繼續聆聽:
而我的白,
and my whiteness,
比雲更懂得傾聽土壤,
more attuned to soil than clouds,
比雪更明白
more knowing than snow,
如何把這一刻
understands how to bloom
綻放成最輕的模樣。
into the lightest form of this moment.
雲是高空的流浪者,雪是天空的遺書。
但詩中的「白」是什麼?
是裙擺?是蒲公英?還是某種未被命名的存在狀態?
它比雲更懂土壤——因它甘願俯身親吻塵埃;
它比雪更懂綻放——因它明白「輕」不是虛弱,
是把靈魂的重量,均勻分攤給當下的每一粒光。
寫到這裡我有些哽咽。
我們總被教育要「厚重」:厚重的成就、厚重的愛、厚重的生命。
但這首詩說:最高級的活著,是學會在每一刻輕盈綻放。
《白色下午》是我的存在宣言——
給所有正站在邊緣的人:
你的褶皺值得接住星光,
你的呼吸能被光認作簽名,
你無需成為太陽,
當你願做一縷懂得傾聽土壤的白。
下期,我將繼續拆解屬於我的「孤獨速寫」。
你發現了嗎?孤獨的質地,和詩裡被風數著的裙擺如此相似…
保持呼吸,保持輕盈。
這裡是無框教室,我是安然。我們下次空中相遇。
詩的原文:
《白色下午》
我站在自己的位置,
白色裙襬被風數著,
一片,兩片,三片……
午後的光穿過我,
在草葉間留下搖晃的詩行。
周遭有相似的輪廓——
同樣的弧度,同樣的沈默,
影子在腳下匯成靜謐的河。
但當風俯身低語,
聽見我脈搏裡
藏著獨特的韻律。
邊緣天生微捲,
如初生的蕨類正練習舒展,
猶帶絨毛的觸鬚
接住光的碎粒——
那些細小的、顫動的星,
落進甲蟲行經的晨光裡。
不必站在光中央,
這片白色寧靜裡,
我守著自己的稜線,
在風的節奏裡調整呼吸——
當光的羽毛掃過原野,
會認出我以氣息
簽下的那聲「在」。
同伴終將隨風旅行,
但此刻光正溫柔,
而我的白,
比雲更懂得傾聽土壤,
比雪更明白
如何把這一刻
綻放成最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