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去了澳洲,與🚬斷了聯繫,已經好幾個禮拜。
我正經歷一段學習與自己相處的日子。新工作慢慢上手,但媽媽的身體卻逐漸走下坡。她開始進行化療,每一次都得住院三天。
沒有人願意請假陪她,這三年來,只要她需要進醫院,我總是唯一那個會請假的人。
身為新人,常常請假在同事間留下了不少耳語。我拚命用工作成果彌補自己的缺席,卻仍擋不住某些人對我的不滿與針對,也因此換了幾份工作。
過去有前奏男的經濟支持,我沒真正感受到現實的重量。
如今一個人撐著,才知道生活的每一分開銷都像刀子一樣割在心上。
這間房,是春轉夏時租的。那時候天氣很好,幾乎沒什麼雨。
直到最近,連著幾週的大雨,我才發現屋頂根本沒做好防水,雨水直接從天花板滲下來,三個月不到的套房,成了水鄉澤國。
水從牆角慢慢滲進來,天花板開始滴水。地上擺滿了水桶和抹布,濕氣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只能開著冷氣加除濕,電費飆高得嚇人,對現在的我來說是一筆沉重負擔。
我已經反映好幾次,房東今天終於說願意過來看看。
白天上班,晚上跑醫院,回到家還得治水。
我用忙碌填滿自己對過去的想念。
今晚雨越下越大,房間裡的水滴聲和窗外的雨聲混在一起,讓人徹夜難眠。
我懷念以前有人照顧的安穩生活,懷念那種可以撒嬌、可以倚靠的輕鬆。那樣的日子,好像已經離我好遠。
凌晨兩點多,手機忽然響了。
是爸爸。
他聲音顫抖,像是面對著什麼極大的恐懼:
「媽媽好像不太對勁,喘得很厲害!我怎麼叫她都不醒…怎麼辦…」
「妳快回來…」
媽媽好像失去了意識,我一邊安撫情緒已經快要崩潰的爸爸,一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媽媽才剛做完化療,醫生之前有提過,新藥可能會出現急性副作用,我請爸爸持續呼喚她,看看她能不能醒來。
我迅速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一邊換衣服一邊叫了Uber,整個人像被緊急模式操控著,只知道我必須趕快到她身邊。
在車上,我毫不猶豫地撥了電話給🚬。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了,彷彿我們之間從沒中斷過聯繫。
🚬妳怎麼那麼晚還沒睡?
🦋我媽的狀況很緊急,我現在要去醫院。
我房子也出問題,漏水得很嚴重,房東明天會來看。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妳說。
🦋你明天下班後能不能到我家,把碰到水的衣服洗一洗?等房東來時,幫我跟他說清楚狀況,請他一定要處理好。
🚬我知道了,妳不用擔心房子的事。
🦋鑰匙藏在白色球鞋裡。
🚬我會處理。妳方便的時候再跟我聯絡。
🦋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需要謝謝。
🦋嗯。
🚬妳還有我在,別擔心。
我鬆了一口氣,還好,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