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加害者,沒有被害者,連那場傷害,也早已隨風而去
朋友常說我記性好,其實那不叫記性,那叫記仇。我連三年前誰偷吃我薯條、吃了幾根、還沾了什麼醬都記得一清二楚。要不是那時候的我還算文明,我早就用飲料杯砸過去。
有時候我也想當個灑脫的人。放下怨恨,做個溫柔大度的好人。但只要一想到那個人得意洋洋的臉,我的心就像微波爐一樣開始叮叮響,三秒鐘就能把理智加熱到爆炸。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更嚴重的事件。有個人對我做了真正傷害的事,不是搶薯條,而是搶走了我很重要的東西。那段時間,我每天想著要怎麼報復。我像個勤奮的園丁一樣養著這份仇恨,早上給它澆一點憤怒,中午施一點委屈,晚上再補充一些不甘心。可是養著養著,我發現自己好像不是種花,而是在養一棵有毒的植物。它的根長在我的心裡,每一次呼吸都會聞到它散發的苦味。我以為自己是園丁,沒想到最後被毒死的卻是我自己。
有一次,我跟朋友聊天,抱怨那件事的經過。朋友聽完笑著說:「你這樣不就是自己點了一把火,然後抱著燒紅的木炭取暖嗎?」我愣了一下。是啊,我一直煮著這壺仇恨,結果燙到的卻是我自己。
我開始想,那個人還記得這件事嗎?大概早就過日子去了。我抓得這麼緊,到底是要懲罰誰?仔細一想,我懲罰的從頭到尾都是自己。

那個人或許早就忘了,而我卻像個傻瓜一樣,天天幫他們保存著這份「罪證」,還要定期拿出來折磨自己一遍。這不是記性好,這是跟自己過不去。
有一天,我突然做了一個小動作。我去公園坐下,把手裡的石頭輕輕放到草地上。那顆石頭不是別的,就是我心裡那份「我是被害者」的執念。放下的那一刻,我才發現,背包輕了,呼吸也順了,連肩膀都不再僵硬。
慢慢地,我不再用加害者和被害者的框架去回想那件事。事件只是發生過,像天氣一樣,有晴有雨,有風有霜。當我不再抓著它,它就變成了一段中性的過去,不再決定我今天的心情。
我開始明白,沒有加害者,沒有被害者,甚至沒有加害的行為,不是因為事情不存在,而是因為我不再用舊的眼光看它。當我卸下「受害者」這個身份,整個世界都變得輕鬆起來。
放下,不是為了原諒他,而是為了不再讓那場傷害,繼續傷害我。
如果你讀到這裡,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請記得,那杯一直煮的茶,是可以關火的。從你決定關火的那一刻起,廚房裡就不再有苦味,只有回家的香甜。
在留言區告訴我,你心裡那壺茶煮了多久了?今天,我們一起關火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