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還是需要說一點,哪怕我已經說過太多次,在答案揭曉之前,我需要一再地重複,向著自己,向著誰,才能繼續維持活著的感覺。
我用了四個月的時間,完成了一個無人知曉的旅程,一個內在的,回顧的,記憶的旅程,然後我把這全部寫成一份完整的書稿,投到某間出版社。
那個內容關乎了太多事情,關乎了童年創作的起點,關乎了中學被傷害抗拒輕生念頭活下來的證明,關乎了青春的約定,關乎了深埋在心底不為人知的夢想,關乎了漫長時間中孤獨與思念的延續,關乎二十年來從未放棄的一個堅持。
我不知道別人的投稿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都那樣沉重,還是可以簡單一點,例如解鎖一個成就、滿足一個分享欲、抒發一個被看見的想望......應該也無法這麼單純吧。
我覺得我沒辦法用比較簡單的方式對待這件事。
我想那沉重的根源是,我的確誠實的交出了一部分的自己。
那個內容我自己覺得很特別,我在誠品晃了一圈,沒有看過任何一本相同的敘事方式。
我希望它真的被看見
而且是用我唯一能接受的方式被看見。
這唯一的方式,是全書投稿,經過編輯審閱認可,再出版。
這牽涉到我創作的內容,所以網路連載、分段投稿文學獎,我不能接受。
自費出版或募資出版,沒有經過專業編輯,我也不能接受。
台灣出版業的生態我也不是不了解,誰會想看沒有流量、沒有頭銜的素人寫的東西?全書從未在網路發表的東西,早就不符合這個時代。
關乎投稿機制,如果不適用也不會有人力或時間回覆投稿者這個業界規則,也讓我覺得消耗。永遠也不確定那份作品是否有被審閱過,甚至很可能在企劃大綱打開的第五秒就被關上。
我其實也不怕被拒絕,但的確恐懼被無視,這樣的運作形式,這樣的窄門,的確是打在我的軟肋上。
我真的故意走到一個怎麼看都癡人說夢的夢裡。讓日子搞得很糾結,然後又其實不討厭這樣的糾結,似乎這糾結證明了我的確在活著。
更愚蠢的是我還無法放棄,無法不相信還有機會。
今天是寄出稿件的第13天。
我想還是寫一寫吧,找個地方寫一寫吧,或許這樣可以讓自己舒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