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輪迴 (此文收錄於《海底生煙》)
1920年左右,岡法師及惠菴禪師路過全羅道高敞郡的華岩寺。華岩寺的住持是金觀音法師,岡法師是華岩寺內義湘庵的首座。 岡法師早年出家,在寺中修行,嚴守戒律,午後不食,研讀高深的佛經。 岡法師很早就被信徒尊為心靈導師及執行佛事的證師。他所收到的供養,全部佈施給窮人及乞丐。有一次,他受邀演講,在演講前就過世,但又復活了。
剛死的時候,岡法師見到許多法國式、有鐵欄杆的窗戶。他穿過窗戶後,聽到一聲很響的木魚聲又回來了。 他死去的那一天早晨,屍體已綑綁妥當,晚上九點,他又活過來。由於太衰弱,勉強支撐,他嚐試說一些話:「我活了,但是不可能活得久。我如果又死了,請不要如此大聲敲木魚,也請保持安靜。」他再度死去,也再次穿過圍著鐵欄杆的窗戶。沒有木魚聲但是仍然吵鬧。 他經過前面的花園,有一個人來向他打招呼。
岡法師問:「你是誰?」「我姓李,是由西方來的。我知道你終生持清淨戒、午後不食、兩度深研大乘經典,對於這些我非常感激,因此我願意帶領你去佛的地方。」 他跟隨了這個人一段長路,見到一座明亮輝煌的宮殿,閃閃發金光。他驚奇的問:「這建築用來作什麼?為什麼只用純金來建造?」
這個人回答:「這個宮殿是寂滅寶宮,是佛常住說法的地方。」
岡法師愉快且恭敬的說:「我們去那兒拜見佛吧!」
這個人說:「你這輩子已經完成戒律、研讀大乘經典,成就大功德,但是你的業種還不夠,不能進宮殿見佛。」
岡法師抱怨說:「我已經修行戒律、午後不食及研讀大乘經典,為何你說我的業種不夠,不能進宮殿見佛呢?」
他回答說:「好吧!你就跟著我進入寂滅寶宮。」
他引導岡法師去美麗的寶宮,途中一個人突然大聲喊叫:「你這隻老鼠!」
岡法師非常驚訝地回頭,看到一個老和尚拄著大枴杖追趕過來,咒罵他:
「你這隻老鼠!你要去那兒?馬上回來!」
岡法師告訴引導者:「我去向他道別後再回來。」
但是引導者說:「別擔心,我們進去寂滅寶宮吧!」
然而岡法師堅持見過老和尚後再回來。
他站在老和尚面前,老和尚責罵他:「你想去那兒?跟著我回去!」

岡法師跟隨李先生前往寂滅寶宮,被老和尚斥責。(AI示意圖)
老和尚的強烈斥責使得岡法師不能抗拒,他跟隨老和尚一陣子,最後抵達岡法師原本離開寺廟的那條路。不久,他們回到法國式、鐵欄杆圍住的窗戶,進入義湘庵。人們因他的去世來此,參加為期五天的葬禮。三天已經過去了,他的屍體仍然以麻布綑綁著,他進入被綁住的屍體。當屍體開始搖動時,麻布自動地鬆開,眾人非常驚訝,
騷動起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鬆綁麻布及印有陀羅尼(神咒)的覆蓋物。
死人活過來了!有的人很驚訝地跑過去,幫他按摩,有的人出去煮湯餵他。三天過後,岡法師開始說一些話。他全身疼痛呻吟著。
別的老和尚過來問他:「你死後去了那兒?怎麼回來的?告訴我們這個故事。」
岡法師告訴他們後,一位老和尚(之前追趕岡法師的那位)回應說:「如果你沒有聽從我的話,你就會變成一隻小鵲。」他繼續說:「那個寂滅寶宮殿是喜鵲的窩。」 寺前有一棵老樹,最頂端的枝幹上有一個喜鵲的窩。老和尚指著說:「你為什麼不去看看那個鳥窩呢?」
有人爬上樹,仔細觀察喜鵲的窩,確認了窩裡有一隻剛出生又死去的小喜鵲。
這位老和尚就是聞名而受人尊敬的無庸禪師,曾經住在松廣寺,和鏡虛禪師是同時代的人。據岡法師說,無庸禪師及鏡虛禪師曾經一度相會,他們一起進入河邊的磨坊,拒絕任何人出入,持續三天的一同功行。
無庸禪師過世後,岡法師與老母親住在義湘庵,除了春秋季之外,從未出遊。然後他去德崇山修德寺的定慧寺,在滿空禪師座下當禪學生,參禪修行及恭聽法語直到滿空禪師去世。
惠菴禪師曾經與岡法師相處一季。有時候學生帶佛經來請教岡法師,但是每次他都說:「我不懂佛經。」 他每次都堅定的拒絕,甚至從此不再攜帶佛經。
這就是岡法師說的故事,之後在松廣寺告知惠菴禪師。惠菴禪師向七、八十歲的老和尚確認這個故事,他們曾在事發現場。他們說:「我們從未聽說一個人復活兩次,但我們的確目擊了生與死的輪迴,真是一個驚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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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忠禪師曾舉此故事來教導學人們:「即使是一個嚴守戒律,過午不食,勤讀高深佛經並被信徒尊為心靈導師的大法師,卻因未開悟見性而生貪嗔痴三毒之念,差點沒去投胎變成喜鵲,可見我們一般沒修行的凡人,是否更容易受念頭誘惑及影響,而在肉身入滅時到處去亂投胎,能夠有把握再有人身嗎?可見覺悟自性、解脫自在是多麽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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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則故事應為真,或有其脈絡(意旨),但因為年代久遠,網路上相關訊息不好搜尋。不過,有查找到一篇韓國人撰寫心路歷程的文章〈병마와 자살의 충동에서 인생의 스승을 만나다〉有提到這則故事,可以參考。這則故事最主要提醒我們:認識自己(開悟見性)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們應當要更努力參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