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的暑假試煉 | 鬼門關 | 2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這天,黑狗和沒牙又來找阿祥。阿祥正在專心黏普渡旗的波浪紋,接著貼竹片,最後再貼上葫蘆形狀的裝飾。


raw-image


兩人看他忙得滿頭大汗,自動上前幫忙。沒牙跑去喝水,黑狗卻突然低聲說:「阿祥,我昨晚夢到亞娜了。她在水裡,說很冷,要我們去救她出來。」


阿祥手一頓,抬頭看著黑狗:「你不是說你碰了阿霞,她們生氣就走了嗎?」


黑狗咬著唇,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想她們沒走遠。」


「為什麼?」阿祥皺眉。


黑狗低聲說:「我們每次游泳都脫衣服,短褲一曬就乾了。可她們是女孩子,沒法脫光,只穿無袖內衣下水。說要走時,衣服還是濕的,怎麼可能走遠?我想,她們應該沒離開龍虎潭。」


阿祥瞪大眼睛:「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黑狗低下頭:「我當時差點沒命了,哪想得了那麼多?沒牙也急著救我,根本沒注意她們有沒有真的走。況且我們也沒看到她們下水……」


這時,沒牙端著水杯回來,阿祥瞪了他一眼。沒牙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到,趕緊低頭貼普渡旗,手濕漉漉的,沾到紅紙,紅紙退色,兩手變得紅通通。阿祥沒好氣地說:「去洗乾淨,擦乾再來!」


他轉頭問黑狗:「那現在怎麼辦?」


黑狗咬咬牙:「我想去龍虎潭再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阿祥搖頭:「那地方現在是禁區,誰都不准去!」


兩人商量了一陣,最後決定偷偷行動,帶上沒牙一起去。他們約好下午三點出發,趁大人們忙著準備鬼門關,悄悄溜出村子。


下午三點,太陽還高掛在天上,三個男孩偷偷摸摸地從村子後頭的小路出發,朝龍虎潭走去。阿祥的腳傷雖好得差不多了,但走路還是有些不靈便。


黑狗和沒牙一邊走一邊緊張地東張西望,生怕被大人發現。


走了半小時,原本十分鐘就能到的龍虎潭卻遲遲沒出現。黑狗忍不住抱怨:「阿祥,你怎麼帶路的?」


阿祥一愣,回嘴:「不是你在帶路嗎?」


三人面面相覷,才發現周圍的景色有些陌生。田野間的小路彎彎繞繞,兩旁的樹叢看起來一模一樣,連溪水的聲音都聽不見。


他們又硬著頭皮走了半小時,還是沒找到溪邊,三人急得滿頭大汗。


眼看天色漸暗,沒牙嚇得小聲說:「我們不會真的迷路了吧?」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眼睛不安地掃視著四周越來越暗的樹影。


阿祥和黑狗對視一眼,心裡也開始發毛。黑狗咬咬牙,說:「我們做個記號吧,這樣就不會迷路了!」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路邊的泥地上畫了個粗糙的箭頭,指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沒牙點頭,學著黑狗的樣子,用石頭在旁邊的樹幹上刻了個歪歪扭扭的箭頭,說:「這是我刻的,記得住!」


三人鼓起勇氣,繼續朝龍虎潭的方向走去。半小時過去了,路還是彎彎繞繞,溪水的聲音依然遙不可及。


沒牙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地上一個熟悉的標記,驚叫道:「這不是我剛剛刻的箭頭嗎?你看,這是我畫的!」


阿祥和黑狗湊過去一看,果然是那個歪歪扭扭的箭頭,三人頓時傻眼。他們竟然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黑狗不死心,說:「再試一次,說不定走錯了岔路!」三人又硬著頭皮往前走,沒牙邊走邊在樹上刻記號,阿祥則緊盯著路,試圖找出哪裡走錯了。


又走了半小時,當他們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箭頭時,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沒牙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手拔了旁邊的茅草,塞進嘴裡咬了起來。阿祥瞪大眼睛:「沒牙,你在吃草幹嘛?」


沒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嘴:「這草甜得很,你嚐嚐看!」他遞了一根給阿祥。黑狗也好奇地拔了一根茅草,咬了一口,驚訝地說:「嘿,還真甜!」他一連拔了幾根,嚼得津津有味,還招呼阿祥:「來,你也試試!」


阿祥看著兩個朋友蹲在地上嚼草,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還走不走?天都要黑了!」可黑狗和沒牙卻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拔草吃得歡。


阿祥無奈地搖搖頭,心裡又急又氣: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吃草!他們到底能不能找到龍虎潭,找到阿霞和亞娜的線索?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熟悉的「突突」聲,阿輝叔的三輪車出現在小路上。他停下車,狐疑地看著三個男孩:「你們在幹什麼?看你們在這走來走去的!」


阿祥尷尬地說:「阿輝叔,我們……迷路了。」


阿輝叔瞪大眼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們是不是被芒神牽去了,還吃草了,真的被芒神遷去做牛,還吃草?快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三個男孩灰頭土臉地爬上三輪車,心裡既失望又害怕。阿祥看著遠處的山林,心裡一陣後怕:如果他們真的找到了龍虎潭,會不會也像阿霞和亞娜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回到村子,天已經黑了。阿嬤見阿祥回來,狠狠數落了一頓:「你這孩子,腳傷才好就亂跑!要是再出事怎麼辦?」


阿祥低著頭不敢吭聲,心裡卻還在想黑狗說的那些話。阿霞和亞娜真的沒離開龍虎潭?那她們現在在哪?


中元節的普渡祭祀如期舉行,村裡的氣氛卻沉重異常。普渡旗插在供桌上,火光映照下,紙錢燒得劈啪作響。


阿祥看著自己和阿嬤做的旗子,心裡卻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他腦子裡全是亞娜在水裡喊冷的夢境,以及那只在溪邊找到的鞋。


他默默祈禱,希望這一切只是場誤會,希望阿霞和亞娜只是迷路了,很快就能回來。


那天夜裡,阿祥又做了噩夢,夢見自己站在龍虎潭邊,水面上浮起兩張蒼白的臉,像是阿霞和亞娜,卻又模糊不清。


她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彷彿在說什麼。阿祥想喊,卻發不出聲,想跑,卻邁不開腿,只能眼睜睜看著水面將她們吞沒。


他驚醒時,滿身冷汗,心裡的不安像溪水一樣,怎麼也停不下來。他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昏暗的月光,心裡默默祈禱,希望這只是個夢,希望阿霞和亞娜只是迷路了,很快就能回來。


第二天清晨,普渡旗終於全部做完。阿嬤拿著一捆捆旗子到雜貨店賣,換回幾張薄薄的鈔票。她數著錢,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轉頭對阿祥說:「今年咱們得做大一點!」


阿祥一愣,放下手裡的竹片,問道:「阿嬤,什麼做大一點?」


阿嬤把錢小心塞進口袋,語氣鄭重地說:「今年的普渡要辦得盛大些,讓好兄弟們滿意,別再作怪。也好讓阿霞跟亞娜……」她頓了頓,聲音低下去,「好過一點。」


阿祥心頭一震,腦子裡又閃過昨晚的噩夢。他知道阿嬤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跟全村人一樣,擔心阿霞和亞娜已經遭遇不測。


普渡是中元節的重頭戲,村裡人相信,準備越豐盛的供品,就能越讓好兄弟安寧,也能為失蹤的人祈福。


他低聲問:「每年不是都把竹簍用竹篾撐成帽子形狀,上面鋪滿米粉,或者擺些薑母,再插上普渡旗就行了嗎?」


阿嬤點點頭,卻嘆了口氣:「那是平常的做法。今年不一樣,村裡出了這麼大事,咱們得用心點。亞娜嬸,手可巧了,每年普渡的供品都做得跟藝術品似的,哪像咱們這粗手粗腳的。」


阿祥幫阿嬤把竹簍供品抬到村廣場,心裡卻一直想著亞娜嬸的巧手。亞娜嬸是村裡公認的供品製作高手,每年鬼門關的普渡,她準備的供品總能讓人驚嘆不已。


不僅僅是傳統的三牲——一大片肥厚的豬五花、一隻肥碩的雞、一條新鮮的魚——她還能用米粉和蔬菜捏出精緻的小擺盤,每一盤都像是一個微縮的小世界,彷彿廟裡的精美雕刻,讓人看了捨不得動。


阿祥記得去年鬼門關時,他站在亞娜嬸身旁,看她靈巧地製作供品。她的手指在米粉上飛舞,捏出花草鳥獸,栩栩如生,連村裡的阿婆都看得嘖嘖稱奇。


亞娜嬸光是用一個雞蛋,就能變出許多花樣。她拿起小刀,輕輕在蛋殼上劃呀劃的,拆開來,蛋殼竟成了兩個精緻的蓮花座,托著供品,彷彿仙氣繚繞。


她還能用雞蛋做仙鶴的身體,用竹籤削出尖尖的腳,用兩旁插上羽毛粘成輕盈的翅膀,蒜段切成脖子,蒜粒做成頭,再用火柴的頭插上,就變成兩個炯炯有神的眼睛。


一隻活靈活現的仙鶴就這樣誕生,彷彿隨時會振翅飛起。


不僅如此,亞娜嬸還會用花椰菜切成參差的形狀,當作蒼翠的樹木和草堆,搭配米粉捏成的山丘和溪流。


這些供品擺在一起,就像把人帶進了一個神仙世界,讓人忘了這是在祭祀好兄弟,而像是在欣賞一場藝術盛宴。


阿祥看著那些供品,心裡總是充滿敬佩,覺得亞娜嬸的手簡直有魔法。


今年,少了亞娜嬸的巧手,村裡的供桌顯得有些冷清。阿祥和阿嬤的竹簍雖然用心,但比起亞娜嬸的精緻,總覺得少了點靈氣。


阿祥低頭插著普渡旗,心裡默默想:如果亞娜和阿霞能回來,或許明年她們也能幫亞娜嬸一起做供品,讓普渡的供桌再現往日的輝煌。


相比之下,他和阿嬤做的竹簍供品簡單得多了,就是些米粉、薑母和水果,頂多再插幾支普渡旗。


「她們的供品真的很漂亮……」阿祥小聲說,心裡酸酸的。他想起亞娜和阿霞的笑臉,還有她們在溪邊玩水時的嬉鬧聲,胸口一陣發悶。


阿嬤拍拍阿祥的肩,說:「別想了,幫我把竹簍抬到院子裡,下午得開始準備供品了。」


阿祥點點頭,抱起竹簍,跟著阿嬤忙碌起來,心裡卻還在想亞娜嬸的精緻供品和失蹤的阿霞與亞娜。他努力讓自己專注在手上的活計,試圖把那些不安的念頭壓下去。


正當大中午,阿祥坐在院子裡吃著阿嬤煮的稀飯配醃蘿蔔時,沒牙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臉色蒼白地喊:「阿祥!快!黑狗跑到龍虎潭去了!」


阿祥一聽,手裡的碗「啪」地掉在地上,稀飯灑了一地。他猛地站起來,大聲喊:「阿嬤!黑狗去龍虎潭了!」


阿嬤正在廚房收拾,聽到這話,臉色大變,筷子一扔,連飯都不吃了,扯著嗓子說:「這孩子,怎麼又不聽話!」她抄起旁邊的掃帚,拖著阿祥就往外跑。


阿祥的腳傷雖好得差不多,但跑起來還是有些吃力,他一瘸一拐地跟在阿嬤身後,心裡亂成一團:龍虎潭那地方已經是禁區,黑狗怎麼又跑去了?


半路上,他們撞見黑狗的阿爸,黑狗爸正扛著鋤頭從田裡回來,滿臉疑惑。


阿祥急忙喊:「黑狗爸!黑狗跑去龍虎潭了!」黑狗爸一聽,臉色瞬間鐵青,鋤頭一扔,轉身就往龍虎潭的方向跑,邊跑邊扯著嗓子喊:「黑狗!黑狗!你這臭小子在哪!」


四人一路狂奔,沿著田間小路直奔龍虎潭。夏天的太陽炙熱,曬得人頭昏腦脹,阿祥跑得滿頭大汗,心裡卻全是黑狗的身影。


他想起黑狗說的夢,亞娜在水裡喊冷的畫面,又想起那只漂在溪邊的鞋,心裡越來越慌。龍虎潭那地方,村裡人都說邪門得很,連大人都很少靠近,黑狗一個人跑去,會不會又出事?


快到龍虎潭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阿爸!快來!我快被拖下去了!」是黑狗的聲音,帶著驚恐和顫抖。


黑狗爸一聽,腳步更快,幾乎是撲向溪邊。阿祥和阿嬤緊跟在後,沒牙也喘著粗氣跑在旁邊。


到了潭邊,只見黑狗站在水邊,雙手死死抓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半截身子已經被水浸濕,臉色嚇得慘白。


黑狗爸衝過去,一把抱住他,急得大吼:「你有沒有事?怎麼搞成這樣!」


黑狗哆嗦著說:「我沒事……可是竹竿!竹竿快沉了!快拉上來!」他指著水裡,那根竹竿的大半截已經沒入潭中,伸向深不見底的水底,只剩一小截露在岸邊,被黑狗死死拽著。


潭水幽暗,泛著詭異的波光,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拉扯著竹竿。


黑狗爸愣了一下,立刻招呼阿祥、阿嬤和沒牙:「快!一起拉!」四五個人圍著竹竿,咬緊牙關使勁拽,可竹竿卻像被什麼重物拖住,紋絲不動。


阿祥感覺手掌被竹竿磨得生疼,心裡卻越來越害怕:這竹竿怎麼這麼重?水下到底有什麼?


他們拉了半天,竹竿還是只有一小截露在水面上,彷彿潭底有什麼東西死死纏住不放。


黑狗氣喘吁吁地說:「我剛才想看看水裡有沒有阿霞和亞娜的東西,就拿竹竿探水,沒想到被什麼扯住了,差點把我拖下去!」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顯然嚇得不輕。


阿嬤皺著眉,低聲說:「這地方不乾淨,別再碰了!快回去!」她轉頭瞪了黑狗一眼:「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話?」


黑狗爸氣得直罵:「你再亂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他一把拉起黑狗,示意大家放棄竹竿,趕緊離開潭邊。


龍虎潭的水面在陽光下泛著幽暗的光,彷彿藏著無數秘密,大中午的,卻讓人不寒而慄。


阿祥、沒牙和阿嬤都準備轉身離開,心裡既害怕又無奈,覺得這根竹竿可能真的被什麼怪力拖住,再拉下去也沒用。


可黑狗卻突然掙脫他爸的手,撲回水邊,死死抱住竹竿,聲嘶力竭地喊:「我不放!我要把她們救回來!她們跟我們一起去游泳,她們先走,我卻差點淹死……我要她們活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混著汗水滑下臉頰,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黑狗,此刻像個失去至親的孩子,滿眼都是絕望和自責。


阿祥愣住了,沒想到黑狗會這麼激動。他想起黑狗說過的那個夢,亞娜在水裡喊冷的畫面,心裡一陣酸楚。


沒牙站在一旁,咬著嘴唇,低頭不敢說話。黑狗爸想再拉他回去,卻被黑狗的倔強震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阿嬤看著黑狗的模樣,嘆了口氣,雙手合十,低聲念道:「亞娜,阿霞,不知道你們在哪裡,若是有聽到,就把竹竿放了吧……讓我們帶你們回家。」


她的聲音低沉而顫抖,帶著一種對未知的敬畏。潭邊的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回應她的祈禱。


就在這時,竹竿突然猛地一扯,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下用力拉了一下。眾人嚇了一跳,以為又要被拖下去,可緊接著,竹竿竟然鬆動了!


黑狗爸大喊:「快!一起拉!」阿祥、沒牙、黑狗爸和阿嬤一起使勁,五個人咬緊牙關,齊心協力拽著竹竿。


那根近十米長的竹竿緩緩從水裡浮出,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彷彿潭底的某種力量終於鬆開了手。


竹竿被拖上岸時,所有人都氣喘吁吁。阿祥低頭一看,竹竿的另一端纏著一團水草,上面赫然掛著一隻破舊的拖鞋。


黑狗撲過去,顫抖著拿起鞋子,淚水瞬間奪眶而出,聲音嘶啞地喊:「阿爸!這是亞娜的拖鞋!我認得!」他緊緊抱著那隻鞋,哭得像個孩子,彷彿這一刻,所有的恐懼和愧疚都化成了淚水。


阿祥愣在原地,心裡像被什麼重重撞了一下。他記得亞娜常穿的那雙藍色拖鞋,邊角已經磨得有些破舊,卻總被她擦得乾乾淨淨。


此刻,這隻鞋孤零零地掛在竹竿上,沾滿了泥水和水草,看起來那麼無助。沒牙低頭抹了抹眼睛,小聲說:「這……真的是亞娜的……」


黑狗爸蹲下來,拍著黑狗的背,聲音哽咽:「好了,別哭了……我們得告訴村長,再找人來看看。」他轉頭看向阿嬤,眼神裡滿是沉重。


阿嬤點點頭,低聲說:「這潭不簡單,趕緊回去,別再待了。」


一行人拖著竹竿,帶著那隻拖鞋,沉默地走回村子。正午的陽光照說要熱得發燙,但每個人的感覺都覺讓人壓抑。阿祥走在最後,腦子裡全是那隻拖鞋的模樣。


他想起亞娜嬸做的那些精緻供品,想起亞娜和阿霞的笑聲,心裡像壓了塊大石頭,沉得喘不過氣。他不知道這隻鞋意味著什麼,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覺得事情遠比他們想的要複雜。


回到村裡,黑狗爸立刻去找村長,報告了在龍虎潭發現拖鞋的事。村長聽後,臉色凝重,立刻召集了幾個壯丁和警察,準備再次搜查龍虎潭。


阿霞嬸和亞娜嬸聞訊趕來,看到那隻拖鞋時,亞娜嬸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哭著喊:「我的亞娜……你在哪啊……」


村廣場上,準備鬼門關的供桌已經施展開,但沒有人說話。火光搖曳,普渡旗隨風飄動,卻沒能驅散村裡的陰霾。


阿祥站在人群邊,看著亞娜嬸的淚水,心裡五味雜陳。他想起黑狗的夢,想起那根沉重的竹竿,還有那隻孤零零的拖鞋,第一次覺得鬼門關的祭祀或許真的能帶來一些答案。


他默默祈禱,希望這場盛大的普渡能讓好兄弟放過亞娜和阿霞,讓她們平安歸來。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普普文創
494會員
4.2K內容數
普普文創、水彩速寫、迷你短篇、文創漫談、心靈雞湯、踏青步道、智慧音樂、美食天堂、超級房間。
普普文創的其他內容
2025/08/19
十一歲的阿祥正經歷一個與眾不同的暑假。當同學們在水裡游泳、在騎馬打仗歡笑時,他卻在家鄉的小村莊裡,頂著烈日,幫忙阿嬤準備鬼門關的祭祀用品。鬼門關是村裡的大事,家家戶戶都要準備供品、紙錢和竹製器具,祈求好兄弟平安離去。雜貨店的老闆,說今年要3000隻中元節旗子。一隻工錢2塊,這做下來,6000塊,
Thumbnail
2025/08/19
十一歲的阿祥正經歷一個與眾不同的暑假。當同學們在水裡游泳、在騎馬打仗歡笑時,他卻在家鄉的小村莊裡,頂著烈日,幫忙阿嬤準備鬼門關的祭祀用品。鬼門關是村裡的大事,家家戶戶都要準備供品、紙錢和竹製器具,祈求好兄弟平安離去。雜貨店的老闆,說今年要3000隻中元節旗子。一隻工錢2塊,這做下來,6000塊,
Thumbnail
2025/08/01
崑崙山脈的寒冰崖,位於雪峰之巔,終年風雪肆虐,冰寒刺骨,乃飛雪劍派修習「飛雪滿天」劍法的聖地。葉孤鴻與孫冰奉掌門蕭寒梅之命,於第二月來此修習,旨在精進劍術與默契。二人各自挖了雪坑,男女有別,孫冰嚴令葉孤鴻不得靠近她的雪坑,以守禮節。他們帶著林風致傳授的御寒之法,儲備乾糧與柴火,在這極寒之
Thumbnail
2025/08/01
崑崙山脈的寒冰崖,位於雪峰之巔,終年風雪肆虐,冰寒刺骨,乃飛雪劍派修習「飛雪滿天」劍法的聖地。葉孤鴻與孫冰奉掌門蕭寒梅之命,於第二月來此修習,旨在精進劍術與默契。二人各自挖了雪坑,男女有別,孫冰嚴令葉孤鴻不得靠近她的雪坑,以守禮節。他們帶著林風致傳授的御寒之法,儲備乾糧與柴火,在這極寒之
Thumbnail
2025/04/16
016 長痛不如短痛 一週後,田麗終於下定決心,向公司提交了一份調整分工的申請。她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停了許久,才敲下最後幾個字。提交的那一刻,她心裡既鬆了一口氣,又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申請很快被批准,從那之後,她和林然不再一起出差,甚至連工作上的交集都被刻意減少到最低。林然
Thumbnail
2025/04/16
016 長痛不如短痛 一週後,田麗終於下定決心,向公司提交了一份調整分工的申請。她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停了許久,才敲下最後幾個字。提交的那一刻,她心裡既鬆了一口氣,又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申請很快被批准,從那之後,她和林然不再一起出差,甚至連工作上的交集都被刻意減少到最低。林然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2025 vocus 推出最受矚目的活動之一——《開箱你的美好生活》,我們跟著創作者一起「開箱」各種故事、景點、餐廳、超值好物⋯⋯甚至那些讓人會心一笑的生活小廢物;這次活動不僅送出了許多獎勵,也反映了「內容有價」——創作不只是分享、紀錄,也能用各種不同形式變現、帶來實際收入。
Thumbnail
2025 vocus 推出最受矚目的活動之一——《開箱你的美好生活》,我們跟著創作者一起「開箱」各種故事、景點、餐廳、超值好物⋯⋯甚至那些讓人會心一笑的生活小廢物;這次活動不僅送出了許多獎勵,也反映了「內容有價」——創作不只是分享、紀錄,也能用各種不同形式變現、帶來實際收入。
Thumbnail
嗨!歡迎來到 vocus vocus 方格子是台灣最大的內容創作與知識變現平台,並且計畫持續拓展東南亞等等國際市場。我們致力於打造讓創作者能夠自由發表、累積影響力並獲得實質收益的創作生態圈!「創作至上」是我們的核心價值,我們致力於透過平台功能與服務,賦予創作者更多的可能。 vocus 平台匯聚了
Thumbnail
嗨!歡迎來到 vocus vocus 方格子是台灣最大的內容創作與知識變現平台,並且計畫持續拓展東南亞等等國際市場。我們致力於打造讓創作者能夠自由發表、累積影響力並獲得實質收益的創作生態圈!「創作至上」是我們的核心價值,我們致力於透過平台功能與服務,賦予創作者更多的可能。 vocus 平台匯聚了
Thumbnail
從荷蘭回來的第一個夢,夢見自己在一個平行時空裡,黃色的稻田,過世的小黑狗向我衝了過來。我也欣喜若狂地衝向她,用力的抱在懷裡,盡我一切可能的喜極而泣。   無法多做些什麼,大概是這樣開始甦醒的,真實的眼淚為這一切留下存在的證據。幾個禮拜前,我也做了一個關於阿嬤的夢,醒來的時候,我也在哭。  
Thumbnail
從荷蘭回來的第一個夢,夢見自己在一個平行時空裡,黃色的稻田,過世的小黑狗向我衝了過來。我也欣喜若狂地衝向她,用力的抱在懷裡,盡我一切可能的喜極而泣。   無法多做些什麼,大概是這樣開始甦醒的,真實的眼淚為這一切留下存在的證據。幾個禮拜前,我也做了一個關於阿嬤的夢,醒來的時候,我也在哭。  
Thumbnail
[躲] 有時候 很想一個人 就這樣躲起來
Thumbnail
[躲] 有時候 很想一個人 就這樣躲起來
Thumbnail
除了平日養雞養鴨外,阿三媽也養了隻母貓。還記得當母貓生下第一窩小貓的時候,山上的農民居然挑著龍眼及甘蔗來阿三家,要「以物易物」的方式換幾隻小貓回去捉老鼠。 當阿三把一窩小貓抱出來給人家選的時候,才一鬆手,有兩隻小貓立即掙扎出紙箱的窩,溜跑了。
Thumbnail
除了平日養雞養鴨外,阿三媽也養了隻母貓。還記得當母貓生下第一窩小貓的時候,山上的農民居然挑著龍眼及甘蔗來阿三家,要「以物易物」的方式換幾隻小貓回去捉老鼠。 當阿三把一窩小貓抱出來給人家選的時候,才一鬆手,有兩隻小貓立即掙扎出紙箱的窩,溜跑了。
Thumbnail
阿龍平常很有活力 有活力到很像一隻瘋貓 我走去哪就要跟去哪 就這樣我走到就衝到哪 一直以來也沒事 就在某一天我爸幫我姪子洗澡 洗澡水沒有放掉 阿龍就變成落湯貓
Thumbnail
阿龍平常很有活力 有活力到很像一隻瘋貓 我走去哪就要跟去哪 就這樣我走到就衝到哪 一直以來也沒事 就在某一天我爸幫我姪子洗澡 洗澡水沒有放掉 阿龍就變成落湯貓
Thumbnail
春日新芽初露,相伴歡聲無數。 病榻別君時,淚灑化成草護。 凝佇,凝佇,此愛永生不負。   有一個叫阿甯的女孩,她養了一隻名叫小黑的狗狗。   小黑和阿寧形影不離,不管阿寧去哪裡,小黑總是歡快地跟在她身邊。   每天阿甯去上班時,小黑就會乖乖地守在門口,靜靜地等待她回家。  
Thumbnail
春日新芽初露,相伴歡聲無數。 病榻別君時,淚灑化成草護。 凝佇,凝佇,此愛永生不負。   有一個叫阿甯的女孩,她養了一隻名叫小黑的狗狗。   小黑和阿寧形影不離,不管阿寧去哪裡,小黑總是歡快地跟在她身邊。   每天阿甯去上班時,小黑就會乖乖地守在門口,靜靜地等待她回家。  
Thumbnail
A郎斟酌ka看,chit ê烏狗兄面路á koh真緣投,to̍h是目頭sió-khóa-á kat-kat,憂愁憂愁ê形,留2撇嘴鬚,性格性格,烏狗兄chit 3字是叫ē得過。穿1 su白色ê長phàu,凡勢是最近khah落魄,長phàu kō kah 1 chhok 1 chhok烏烏lóng
Thumbnail
A郎斟酌ka看,chit ê烏狗兄面路á koh真緣投,to̍h是目頭sió-khóa-á kat-kat,憂愁憂愁ê形,留2撇嘴鬚,性格性格,烏狗兄chit 3字是叫ē得過。穿1 su白色ê長phàu,凡勢是最近khah落魄,長phàu kō kah 1 chhok 1 chhok烏烏lóng
Thumbnail
阿珍說在去年夏天8月19日的時候,家裡來了一隻俄羅斯藍貓,掛著項圈。一開始,阿珍邀請他進家門吃一些小零食(因為英國養貓的文化是放養,通常大家會讓貓咪出去遊蕩,所以也會常常發生鄰居的貓咪互相串門子),結果..
Thumbnail
阿珍說在去年夏天8月19日的時候,家裡來了一隻俄羅斯藍貓,掛著項圈。一開始,阿珍邀請他進家門吃一些小零食(因為英國養貓的文化是放養,通常大家會讓貓咪出去遊蕩,所以也會常常發生鄰居的貓咪互相串門子),結果..
Thumbnail
與朋友至金崙海邊遇見一隻可愛的大黑狗,整個沙灘就是牠的家,不管大太陽、下大雨、惱人的觀光客、白目的小狗搶食,大黑狗都都自己放得很鬆。 繪本中 "海浪聲真好聽" 那一頁,遠方有個紅衣人影,畫的就是我的朋友,哈。
Thumbnail
與朋友至金崙海邊遇見一隻可愛的大黑狗,整個沙灘就是牠的家,不管大太陽、下大雨、惱人的觀光客、白目的小狗搶食,大黑狗都都自己放得很鬆。 繪本中 "海浪聲真好聽" 那一頁,遠方有個紅衣人影,畫的就是我的朋友,哈。
Thumbnail
  和昨天一樣,早上八點我家門鈴作響,聽到門鈴聲,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岳翔了。起身坐在床邊,我想著我昨晚考慮的對不對,也就是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證明自己真的知錯了。   走出房門,我先幫狗狗的碗裡裝好飼料,狗狗似乎早就在等我起床給牠準備飼料,因為牠把碗叼到廚房去了。   打開門,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Thumbnail
  和昨天一樣,早上八點我家門鈴作響,聽到門鈴聲,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岳翔了。起身坐在床邊,我想著我昨晚考慮的對不對,也就是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證明自己真的知錯了。   走出房門,我先幫狗狗的碗裡裝好飼料,狗狗似乎早就在等我起床給牠準備飼料,因為牠把碗叼到廚房去了。   打開門,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