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黑狗和沒牙又來找阿祥。阿祥正在專心黏普渡旗的波浪紋,接著貼竹片,最後再貼上葫蘆形狀的裝飾。

兩人看他忙得滿頭大汗,自動上前幫忙。沒牙跑去喝水,黑狗卻突然低聲說:「阿祥,我昨晚夢到亞娜了。她在水裡,說很冷,要我們去救她出來。」
阿祥手一頓,抬頭看著黑狗:「你不是說你碰了阿霞,她們生氣就走了嗎?」
黑狗咬著唇,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想她們沒走遠。」
「為什麼?」阿祥皺眉。
黑狗低聲說:「我們每次游泳都脫衣服,短褲一曬就乾了。可她們是女孩子,沒法脫光,只穿無袖內衣下水。說要走時,衣服還是濕的,怎麼可能走遠?我想,她們應該沒離開龍虎潭。」
阿祥瞪大眼睛:「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黑狗低下頭:「我當時差點沒命了,哪想得了那麼多?沒牙也急著救我,根本沒注意她們有沒有真的走。況且我們也沒看到她們下水……」
這時,沒牙端著水杯回來,阿祥瞪了他一眼。沒牙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到,趕緊低頭貼普渡旗,手濕漉漉的,沾到紅紙,紅紙退色,兩手變得紅通通。阿祥沒好氣地說:「去洗乾淨,擦乾再來!」
他轉頭問黑狗:「那現在怎麼辦?」
黑狗咬咬牙:「我想去龍虎潭再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阿祥搖頭:「那地方現在是禁區,誰都不准去!」
兩人商量了一陣,最後決定偷偷行動,帶上沒牙一起去。他們約好下午三點出發,趁大人們忙著準備鬼門關,悄悄溜出村子。
下午三點,太陽還高掛在天上,三個男孩偷偷摸摸地從村子後頭的小路出發,朝龍虎潭走去。阿祥的腳傷雖好得差不多了,但走路還是有些不靈便。
黑狗和沒牙一邊走一邊緊張地東張西望,生怕被大人發現。
走了半小時,原本十分鐘就能到的龍虎潭卻遲遲沒出現。黑狗忍不住抱怨:「阿祥,你怎麼帶路的?」
阿祥一愣,回嘴:「不是你在帶路嗎?」
三人面面相覷,才發現周圍的景色有些陌生。田野間的小路彎彎繞繞,兩旁的樹叢看起來一模一樣,連溪水的聲音都聽不見。
他們又硬著頭皮走了半小時,還是沒找到溪邊,三人急得滿頭大汗。
眼看天色漸暗,沒牙嚇得小聲說:「我們不會真的迷路了吧?」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眼睛不安地掃視著四周越來越暗的樹影。
阿祥和黑狗對視一眼,心裡也開始發毛。黑狗咬咬牙,說:「我們做個記號吧,這樣就不會迷路了!」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路邊的泥地上畫了個粗糙的箭頭,指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沒牙點頭,學著黑狗的樣子,用石頭在旁邊的樹幹上刻了個歪歪扭扭的箭頭,說:「這是我刻的,記得住!」
三人鼓起勇氣,繼續朝龍虎潭的方向走去。半小時過去了,路還是彎彎繞繞,溪水的聲音依然遙不可及。
沒牙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地上一個熟悉的標記,驚叫道:「這不是我剛剛刻的箭頭嗎?你看,這是我畫的!」
阿祥和黑狗湊過去一看,果然是那個歪歪扭扭的箭頭,三人頓時傻眼。他們竟然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黑狗不死心,說:「再試一次,說不定走錯了岔路!」三人又硬著頭皮往前走,沒牙邊走邊在樹上刻記號,阿祥則緊盯著路,試圖找出哪裡走錯了。
又走了半小時,當他們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箭頭時,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沒牙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手拔了旁邊的茅草,塞進嘴裡咬了起來。阿祥瞪大眼睛:「沒牙,你在吃草幹嘛?」
沒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嘴:「這草甜得很,你嚐嚐看!」他遞了一根給阿祥。黑狗也好奇地拔了一根茅草,咬了一口,驚訝地說:「嘿,還真甜!」他一連拔了幾根,嚼得津津有味,還招呼阿祥:「來,你也試試!」
阿祥看著兩個朋友蹲在地上嚼草,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還走不走?天都要黑了!」可黑狗和沒牙卻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拔草吃得歡。
阿祥無奈地搖搖頭,心裡又急又氣: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吃草!他們到底能不能找到龍虎潭,找到阿霞和亞娜的線索?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熟悉的「突突」聲,阿輝叔的三輪車出現在小路上。他停下車,狐疑地看著三個男孩:「你們在幹什麼?看你們在這走來走去的!」
阿祥尷尬地說:「阿輝叔,我們……迷路了。」
阿輝叔瞪大眼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們是不是被芒神牽去了,還吃草了,真的被芒神遷去做牛,還吃草?快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三個男孩灰頭土臉地爬上三輪車,心裡既失望又害怕。阿祥看著遠處的山林,心裡一陣後怕:如果他們真的找到了龍虎潭,會不會也像阿霞和亞娜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回到村子,天已經黑了。阿嬤見阿祥回來,狠狠數落了一頓:「你這孩子,腳傷才好就亂跑!要是再出事怎麼辦?」
阿祥低著頭不敢吭聲,心裡卻還在想黑狗說的那些話。阿霞和亞娜真的沒離開龍虎潭?那她們現在在哪?
中元節的普渡祭祀如期舉行,村裡的氣氛卻沉重異常。普渡旗插在供桌上,火光映照下,紙錢燒得劈啪作響。
阿祥看著自己和阿嬤做的旗子,心裡卻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他腦子裡全是亞娜在水裡喊冷的夢境,以及那只在溪邊找到的鞋。
他默默祈禱,希望這一切只是場誤會,希望阿霞和亞娜只是迷路了,很快就能回來。
那天夜裡,阿祥又做了噩夢,夢見自己站在龍虎潭邊,水面上浮起兩張蒼白的臉,像是阿霞和亞娜,卻又模糊不清。
她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彷彿在說什麼。阿祥想喊,卻發不出聲,想跑,卻邁不開腿,只能眼睜睜看著水面將她們吞沒。
他驚醒時,滿身冷汗,心裡的不安像溪水一樣,怎麼也停不下來。他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昏暗的月光,心裡默默祈禱,希望這只是個夢,希望阿霞和亞娜只是迷路了,很快就能回來。
第二天清晨,普渡旗終於全部做完。阿嬤拿著一捆捆旗子到雜貨店賣,換回幾張薄薄的鈔票。她數著錢,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轉頭對阿祥說:「今年咱們得做大一點!」
阿祥一愣,放下手裡的竹片,問道:「阿嬤,什麼做大一點?」
阿嬤把錢小心塞進口袋,語氣鄭重地說:「今年的普渡要辦得盛大些,讓好兄弟們滿意,別再作怪。也好讓阿霞跟亞娜……」她頓了頓,聲音低下去,「好過一點。」
阿祥心頭一震,腦子裡又閃過昨晚的噩夢。他知道阿嬤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跟全村人一樣,擔心阿霞和亞娜已經遭遇不測。
普渡是中元節的重頭戲,村裡人相信,準備越豐盛的供品,就能越讓好兄弟安寧,也能為失蹤的人祈福。
他低聲問:「每年不是都把竹簍用竹篾撐成帽子形狀,上面鋪滿米粉,或者擺些薑母,再插上普渡旗就行了嗎?」
阿嬤點點頭,卻嘆了口氣:「那是平常的做法。今年不一樣,村裡出了這麼大事,咱們得用心點。亞娜嬸,手可巧了,每年普渡的供品都做得跟藝術品似的,哪像咱們這粗手粗腳的。」
阿祥幫阿嬤把竹簍供品抬到村廣場,心裡卻一直想著亞娜嬸的巧手。亞娜嬸是村裡公認的供品製作高手,每年鬼門關的普渡,她準備的供品總能讓人驚嘆不已。
不僅僅是傳統的三牲——一大片肥厚的豬五花、一隻肥碩的雞、一條新鮮的魚——她還能用米粉和蔬菜捏出精緻的小擺盤,每一盤都像是一個微縮的小世界,彷彿廟裡的精美雕刻,讓人看了捨不得動。
阿祥記得去年鬼門關時,他站在亞娜嬸身旁,看她靈巧地製作供品。她的手指在米粉上飛舞,捏出花草鳥獸,栩栩如生,連村裡的阿婆都看得嘖嘖稱奇。
亞娜嬸光是用一個雞蛋,就能變出許多花樣。她拿起小刀,輕輕在蛋殼上劃呀劃的,拆開來,蛋殼竟成了兩個精緻的蓮花座,托著供品,彷彿仙氣繚繞。
她還能用雞蛋做仙鶴的身體,用竹籤削出尖尖的腳,用兩旁插上羽毛粘成輕盈的翅膀,蒜段切成脖子,蒜粒做成頭,再用火柴的頭插上,就變成兩個炯炯有神的眼睛。
一隻活靈活現的仙鶴就這樣誕生,彷彿隨時會振翅飛起。
不僅如此,亞娜嬸還會用花椰菜切成參差的形狀,當作蒼翠的樹木和草堆,搭配米粉捏成的山丘和溪流。
這些供品擺在一起,就像把人帶進了一個神仙世界,讓人忘了這是在祭祀好兄弟,而像是在欣賞一場藝術盛宴。
阿祥看著那些供品,心裡總是充滿敬佩,覺得亞娜嬸的手簡直有魔法。
今年,少了亞娜嬸的巧手,村裡的供桌顯得有些冷清。阿祥和阿嬤的竹簍雖然用心,但比起亞娜嬸的精緻,總覺得少了點靈氣。
阿祥低頭插著普渡旗,心裡默默想:如果亞娜和阿霞能回來,或許明年她們也能幫亞娜嬸一起做供品,讓普渡的供桌再現往日的輝煌。
相比之下,他和阿嬤做的竹簍供品簡單得多了,就是些米粉、薑母和水果,頂多再插幾支普渡旗。
「她們的供品真的很漂亮……」阿祥小聲說,心裡酸酸的。他想起亞娜和阿霞的笑臉,還有她們在溪邊玩水時的嬉鬧聲,胸口一陣發悶。
阿嬤拍拍阿祥的肩,說:「別想了,幫我把竹簍抬到院子裡,下午得開始準備供品了。」
阿祥點點頭,抱起竹簍,跟著阿嬤忙碌起來,心裡卻還在想亞娜嬸的精緻供品和失蹤的阿霞與亞娜。他努力讓自己專注在手上的活計,試圖把那些不安的念頭壓下去。
正當大中午,阿祥坐在院子裡吃著阿嬤煮的稀飯配醃蘿蔔時,沒牙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臉色蒼白地喊:「阿祥!快!黑狗跑到龍虎潭去了!」
阿祥一聽,手裡的碗「啪」地掉在地上,稀飯灑了一地。他猛地站起來,大聲喊:「阿嬤!黑狗去龍虎潭了!」
阿嬤正在廚房收拾,聽到這話,臉色大變,筷子一扔,連飯都不吃了,扯著嗓子說:「這孩子,怎麼又不聽話!」她抄起旁邊的掃帚,拖著阿祥就往外跑。
阿祥的腳傷雖好得差不多,但跑起來還是有些吃力,他一瘸一拐地跟在阿嬤身後,心裡亂成一團:龍虎潭那地方已經是禁區,黑狗怎麼又跑去了?
半路上,他們撞見黑狗的阿爸,黑狗爸正扛著鋤頭從田裡回來,滿臉疑惑。
阿祥急忙喊:「黑狗爸!黑狗跑去龍虎潭了!」黑狗爸一聽,臉色瞬間鐵青,鋤頭一扔,轉身就往龍虎潭的方向跑,邊跑邊扯著嗓子喊:「黑狗!黑狗!你這臭小子在哪!」
四人一路狂奔,沿著田間小路直奔龍虎潭。夏天的太陽炙熱,曬得人頭昏腦脹,阿祥跑得滿頭大汗,心裡卻全是黑狗的身影。
他想起黑狗說的夢,亞娜在水裡喊冷的畫面,又想起那只漂在溪邊的鞋,心裡越來越慌。龍虎潭那地方,村裡人都說邪門得很,連大人都很少靠近,黑狗一個人跑去,會不會又出事?
快到龍虎潭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阿爸!快來!我快被拖下去了!」是黑狗的聲音,帶著驚恐和顫抖。
黑狗爸一聽,腳步更快,幾乎是撲向溪邊。阿祥和阿嬤緊跟在後,沒牙也喘著粗氣跑在旁邊。
到了潭邊,只見黑狗站在水邊,雙手死死抓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半截身子已經被水浸濕,臉色嚇得慘白。
黑狗爸衝過去,一把抱住他,急得大吼:「你有沒有事?怎麼搞成這樣!」
黑狗哆嗦著說:「我沒事……可是竹竿!竹竿快沉了!快拉上來!」他指著水裡,那根竹竿的大半截已經沒入潭中,伸向深不見底的水底,只剩一小截露在岸邊,被黑狗死死拽著。
潭水幽暗,泛著詭異的波光,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拉扯著竹竿。
黑狗爸愣了一下,立刻招呼阿祥、阿嬤和沒牙:「快!一起拉!」四五個人圍著竹竿,咬緊牙關使勁拽,可竹竿卻像被什麼重物拖住,紋絲不動。
阿祥感覺手掌被竹竿磨得生疼,心裡卻越來越害怕:這竹竿怎麼這麼重?水下到底有什麼?
他們拉了半天,竹竿還是只有一小截露在水面上,彷彿潭底有什麼東西死死纏住不放。
黑狗氣喘吁吁地說:「我剛才想看看水裡有沒有阿霞和亞娜的東西,就拿竹竿探水,沒想到被什麼扯住了,差點把我拖下去!」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顯然嚇得不輕。
阿嬤皺著眉,低聲說:「這地方不乾淨,別再碰了!快回去!」她轉頭瞪了黑狗一眼:「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話?」
黑狗爸氣得直罵:「你再亂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他一把拉起黑狗,示意大家放棄竹竿,趕緊離開潭邊。
龍虎潭的水面在陽光下泛著幽暗的光,彷彿藏著無數秘密,大中午的,卻讓人不寒而慄。
阿祥、沒牙和阿嬤都準備轉身離開,心裡既害怕又無奈,覺得這根竹竿可能真的被什麼怪力拖住,再拉下去也沒用。
可黑狗卻突然掙脫他爸的手,撲回水邊,死死抱住竹竿,聲嘶力竭地喊:「我不放!我要把她們救回來!她們跟我們一起去游泳,她們先走,我卻差點淹死……我要她們活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混著汗水滑下臉頰,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黑狗,此刻像個失去至親的孩子,滿眼都是絕望和自責。
阿祥愣住了,沒想到黑狗會這麼激動。他想起黑狗說過的那個夢,亞娜在水裡喊冷的畫面,心裡一陣酸楚。
沒牙站在一旁,咬著嘴唇,低頭不敢說話。黑狗爸想再拉他回去,卻被黑狗的倔強震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阿嬤看著黑狗的模樣,嘆了口氣,雙手合十,低聲念道:「亞娜,阿霞,不知道你們在哪裡,若是有聽到,就把竹竿放了吧……讓我們帶你們回家。」
她的聲音低沉而顫抖,帶著一種對未知的敬畏。潭邊的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回應她的祈禱。
就在這時,竹竿突然猛地一扯,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下用力拉了一下。眾人嚇了一跳,以為又要被拖下去,可緊接著,竹竿竟然鬆動了!
黑狗爸大喊:「快!一起拉!」阿祥、沒牙、黑狗爸和阿嬤一起使勁,五個人咬緊牙關,齊心協力拽著竹竿。
那根近十米長的竹竿緩緩從水裡浮出,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彷彿潭底的某種力量終於鬆開了手。
竹竿被拖上岸時,所有人都氣喘吁吁。阿祥低頭一看,竹竿的另一端纏著一團水草,上面赫然掛著一隻破舊的拖鞋。
黑狗撲過去,顫抖著拿起鞋子,淚水瞬間奪眶而出,聲音嘶啞地喊:「阿爸!這是亞娜的拖鞋!我認得!」他緊緊抱著那隻鞋,哭得像個孩子,彷彿這一刻,所有的恐懼和愧疚都化成了淚水。
阿祥愣在原地,心裡像被什麼重重撞了一下。他記得亞娜常穿的那雙藍色拖鞋,邊角已經磨得有些破舊,卻總被她擦得乾乾淨淨。
此刻,這隻鞋孤零零地掛在竹竿上,沾滿了泥水和水草,看起來那麼無助。沒牙低頭抹了抹眼睛,小聲說:「這……真的是亞娜的……」
黑狗爸蹲下來,拍著黑狗的背,聲音哽咽:「好了,別哭了……我們得告訴村長,再找人來看看。」他轉頭看向阿嬤,眼神裡滿是沉重。
阿嬤點點頭,低聲說:「這潭不簡單,趕緊回去,別再待了。」
一行人拖著竹竿,帶著那隻拖鞋,沉默地走回村子。正午的陽光照說要熱得發燙,但每個人的感覺都覺讓人壓抑。阿祥走在最後,腦子裡全是那隻拖鞋的模樣。
他想起亞娜嬸做的那些精緻供品,想起亞娜和阿霞的笑聲,心裡像壓了塊大石頭,沉得喘不過氣。他不知道這隻鞋意味著什麼,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覺得事情遠比他們想的要複雜。
回到村裡,黑狗爸立刻去找村長,報告了在龍虎潭發現拖鞋的事。村長聽後,臉色凝重,立刻召集了幾個壯丁和警察,準備再次搜查龍虎潭。
阿霞嬸和亞娜嬸聞訊趕來,看到那隻拖鞋時,亞娜嬸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哭著喊:「我的亞娜……你在哪啊……」
村廣場上,準備鬼門關的供桌已經施展開,但沒有人說話。火光搖曳,普渡旗隨風飄動,卻沒能驅散村裡的陰霾。
阿祥站在人群邊,看著亞娜嬸的淚水,心裡五味雜陳。他想起黑狗的夢,想起那根沉重的竹竿,還有那隻孤零零的拖鞋,第一次覺得鬼門關的祭祀或許真的能帶來一些答案。
他默默祈禱,希望這場盛大的普渡能讓好兄弟放過亞娜和阿霞,讓她們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