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再見曹厚德
那日午后，姚大人忽喚我入案邊，說道：「明日船商商會於敬海樓舉辦，或有外番商戶，你與我一道同行。」
我頷首應是。
離開書房後，我心頭隱隱浮起一個名字——曹厚德。他自東洋船商起家，與本地多家船行皆有來往，這樣的場合，他會出席嗎？
不過想想又罷。他那人既說聚少離多是難處，想必這時又是在海上。
商會當日赴會賓客眾多，市舶司也備有名冊與譯冊，姚大人應酬各方，我便持冊記錄來者身份與語別，以備不時之需。
直至三巡酒過，我正低頭專注對照名冊，一道聲音驟然入耳——「姚大人，向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賀府千金賀錦容。」
我一怔，抬眼看去。竟是曹厚德。他身旁正站著一位妝容精緻、錦衣華服的女子，看起來頗為嬌貴。
曹厚德一見到我，眼中亦露出驚訝！
姚云馳則微側首，對他們二位輕輕一挑眉，語帶懷疑的重複道：「賀家千金？」
說完後，他竟只是微笑點頭，逕自轉向其他客人招呼去，留下我們三人面面相覷！
我本想默默低頭跟上，不料曹厚德忽走上前說：「真沒想到你竟也在市舶司。」
我心一緊，但神色不動，只輕聲回道：「運氣好。」
曹厚德欲再言，我已快步走向姚大人，不再理會。
一走向姚雲馳，他忽然低聲問我：「方才那人是誰？」
我只避重就輕回：「不熟。」
「不熟？」姚云馳轉頭看我一眼說：「但你剛剛說話時不甚自在。」
我咬牙，知瞞不過，只好悶聲道：「是剛解除婚約的對象。」
姚云馳眼角動了動，似笑非笑問：「何時訂的親？」
「兩年前。」
他又問：「你還喜歡他？」
我冷著臉回：「姚大人，這是我的私事。」
姚云馳訕笑說：「那是誰先提退親的？」
我看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只好將前後過程說了一遍！
姚云馳沉默片刻，忽笑了聲：「果然是個混帳。」
我心頭一跳，不知為何被他這麼一說，竟莫名感到一絲出氣之快意，卻又忍不住說：「那是我自己眼拙，怨不得旁人。」
姚云馳一臉理所當然的道：「確實是你眼拙．．你看人的眼光也太差了些！」
我氣得幾乎想賞他一肘。
他卻已轉過身，若無其事地繼續與人寒暄，只留我一人在旁啞口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