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去大醫院看診,一切都顯得匆匆忙忙,像被快轉一樣。醫師和我,大致討論是否沿用目前的藥物,或是換新藥。
回想起該名醫師的治療中,初次服用的藥物,是那段眼睛持續乾澀、刺痛、灼熱,眼窩痛,以及看字時,視線模糊得像老花眼,足足花了兩個多月,才一點點自行恢復至八成左右。
有時,眼睛不舒服甚至超過主要的病痛。期間我跑過幾間眼科,聽到的答案,不外乎老花眼,也有乾眼症。儘管我拿藥袋給眼科醫師看過,說明藥物引起的可能性,始終找不到能理解我癥結的醫師。如今,也不知眼睛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只能等待時間的流逝去揭曉。
有時,病患自己的描述就是最好的檢查,醫師或許擁有廣泛的臨床經驗,讀過無數的醫療書籍,或許那也比不上病患一次次的「身歷其境」。
第二次改藥——新的副作用又找上門。
也就是今日,我才再次提出改藥。畢竟只有當副作用嚴重到影響生活時,我才會向醫師提出。一些頭暈、嗜睡、口乾、手抖等零星副作用,一部分在幾週後便自行消失,即使那段期間,頭暈到不行、血壓降至90不到,還是撐過去了。
今日剛拿到新藥,我看了藥袋資料,心裡就有一股不對勁。我立刻翻查相關資料,越看越覺得診間的決定,或許並不適合我。於是我找到藥物諮詢處,藥師想法和我相似。
我知道醫師都很忙,怕自己的反覆會添麻煩。我坐在孤獨的椅子上,徘徊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一個多小時,正是這無聲的考量,以及對自己身體最直接的判斷,才促使我萌生改回第二次藥物的念頭。
以前,我或許會想說算了,不再踏回那一步;現在,我寧願咬牙回頭,也不想留下餘悔。
我向護士開口。她說:「你不知道醫生很忙,這樣會很麻煩,怎麼不在看診的時候就想好?」
我沉默,像個被媽媽訓斥的小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委屈在眼眶裏打轉。護士隨後指了診間,要我等下一位病患出來,再自己進去說明。
再次踏入診間,我直接提出重點。醫師很客氣,答應幫我重新開藥單。我走出診間,站在外頭,兩分鐘的等待,事情就結束了。
那兩分鐘短得幾乎忽略,又長得足以讓我想起方才那片刻,被詰問的嚴厲。
我知道自己向來不擅言詞。當時,我心裡浮出一個念頭:「如果只是多花個三分鐘,就能讓一個病患得到更合適的治療,那您覺得這值得嗎?」
但最終,那番話始終藏在心底。說了,也是無意義。護士的語氣不算壞,只是令人在乎。
醫師今天曾提過,副作用不該過於在意,否則換藥可能導致療效越來越差。若治療一個病症,必須承受以及衍生出其他病症,這樣是否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