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武林》
沈默說法
本期有楚狂談電影《一個人的武林》。諸多調侃也諸多辛酸,還看戲謔見真心。
拆招《一個人的武林》──一部最陰謀的武林無間道
楚狂
(力[ㄊㄨˋ]捧[ㄘㄠˊ]難免劇透,以下100%劇透)
先放結論:編劇真.鬼才。
一、
本片講述天下武林高手退隱、轉行,只剩下甄子丹主演的夏侯武還在開武術館,杏林春暖,天下布武,但一次失手打死人,自首認罪入獄。
幾年後,一個天生殘疾的好高高手封于修(王寶強飾)橫空出現,他自己苦練功夫,試圖重蹈偶像夏侯武的舊路,圍繞「先拳後腿、次擒拿兵器,由外而內五合一」的武學口訣,生死決鬥各宗絕學的代表人物。
之後夏侯武藉勢假釋,撥亂反正,滅了這武林爭亂。

《一個人的武林》電影海報,預告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rUEqDDJpzI
二、
但,太詭譎了。
這次我什麼也不談,就說說夏侯武的陰謀,以及是否投射「大中國沙文主義」。
反派角色封于修的武功來源是第一值得懷疑的地方,一個沒和慕容復學過「斗轉星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普通人,究竟是怎麼忽然間全數精通拳腿擒拿兵器?
儘管夏侯武在劇中解釋來龍去脈時(疑?解釋來龍去脈的不都是反派嗎?!),提到:「我在獄中和他書信討論武藝,這樣說這個兇手也是我促成的!」所以夏侯武到底有沒有賣了他兄弟們的獨門絕活呢?我不知道,他解釋得不清不楚。不過為了不要讓夏侯武太黑,我們還是只能假設封于修是武學奇才。
並且除了這千百年難得一出的武學天才外,封于修還是個外掛導航系統的天才。
試問這幾年那些武林高手或老或隱,這位喪妻孤僻的仁兄,是如何按圖索驥(不,封于修根本沒有照片啊!),找到當事人,予以斃命的?而且還不會殺錯,彷彿離群索居,與武林無涉的他,天生就有一張名單。
但是這一切,如果有個無間道,就不一樣了啊。

當夏侯武大張旗鼓打著「協助」警察抓犯人的理由,假釋出獄後──
等等,協助個毛啊!
每當警官詢問夏侯武下一個受害者是誰時,總是賣關子,甚至還翹班回家把妹仔,一群人趕往犯案現場,也總在聞封于修的香屁而已,前人砍人、後人收屍,鳥影都不見一個。
你剛剛說屋頂上的跑酷追逐嗎?誰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夏侯武的片面之詞呢?畢竟警察們誰也沒看到、誰也沒追到。
這些都太貓膩了。
所以我推敲:夏侯武假借封于修殺死所有「拳、腿、擒拿、兵器」的內外頂尖高手,最後對決時,好多歹說先打一場,消耗封于修的體力法力後、再轉移他的注意力,讓千里奔襲的陸警官補尾刀,這樣警官有功勞、主角不沾血,兩人都往「聖人之路」邁進,多麼皆大歡喜。
最後,當然如願達成「一個人的武林」成就,並且完成夏侯武片初「挑戰天下高手,讓我合一門發揚光大!」的志向,泰山北斗悉數死光,誰與爭鋒?雖然親自下場的人不是他。
但這些都只是我的臆測,畢竟劇終人散,蛛絲馬跡都被清掃一空。而這些,編劇導演也一定會矢口否認的。
三、
反映到劇外,本片還有另一個特點,《一個人的武林》集合相當多幕前幕後已經退居二、三線(曾為)武打電影的工作人員,說要向中國歷年武打動作電影致敬,所以找來眾「前輩」、「偶像」,出現在海報中、在黑白電視螢幕中、在跑龍套中、在砲灰中......,並且不忘呼應片中「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隱喻,最後「合一門」合在夏侯武(甄子丹),武俠之悲歡離合,不勝唏噓。

中國武俠不容易吶,一如西方的魔法,想要在舊有、固有、玩爛的套路上吸引市場目光,除了沖(特效)、脫(露點)、泡(男正女帥)、蓋(唬爛)、送(讓觀眾爽),在劇情上,還要發人深省、創新利益……不對,立意,亦或如本片般,隱藏式劇情。
《一個人的武林》標榜「推理懸疑」,我們可以清楚看見,本片「殺人→追→殺人→追→殺人→追→被殺」的直線劇情,毫無懸疑可言,不過這樣「發人深省」的隱藏劇情,也確實可讓歡憨欲睡的觀眾捕風捉影,一覺起床突然頓悟。
四、
現在談電影不容易,拉賽也不能忘記呼應時事,至於如何連結到「大中國沙文主義」?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學了一年的詠春拳,也很怕明天會被殺。
我說,編劇真鬼才。
十年前的電影,如今再看;再看如今港片,更加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