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處老社區,其中一戶矮房長年髒亂不堪不時飄出惡臭,被鄰居投訴好多次,然而,垃圾沒有堆出外面道路,環保局也無從強制,鄰居只能掩鼻通過,無可奈何。那戶矮房住了三個人,弱智母親和兩個兒子,老大遺傳媽媽,老二心智正常。這個案子被通報到慈善團體的社工處,社工通知志工前往勘查,那一天志工阿如單槍匹馬闖先峰,進到院子就再也走不進去了。
再進一道門,是廚房和房間,加起來大約三坪左右,平日三個人各窩在一角,污穢的被子上面有一團乾掉的黑色大便,照睡不誤。大兒子養了很多貓,一家三口跟貓同吃同睡同拉。志工們的勇氣加了天使的愛,也加了菩薩的慈悲,勘查完畢,志工決定幫這家人從垃圾堆中重生。然而,二兒子雖然心智正常,但是他拒絕與外界溝通,五年前從台北返回花蓮之後就把自己層層鎖住了。志工說,「老二有說不出的苦,眼神透著六神無主、生無可戀,正常人絕對無法待在那樣的環境,可是當一個人心神已經惡劣過環境,髒與不髒都是一樣的。」
志工花了五個月的時間、五十餘次的溝通,終於獲得二兒子的信任,答應志工打掃房子。由於打掃和修繕的時間可能超過五天,志工只好安排三人先住到附近的民宿。第一天,請來了吊車砍樹,五棵巨大的椰子樹終於移走了,房子瞬間明亮起來。第二天,五十位志工全副武裝,口罩手套頭套,他們不用掃帚,而是用鏟子,因為地上全是人與動物乾硬的糞便,牆上與天花板則是密密麻麻的蟑螂,屋裡沒水沒電,只能就地大小便。志工在垃圾中挖出二十多隻剛出生還沒睜眼的小老鼠,忍著懼怕,一隻一隻托出去。
數天後,房子終於清空,志工為這家人申請自來水,重新鋪好屋頂,牆面也粉刷過了,廚房爐台與浴室熱水器馬桶都是新的,三個人回到屋裡,有一瞬間愣住了,下一秒就笑了出來。阿如說,做了二十多的志工,幫助弱勢打掃過無數的房子,這一間是她志工生涯最大的挑戰,不過,志工的勇氣也因此更上一層樓,付出的能耐也更大了,以後應該沒有什麼事難得倒他們了。
房子打掃乾淨,二兒子的心門也打開了,心境清明,對未來好像有一點信心。初回花蓮,二兒子還會去海邊撿石頭、打零工,後來求生意志漸漸薄弱,整天喝得醺醺,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都躺著,對未來的人生毫不在乎。現在的二兒子把頭髮剪了,鬍子剃了,整個人清爽不已,有時去海邊撿石頭,有時也做一點零工, 開始允許陽光進駐,不再生無可戀。
老智者說,給人希望,就是為自己祝福,把一個人、一個家庭從絕望深淵拉上來,冥冥中就福澤了自己。陽光無私,地球上每一個角落都照射得到,能量沒有因此減少,如果我們能把心中的愛鋪到每一個陰寒角落,就代表陽光與我同行,愛與天地同寬。做別人做不來的事,就會得到常人所得不到的體悟和善解。
#弱勢家庭
#勇氣
#付出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