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好個哲學一家親》第二篇(單篇)
沐雍熙剛上完邏輯課,回到房車,就癱倒在房間的床上,完全沒氣了!雖然十七歲的時候,在洛大哲學系學過一學期,還是跟那時的感觸一樣,好難呀!規則跟符號沒有非常熟捻,換算題目並運用符號時,就會卡住,一題就卡很久!
不知不覺間就睡下了,醒來時已經傍晚五點了。她趕忙起身洗漱,出來後弄晚餐,在等待期間,滑手機看看最近有沒有甚麼新聞。
忽然看到一則〈新生代十六家潘慧雲狀告知名設計師彼得威勒侵權〉立即點進去看:
- 十六家新生代有多少人?
新一代十六家目前已知的男女成員,各家皆為十七人,實際登上台面並極低調者,僅為七八人,潘慧雲便是其中之一。
- 誰是潘慧雲?
十六家之一潘家的新生代,其名為堂姑潘盈所取,「慧雲」是佛教語,意思是智慧之雲,比喻佛法如同廣闊無邊的大雲,能覆蓋一切眾生。
她有著招牌的俐落波波頭,與細長的雙眼,小巧的鼻唇,像極了山口小夜子,更像其堂姑潘盈。兩人都是波波頭,眼睛細長,鼻子小巧,櫻桃唇,但潘盈更像一位傳統的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間盡是知性婉約,極為溫婉。這與年僅二十八歲,性格活潑又很穩重,待人處事兼具靈活、幽默的潘慧雲,更加不同!潘慧雲在待人處事上,更偏像十六家之一的范家前任當家唯一的公主范若華,跟很多人都能打成一片,維持友好關係,也很關懷他人與弱勢群體,極為親民的作風。
- 事件起因?
五年前,潘慧雲為了參加在美國舉辦的一場活動,就設計了一款包,跟玉欽街的製作皮包的師傅討論後,請對方製作這款包。恰好製作完成半個月後,潘慧雲就帶著這款包飛去參加活動,期間設計師彼得威勒看到這款包覺得很特別,因為精品或小眾品牌並沒有這款包,就一直追問她是在哪裡買的?是哪個設計師做的?她很自豪地說:「是我設計並跟玉欽街的師傅討論可行性後,請對方製作的。」並給對方看印在上面的標示:十六家之一潘慧雲和玉欽街的某某某師傅於幾年的合作品。在活動結束後,彼得威勒專門飛到環瀛國找了好幾個地方的玉欽街,才終於問到是在北方哪裡的玉欽街。一上門,老師傅得知彼得的來意後,以一句:「沒有客戶授權,我們不能私下製作販售。」哪怕彼得出了六萬美金的支票,老師傅還是堅決不同意,正要趕人時,他又苦苦哀求希望能聯絡到這位客戶。老師傅無奈,只好當場打給潘慧雲並簡潔地告知情況,她就讓老師傅跟對方講到哪裡去,剩下的她會處理。
老師傅掛斷後,就寫了地址,讓略識中文的彼得去到上面的地方,並指了一個方向說,去那裏搭車過幾站就可以了。
彼得無法看懂上面的地址,就跟著指示與一樣的字型及圖示,找到了地方並看見上次見面的潘慧雲。後來,兩人達成協議,她出創意與設計,跟玉欽街的師傅討論如何製成成品,並由玉欽街的師傅或他們指定的廠家製作,彼得或場裡相關人員不能私下販售,即便是高度紡品也屬於侵權。在簽完協議後,一直合作到事情爆發前幾個月。
- 事件的導火線?
有一天在社群媒體上,潘慧雲突然看到一些歐美明星拿著自己設計的包,曬在貼文和短影音中,瞬間腦袋一片空白,既驚愕也很錯愕,經調查才發現被侵權的事。
設計師彼得在三年前,經常去中國旅遊,間接認識不少製作廠商。看到對方製作的名牌高仿既驚訝又讚嘆價格的低廉,於是在沒有告知潘慧雲的情況下,私自將玉欽街販售的設計包款,拿到中國的廠商請他們幫忙製作一樣的商品,只是沒有原先的標示:十六家之一潘慧雲、設計師彼得威勒和玉欽街的某某某師傅於幾年的合作品。製作好的成品,絕大多數由廠商找人或商家販售,彼得威勒則從中抽成,不確定他是否知道多少內幕。
潘慧雲事後多年,意外得知時,非常氣憤,沒兩天就召開記者會表明:以前的人經常當十六家是都市傳說,不少人以此為名開店做各式生意。後來,智慧財產權與商標註冊等概念與法律興起後,我們的父母輩,曾經也向媒體與法院公開表示;只要在店內招貼一張告示,向顧客說明店面所有的經營與名字,皆與十六家沒有直接或間接關係,就不會受到法律上的制裁,依然可以沿用原名做各式生意。可如今這件事與當年無法同日而語,彼得私下找其他廠商並透過各種管道販售,從中抽成的行為,即便被證實只是從中抽成,也不可原諒!
這關乎的不只是利益,而是文化、價值及原則的問題。當一個包,可以不惜壓榨成本、壓榨手工師傅的辛勞,並用品質低劣的材料粗製濫造,以極低廉的價格販售;卻只能使用一年到五年的時間,甚至裝太多東西或是裝了少量有重量的東西而變得很重,用不到三個月就爛了,這真的是消費者想要的東西嗎?那這世界還有甚麼誠信、甚麼原則可言?我們願意相信並維護這樣的世間嗎?
發言一結束,就有記者提問:「若當時彼得先生先與您商議此事,是否會同意或者修改合約?」
潘慧雲就說這不是保證當時一定如何的假設——當他眼裡只有龐大的利益,不顧員工血汗、不講究材質的優劣,一切以功利與消費者為基礎的時候,我會認為終止合作,是最好也最止損的最佳辦法。
忽然又有記者提問:「你認為這一切的行事作風,與在天圓地方樓念學士有相關嗎?」
潘慧雲接續說,我出生在十六家之一的潘家,當時父母親及雙方的親戚或十六家大多數人都去東西樓念書。而我也因此就讀天圓地方樓,若說相關的其中一點,那就是在思維上的訓練,讓我能看到結構性等深層問題,並且學會如何思考問題;藉由想得深、想得遠來回應我所做的許多選擇,包含這次的事件。至於,如何做、如何說話、如何接話,不只在家族裡得以培養,在哲學思維的訓練上,更深化這樣的先天優勢。當然,哲學是有條件的,不是適合所有人去讀的學科。
又有記者問道:「你認為十六家跟新興富戶:富二代到富四代之間的差異或說差距在哪裡?」
潘慧雲就說我們與他們的差距,我個人認為其中一點是文化厚度的積累、展現與延續的態度,和低調的待人處事的風格上,這沒有高低與優劣及好壞之別,全在你的判斷與基準是甚麼,又擺在哪裡。如果是隨處可見的水晶吊燈、名貴的瓷器與字畫、昂貴的茶具、好幾百萬的精品名牌包來象徵個人的地位與財富,那是很多富戶的選擇,卻不是十六家許多人的抉擇——不同在於,我們有時候會請玉欽街訂製商品;更在於,我們無須以這些來妝點自己與門面。
忽然又有人提問:「這樣一直被追問會不會很煩?畢竟兩邊經常被比較或被緊追不放。」
潘慧雲就說在天圓地方樓讀書的期間,經常被教授、同學與自己問問題,問題的類型因人而異,自己也經常反問或提問,所以早就明白如何提問與回應了。我們不介意被比較,因為這樣才知道差異性與差距有多大,但這是好是壞、孰優孰劣、是高是低,全在比較的大眾如何評判、如何設定基準與判斷標準,依此比較是因人而異的。至於,被抓到一些小問題或瑕疵就被放大檢視,我認為是一種民眾與媒體想像與調劑及生存的常態,若不論其中種種的細節因素,我會說因為我們太低調了,在外的成員因先天優勢與後天哲學的訓練加持;大家就把我們當成追逐、關注的偶像與焦點,畢竟無法和刻板印象相應,又超脫世俗的種種框架,卻活生生在現世的存在,自然會想挖掘出與刻板印象相符的污漬與放大缺失。但我們也不是上帝、全能的超人或十全十美的人,只是有著文化積累,延續並活出——展現出真正的文化價值的一群家族或一群人而已!可在大眾看來是出淤泥而不染塵埃的存在,這讓我們——包含我也很感謝這汙泥的世俗,讓青蓮得以出淤泥而不染。
隨後,又有記者再次問道:「你被一直追問,真的不會煩躁嗎?」
潘慧雲就說人都會有情緒,我也會有,當要處理的人與事情一直在同一天或同一時間不斷出現、不斷向我襲來的時候,再遇到緊追不捨的記者,當然會很煩躁,非常煩躁!但是我會用一直快步走的方式,讓自己不被負面情緒吞沒,因為風會一直往臉上吹,也會一直往臉上打;夏天微涼又舒爽的感覺,能令我感到愉快,冬天冰冷刮臉的感覺,則能讓我保持冷靜、保持鎮定,不會被情緒牽著走。
沐雍熙腦中忽然閃過去年的一場議員參選,面對記者提問相似的問題與重複的問題,富三代的千金張冠儀,以不耐煩地語氣講了句:「剛問過了,不要再問了好嘛!」來應對。而同樣的情況,作為競爭者之一,來自十六家之一寒門楊家的楊樂怡,則以風趣的語言說:「當記者也是很勞心傷神的職業,和我們及十六家一樣經常要面臨高壓的場合與不斷的追問,難怪有人需要來一瓶鬥牛提神並續力。」這話頓時讓在場的媒體哄堂一笑,緩解原本緊張的氛圍。
同樣在去年某一場慈善的酒會上,一位知名富三代因為被會場的人及珠寶業者質疑拍賣會上的珠寶是仿品,瞬間被在場的幾名記者圍堵、不斷提問;只見他臉色僵硬,眼神閃爍,慌張的神情中,只丟下一句:「這絕對是誤會,沒什麼好說的」就轉身快步離開。
現場的記者們面面相覷,當時的空氣像被切斷般,忽然凝滯,剩下的只是閃光燈和賓客之間的竊竊私語的議論與珠寶業者的咒罵聲。
這些和剛才潘慧雲的沉著、條理、層層遞進相比,那種一刀切的回應,顯得單薄又生硬——沒有解釋,沒有態度,更沒有讓人信服的力量。回想看完及對比的感受,除了深感震憾,也發現跟新興階層最大的不同點:面對媒體懂得如何回應,既能展現文化與修養,還不會被情緒與壓力壓跨;回答的清楚不含糊、不模糊,這是很多富二代到富四代都很難做到的。他們給人的感覺,像是有回應了,卻沒什麼層次,挺空泛的——像美國的塑料姊妹花,容易因利益而拆隊或拆團。
忽然想到自己剛弄的泡麵要爛了,趕緊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