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家電行》13藍紅球鞋的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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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灰在盤沿上堆成一小圈,像沒說完的句子。屋裡的聲音忽遠忽近:請神、退駕、暗示、接話,每一個字都小心翼翼地落在同一張桌上。

==

淑心側頭輕問:「阿姨,她在幹嘛!」

「現在別說話,仙姑在請王母娘娘!噓!」阿春嬸緊張說著。

「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吼!!」

「起駕啊!王母娘娘來哦!」阿春嬸聲說著。

王母娘娘:「嗯!這個施主是來問兒子……」

阿春嬸大聲回應:「是!」

王母娘娘:「來!吳惠娟到頭前來……」

惠娟半哭半語:「明豪有什麼樣嗎?」

王母娘娘:「你兒子現在我身邊?他穿一雙藍紅色球鞋一直跑……」

淑心突然腦一陣麻,想著事發當天明豪就是穿著藍紅相間的球鞋,她突然情緒激動說:

「真的是明豪,真的是明豪,真的是明豪……」

惠娟見淑心反應如此,便又哭又笑的:「我的小帥哥,小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突然仙姑身體上下陣晃一下,看著惠娟淚流滿面,淑心似笑似哭。仙姑張著口望著阿春嬸,阿春嬸見狀不妙,對仙姑脣語唸著:「不會吧!又臨時退駕……」。仙姑立即脣語回應:「是啊!」

阿春嬸立即叫:「明豪,你別一直跑,你媽媽很傷心,快來說話安慰你媽媽…明豪啦!明豪~」阿春嬸邊唸邊暗示仙姑。

仙姑:「明豪,王母娘娘在此,你有什麼話要跟媽媽講……」

仙姑語畢又轉頭對惠娟說:「明豪講說,一退伍就發生這種事,很對不起你和爸爸…」,惠娟一直哭不停,仙姑半說話,半安慰,自導自演著。阿春嬸見仙姑快招架不住,又不忍心說出事實,只好趁惠娟不注意時,將淑心拉到牆角。

阿春嬸面有難色的說:「淑心,你要不要幫你媽媽,是這樣的……你弟弟確實有在你們身邊,但是仙姑最近修行不順,所以現在王母娘娘臨時退駕…」

淑心訝異著說:「什麼臨時退駕?你講什麼…所以現在在講話的是仙姑,不是王母娘娘」

阿春嬸緊張比著食指說著:「噓!…你媽媽那麼傷心,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安慰你媽媽..我們一起合作」

淑心無奈回應著:「要怎麼合作啊!」

阿春嬸說:「走一步是一步……」

仙姑見阿春嬸比劃著OK ,立即鬆了一口氣。繼續說:「明豪要你好好著,也說爸爸有好嗎?」

淑心靈機一動就說:「爸爸那天還在等你回來過冒險王的關卡……想不到!!」

此時惠娟又開始激動大哭,淑心見狀不忍心,望著四周環視一圈,心裡對著明豪說著:「明豪,王母娘娘雖然突然退駕,但是你還沒有走對不對,我們一起幫媽媽好不好……

淑心對著仙姑使眼色說:「王母娘娘,幫我問明豪他的電玩秘笈在哪裡……請爸爸幫他再破台一次」

仙姑看著淑心一直拉著衣領,便說:「在衣櫃裡…」

淑心又問:「有什麼我可以幫你替媽媽做的嗎?」

仙姑疑惑說著:「明豪啊!你姐姐在問……」

淑心用脣語用力說著「雞湯」

仙姑會意之後便說:「淑心,你弟弟說煮雞湯給媽媽喝,好好照顧媽媽」

惠娟聽言此句,收起激動的情緒:「是你愛喝,要我替你喝吧!」

淑心流著淚抱著惠娟說:「大美女……小帥哥要你好好的,他才會安心啊!」

==

  一場三人自導自演的戲落幕了。淑心望著神桌上的王母娘娘,雙手合十,低頭參拜。仙姑、阿春嬸、惠娟在後廳交談著。淑心獨自在前廳想像著明豪穿著藍紅相間的球鞋在身邊跑步玩耍,想像著明豪對她說……

「哇!老姐,你好聰明,王母娘娘臨時退駕,你反應還可以這麼快…」

「問題是,你真的會煮雞湯嗎?記得哦!我只吃放山雞,所以你也要用放山雞給媽媽吃哦!……」

「還有!原來就是你把我的電玩秘笈藏在衣櫃裡,害我上個月放榮譽假時找不到……」

「算了!反正你以後也整不到我了,哈!哈!」

  淑心看著想像中的明豪,穿著七號藍球衣,拍著藍球跑來跑去……。心裡好痛,痛到蹲下來抱腳痛哭,但又不敢出聲,她淚望著四周看著想著:「明豪……真的走了嗎?你還在吧!姐姐好想你……」


==

回到家門口前,淑心把手停在鑰匙上——雞湯要先滾,還是先去衣櫃裡找那份「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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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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