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篇 事情總在預料之外
OP -『夏の視線の中で』
「日空,你來一下。」
「是!」
高橋監督開口,要在球場邊正在做T架打擊練習的日空南極,過來找他。
南極人小跑步過來。一旁看著友達正在跟蓮他們在做反應球訓練。南極發現雖然自己跟友達住同一間房、彼此同班同學還坐隔壁,最近友達也會主動跟他聊天,說一些像是功課還是野球的事情。
但唯獨在練習時,友達並不會跟南極混在一起。就像現在南極跟幾個人在練習揮棒,友達則是在練習處理擊來滾地球,或不規則彈跳球。南極知道只要跑去找友達問東問西,或是隨便抱抱他,友達雖然會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或抵抗抱著他的雙手,縱使他掙脫不開,也會幫他解惑。
但這到底是出於因為是同寢室隊友,和學長、老師們叮嚀友達照顧,還是他們是朋友的關係?南極不知道,雖然如果友達出被指派照顧他這點也不差,但是如果是友達自己願意的,南極覺得自己可能會更開心。
從南極基地長大,只能一個人玩野球,只會丟跟打、接殺球的初學者南極,在友達告訴他許多野球知識後,和打比賽的經驗,也逐漸知道該怎麼做,接到球要傳球,優先判斷可以快速三振和不讓打者得分、揮棒的技巧、丟球的方式,友達在講解這些事情時的表情很認真,南極很認真的聽,但有時候還是會看著林友達那不太像日本人的面孔就恍神。
台灣人都長得這樣濃眉大眼?南極曾經對廁所的鏡子,拉著自己的眼睛想像自己是台灣人的樣子。但聽台灣控的小林說:友達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台灣人,似乎是台灣一個叫做「原住民」的種族?
「原來如此。」南極假裝聽懂的點點投,可是他連原住民是什麼都搞不懂?是不是可以找時間問問友達?但這樣會不會很失禮,感覺會不會就像是在問會說方言的沖繩人說,你真的是日本人嗎?那樣失禮。
南極胡思亂想的跑去見高橋監督,他不知道監督怎麼會突然找他。會不會是自己做了甚麼蠢事要被罵了?不、不對!如果這樣應該連流星也會一起被叫過來。
同班、跟自己一樣在野球部,喜歡打擊的豐里流星,在南極眼中是個有趣的傢伙。他會裸體把藍白色的球衣套起來、雙手套住襪子,叫南極看,用屁股走路說他是一隻企鵝,讓南極笑到把嘴裡水噴出來,也想一起玩這種企鵝遊戲。或是下雨天用身體撲壘划水、只用球棒遮住下體,互相交換不被球棒打到的遊戲。
總之他跟流星一起做很多蠢事,逗著很多隊友笑,連二、三年級的學長有時候也覺得很好笑,友達則是完全不懂這種笑點。露出一臉困惑的表情。最後常常被無意間看到的白井老師給訓斥一頓。
南極到教練面前,然後就看到另一位二年級的學長也在。這二年級的學長叫日下尚人,是一個文靜不多話的學長,瘦瘦長長的樣子,就算穿起球衣比起運動部門,更給人有種文藝氣息的學長。
「我們稍微測試一下,你這幾個月都學了什麼,日空。」高橋監督說,看了一下日下,日下點頭就開始準備對南極說:「先從你剛剛訓練的揮擊開始吧,日空。」
「喔好的,學長。」南極說,就跟在日下尚人身後,到球場另一邊去。
藤田的滑球被打擊出去,現場不只是友達他們白組感到意外,連紅組的人也是,似乎沒有人預料南極會打中藤田迅真的變速滑球。
南極打到球後立刻人就跑了起來,在看見內野游擊手廉太試圖飛撲去接這顆過肩的低空飛球,沒想到還是趕不受漏接掉,南極繼續沒停人拔腿跑向二壘,並且往三壘的方向奔去,最後在外野手丟回球前幾秒踏上壘包,這是白隊第一次從紅組藤田手上登上三壘。
南極呼了一聲,舉手開心的跟友達他們示意。
「打的不錯。」
防守三壘的是日下尚人,他看見南極擊中藤田的球時,臉沒有露出太多情緒,反而只是眉頭稍微拉起,隨後在南極上壘後,恢復正常,對這位上壘的大塊頭學弟表達稱讚。
那時候因為三年級忙著夏季甲子園賽事,其他人似乎不是在忙就是偷懶.也在練習揮擊的日下,見到高橋教練走到他身邊對他說:「日下,教練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驗收日空南極的學習成果。
這是高橋教練要日下幫忙的事情。當然日下想過,教練會找自己做這種事情,會會試剛好藤田或佐久間這種在野球部裡,比他厲害的隊友都沒辦法才找上自己?但日下其實自己也對南極的實力感到好奇,也許這也是見證,那時候新入部時,南極那時強時弱,奇怪的實力別,真正的面貌。
而現在一、二年級的紅白戰,看見南極的揮擊,日下尚人更確定一件事。
佐久間你太小看日空南極這個人了。
就像田中龍二眼裡只有藤田一樣,佐久間也並沒有把一年級放在眼裡,日下的確知道佐久間覺得以現在藤田的實力,這些一年級根本無法披敵。從多位三上三下就可以知道,但是啊,佐久間因為當時測試日空南極實力的不是你,是我……
日下握將球投給藤田,緊拳頭手用力撞了下手套。
他想起日空那揮擊的實力。
當時的日下尚人其實沒有太在意,他就像平常餵球練習那樣,將球隨意的拋向打擊點──咻──!
嗯?
日下感覺到眼前一股風速朝自己一掃而過,在他都還沒緩過神來時,硬球已經落在了球網上。然後他又再扔上一球,這次日下打算仔細搞清楚南極是怎麼打──
咻──!
揮棒時「咻」的一聲銳利,伴隨擊球吭的清脆聲響,來的又快又急,日下眼前的是南極已經揮擊完後的姿勢,重心穩定的踏住,站姿絲毫沒有歪斜,銳利的眼神看著擊球方向,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呈現蹲姿的關係,日下感覺眼前的南極異常的巨大。
「看來是不用熱身,接下來用投球機吧,日下去調整一下。」高橋監督說。
「是……但是教練,參數要怎麼調整?」日下要跑去調整2輪式投球機時,轉頭問高橋教練,只見高橋教練笑笑著說:「那麼先來一個隨即120km至150km速度的內角與外角曲球,如何?」
「欸?教練那不是……不,我知道了。」日下尚人將想說的話吞回復內,跑去調整發球機。
那不是藤田最擅長的球路嗎?日下當時的感覺。
而當時南極到底怎麼面對這種忽快忽慢的變化球,現在的揮擊正式最好的答案。
雖然不能說南極每一球都有很棒的揮擊效果,但高橋教練說:「看來不是胡亂揮棒。是思考後並且即使做出判斷的結果,但判斷失誤,太早太慢出手的狀況還是時常發生,但也算是終於能「打擊」的球員。」
「教練……」日下看著南極的揮擊,流了冷汗說:「日空他……真的只有這三個月才開始做正統打擊訓練嗎?」雖然他們野球部的老式投球機,並不可能真的完美模擬出投手的投球路線與方式,但這些參數出來的球,絕不算好打的範圍。
如果這只是幾個月的訓練,還完全沒有實戰訓練的日空南極。那真正有了對戰經驗又繼續練習下去的南極,會變成怎樣?日下想到一個由藤田領導下,二年級的田中龍二跟一年級的日空南極,主攻的隊伍。
高橋教練難道是這樣打算的嗎?
那就表示下一次的大會,會有三年級無法上場的局面?
想到也許不能上場這件事情,日下忍不住更加對眼前的南極感到一絲畏懼。
「日下,你眉頭皺的太深,是不是又再想甚麼不好的事情?」高橋教練說。
「啊,我很抱歉,教練。」
「我不是在責備你,日下。」
高橋教練的語氣的確沒有責備的意思,也不特有情緒起伏變化,他接著說:「白井老師跟我說過,喜歡做過多的聯想是你的壞毛病,有時候考慮太多,反而在面對投手的球,會遲疑錯過出手揮擊……」
「南極他,剛好就是那種專注在擊球上,不會多想的人。」高橋教練表示,又看見南極處理了一顆外角滑球,並且這揮擊的角度雖然不完美,但很巧妙角度落在不太好反應的位置。
「……教練,我也應該跟日空一樣?」日下尚人問。
「不,我沒有要你模仿南極的意思,尚人。一年級的南極,那種打法雖然有力,但很明顯不成熟,看來比較像遵循指導過他,或是他學習的對象……」高橋教練說,眼神微微的看著球場另一邊,那台灣來的學生,林友達。
林友達這時人正注視著他們這裡的方向,他的眼神在南極身上。高橋教練也對友達做過一模一樣的測試,結果來說,友達的打擊並不是特別出色,但長年的訓練也算是一般學生球員較好的水準。
「看來當時跟白井老師討論將這兩人放一起是對的。」
「南極……」友達看著南極打出藤田學長的投球,人到壘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雀躍。
「真的被打到了?不會吧。」村瀨學長轉頭看向南極上壘,瞬間感覺比自己要上場投球還要驚訝。
下一棒則是柴門玉里,柴門的實力老實說不差,但是對佐久間來說是一樣,面對藤田的球,柴門同樣不太夠格,而且日空南極雖然能打到那種球讓人意外,但也就是意外而已。
藤田再次投球,內角球,讓柴門原本要打但卻縮手,這球下沉的有點明顯,白井老師判定為壞球。下一球同樣的角度,柴門有點遲疑但還是揮棒,揮棒落空,形成一好一壞的局面。
果然不好打,玉里想,揮了揮球棒。畢竟從中學校的時候藤田學長就都很備受教練期待,上高中時候每個人都以為他會接受名校邀請去到私校,沒想到他卻留下來進了坂海工?
嘖,自己升高中的時候根本就沒半個人來邀約,雖然自己只是有點在意啦,但如今玉里更直接一點的想,自己打不到的球,南極那傢伙只是幾個月卻打得到,還打得不差,這不就代表南極那傢伙,真的是天才嗎。
「真令人火大,老娘我也想這樣受人關注啊!」玉里喃喃的說。
揮棒出去!卻同樣揮棒落空。
「柴門那傢伙,根本在亂揮啊。」宇治川看了想,雖說柴門不是那種很強的打擊手,但平常的擊球能力,就算遇上藤田學長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揮棒落空啊。
「柴門同學是不是因為日空的表現,所以……有點緊張?」
一旁的榮郎看著柴門玉里的表現,雖然他不像宇志川一樣可以憑柴門的揮擊就看出他表現是否失場,但柴門現在在場上的樣子,的確沒有那種過去的氣場,一種不管別人想什麼,我就想這樣做,那樣柴門玉里的氣場。
壞球!
兩好兩壞,玉里看著那又是偏低的內角球,要不是白井老師野球九格距離很嚴謹,換做其他裁判,自己很可能早就被三振。玉里打算讓自己冷靜再打下一球,看見白隊球棚,宇治川快速的向他比了個手勢。
什麼?柴門完全沒看見宇治川比了什麼,一臉疑惑。
算了,柴門玉里正要這樣想的時候,就看見榮郎對他比了一個不太算暗號的手勢。
「恩?」玉里看到榮郎的手勢,臉出現疑惑……
「下一球,應該一樣是內角滑球吧?」中西說。
「一樣的球種投五次,是多看不起人啊。」田中龍二氣憤的說。
「那也是佐久間慣用的伎倆吧,那傢伙可是很會激怒打者的捕手啊。說起來……我想問你們真的不會要讓我上場投球吧?不是真的吧?诶?兩個人都不回答我是怎樣!」村瀨智也看著不回應的兩個人,活像搞笑段子的吐槽役。
藤田投出,果然還是內角滑球,藤田看著玉里準備打擊,但突然他覺得不對,人趕緊叫了佐久間。佐久間慢一步意識到,但很快就發現了,柴門玉里算計的東西。
柴門的打擊突然改成短打,而先是看到這改變的是在三壘錯位的南極,他直接在藤田投球就跑,絲毫沒考慮自己會被牽制這點。而玉里也因為快速轉變成短打敲到球,不管球彈跳出去到哪個位置,就開跑。
竟然是短打。拿下面罩的佐久間,和投手藤田與一壘手同時追逐白球,白球落在一個詭異剛好在二壘、一壘和投手丘中間的奇怪位置,還朝投手丘彈跳,讓三人一時無法判斷,球從藤田手套外滾出,藤田趕緊轉身撈球,朝一壘方向投出,觸殺柴門,但似乎還是來不及,南極已經先一步跑回到本壘。
「得分!」白隊的球棚大家齊聲喊到!
「好耶!友達、友達你有看到嗎?我得分了耶!」
「有有有,日空快點我們要上場了,啊、啊!南極等等!」
穿好捕手防具的友達準備要上場,卻被開心蹦蹦跳跳的南極給舉起來。友達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傢伙連自己穿戴防具都可以局起來,難怪每次他都掙脫不開南極的擁抱。
同時間,剛好紅、白兩方攻守交替,大家都往自己球棚去,白井老師看見還在亂來的南極,馬上說:「日空夠了!快點給我上去!」
「抱歉抱歉!老師我們馬上去。」結果先開口道歉的竟然是友達。
似乎沒有發現異處的友達一邊訓著亂抱他的南極,兩人邊跑上球場防守位置。村瀨看著友達和南極這兩人奇怪的舉動,還在理解中,立刻就被宇治川逮住說:「學長,拜託你……」
「呃……宇治川你要不要再多考慮看看?」
「白井老師!我要更換投手!」宇治川完全不考慮村瀨學長的意見,直接做主。
「唉,我怎麼那麼不幸啊。」村瀨智也嘆氣,接過球。
白隊的投手正式從宇治川換成村瀨,而宇治川則是站上村瀨學長三壘的位置。
「真難得,宇治川那傢伙竟然會主動讓出投手的位置。」蓮聽到投手換人,有點驚訝,他原本以為宇治川那個人打到最後一局都不打算換人。畢竟如果換有達上場,蓮感覺自己應該有辦法應付友達的球。
友達投的球是「乖寶寶投球」。
這是流星給友達投球取的名字,該怎麼說,流星感覺友達雖然會投很多類型的球,變化相當多,但是球速均都不快,這種類型的投手,就是很看怎麼技巧性的猜中他跟捕手的搭配。但是在白組沒有什麼可靠會有經驗的投捕配合下,友達當投手能配球的也可能只有友達自己,畢竟就算搭配的人是南極,南極在捕手也起不上甚麼作用。
「不,這樣說不定更好。」蓮想,畢竟南極終歸還是初學者,也很多地方很容易犯錯。
但是投手……村瀨學長?
村賴學長有當過投手嗎?這點不要說一年級的蓮,連二年級的人都很疑惑。
「這些人是打算自暴自棄了嗎?」佐久間說:「村瀨多久沒投球了,該不會以為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奇襲吧?」正要上場預備等待前一人打擊的藤田碰巧聽到佐久間的話。
對於戰術來說藤田知道比起自己,佐久間來擬定戰術會比他這個隊長適合。畢竟雖然大家都說他是二年級的王牌,但是說穿了自己也只會投球而已,在戰術上搭配上還是得與捕手一起。
「佐久間,你要不要認真一點?」藤田說。
佐久間聽到藤田的話,先是停了幾秒,人有點不開心的回到。
「你覺得我不認真?」
「不,我是希望你不要太小看對手。」藤田提醒說,人便走上球場。
佐久間其實並不是沒有認真在比賽,但他覺得藤田過度小心。村瀨智也自己也不是沒堤防,而是那個人從國三畢業到現在幾乎就沒再提過自己要投球這件事。以他們紅隊的打線來說,不需要如次堤防這名投手。
「佐久間,我跟藤田有一樣的想說。」
「日下?又是一樣過度小心的建議嗎?」
很少說話的日下,突然對他開口,讓佐久間多少也起了一些警戒,而日下看了看場上,在投手丘打呵欠被白井老師罵的村瀨,抓抓頭說抱歉。他將目光停在另一邊本壘板的林友達。
「應該注意捕手。」日下說。
「捕手?」是指林友達嗎?
「學長,你還好吧?」看著依舊懶散的村瀨智也,作為捕手的友達也擔心起來,透過給球的方式,在上投手丘確認。村瀨看見個頭小小的友達跑來,大概可以理解為什麼南極會想把他抱起來,說起來也真很少看到那麼小隻的捕手。
「沒事沒事,總之如果我不好好丟的話,中西倒是還好,二號(田中龍二)那傢伙應該會生氣吧?哈哈,總之呢,學弟你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說喔……」
「嗯?」友達拿下面罩人靠過去,就見村瀨用手套遮住嘴說。
當村瀨在說的時候,友達就很小心翼翼讓自己表情不要太大,看著村瀨學長說:「學長,真的要完全交給我嗎?」
「當然,放心沒問題的啦!就交給你了,學弟。」村瀨智也露出一張一點也不可靠的笑臉。他跟友達說自己不管怎樣都會照著他的指示投,畢竟已輩分來說,通常二年級的投手搭配一年級捕手,都是由高年級來主導。但村瀨打算反過來,全權交給林友達去判斷,但說穿了村瀨這個決定並不是要讓紅隊出奇不意,而是……
他很懶得做決定,或是要承擔球被打出去的後果。
對不起了台灣學弟,讓你扛這責任。
村瀨智也默默的朝友達的背影道歉。
目前白隊與紅隊的分數為1:2,差距一分。上場的是田中廉太,友達比出指示,因為臨時換投,他跟村瀨學長確認,兩人延用宇治川的暗號繼續。
廉太感覺是很會積極出手的人,有好幾次就連宇志川的壞球他都會出手,那麼就先來一顆外角球。友達比了暗號給村瀨,村瀨點點頭,然後友達就看見村賴壓低身體,然後人往前傾,整個手臂像是扭曲一樣,手一揮開,球就像打水標一樣瞬間低空浮起,進到友達的捕手套。
除了友達以外,田中廉太應該也被這投球方式嚇到。
這是高中的他們第一次在球場上見到有人這樣投。
「沒想到能看到有人用アンダースロー(低肩投法)。」
村瀨的投球讓在外圍處觀戰的三年級,引起一些騷動。尤其是三年級的投手田中央一,對於村瀨的低肩投法,這種壓低身子由下方將球送出的方式,整個感覺很酷。他很意外過去的確有從教練口中聽過一位會這樣投球的學弟,但沒想到是等自己退役後,才見到。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潛水艇投法(低肩投法俗稱)」,友達過去的確有聽過這種投法,也在網路看過,但在球場是第一次,而且還是擔任捕手的自己要配合的投手。
雖然多少還是有稍微練習,但手感還是沒有很好。村瀨轉了轉手臂。看了看自己站的投手丘,內心有點感慨,沒想到自己還會回來站這裡啊,本來以為這個位置應該是沒機會了,沒想這奇怪的紅白分組,倒是又把自己給推出來。
村瀨看了看友達給他的暗號。
既然沒問題,那就再投喔?
村瀨想,低肩投法再度將球丟出,這次低壓的球又突然浮起,讓廉太揮了個空。來到兩好球。最後一球用壞球釣到廉太出手,紅隊一人出局。
「這不是還有再投啊。」
在遠處觀戰的田中央一和一票三年級,聽到熟悉的聲音,雖然已經少來球場,但一群人還是反射的轉身對出聲的人敬禮打招呼說:「教練好!」
「果然你們這群人還是忍不住來觀戰。」高橋監督說,三年級每個人笑笑的露出尷尬的笑容。畢竟雖然說他們的夏天就快要結束了,但還是會忍不住,去注意各地方的區域球賽、或是跟野球相關的消息。畢竟把三年的時光都放在野球上,怎麼可能說結束就結束。
「教練,知道村瀨他是投手嗎?」央一問,高橋教練點點頭。
「知道的。」
高橋教練說,雖然之前他問起時村瀨露出一臉說自己很久沒投球,球速跟控球也很糟糕,很早就放棄當個投手。不過高橋教練看的出來,雖然村瀨智也想用謊言隱藏自己曾經是投手的事實,但村瀨依舊保留很多低肩投法投手的習性。
像是接球時不會高舉手套,老是降低扔球的高度,從腰側的地方扔出。村瀨智也本人又本事那種懶散、又不正經的的形象,所以這也被就當成他沒幹勁想偷懶的樣子。畢竟這個世代野球要求速度和魄力,像低肩投法這種速度有限制的投球方式想必,已經不多見了。
不過我想白井應該也是知道的?高橋教練看了在當裁判的白井。
要當裁判,又要注意每個球員的成長。高橋教練看著白井不語,喃喃說:「果然很不讓人放心。」
在第二位打者上場打球時,村瀨照樣達成讓打者兩好一壞的優勢局面。這讓他自己也有點意外,雖然他的確還是有利用不是社團的時間稍微練了一下,欸……練習個三、四個小時應該算稍微對吧?畢竟這是自己所能想的最好的方式。
好球!
第二人被出局,村瀨真實的感到意外。
明明沒有跟這個叫林友達,台灣來的學弟配合過,但似乎友達配的球讓他沒有太多壓力,應該說很意外這個學弟很懂他投球想著重的地方。說起來從小學開始,當教練問大家想打什麼位子時,投手總是熱門、強打者也是、不然就是內野手、游擊手。很少會聽到有人說:我想當捕手。
這個學弟是自願當捕手的嗎,想必不是吧?但真讓人意外……
村瀨將球扔出!打者出手了,村瀨心想糟了!但沒想到只是打成界外。讓他不免覺得好險,真是,果然自己的球還是會被打到嘛!但如果被打出長打,就真的要在學弟面前丟臉了。
看了看打者是隊上那老是把氣氛弄尷尬的日下尚人,村瀨嘖了聲。
自己最不會應付的就是這種不說話、也不接話的人啊!況且他也不想中西一樣在日下冷冷的看不發一語後,還可以臉皮厚的自顧自得繼續搞笑。對於日下這種球員的不擅長,這點也展現在村瀨投球上,這時候他對友達給的投球暗號,睜大眼,心想,真的要這樣投嗎?
普通直球。
這時候選擇投出這樣的球,還真是大膽啊!台灣學弟。
但果然……所謂比賽……就是要這樣!
才有意思!
恩?滑球?不,這是!
直球?
從上場開始,日下就不斷思考自己的隊友村瀨會投出怎樣的球?
與其說村瀨智也會怎樣投球?是不是該思考林友達會怎麼配球。日下想,如果以村賴來說還是滑球吧?但如果以村瀨這種投法側向變速滑球也是有可能的,總之是滑球的機率偏高,況且村瀨應該也懶得換球種吧,他就是這種人。
日下這樣想,但迎面而來的卻是直球,不,說是直球但似乎下墜的有點,日下來不及收回出棒,只能硬著頭皮揮棒,擊出一技高飛球,被白隊外野順利的接殺出局。日下任不住回看從投手丘下來的村瀨。心想著,失算了。
在怎麼樣村瀨智也這傢伙也不會選擇投出直球。
這傢伙是完全不思考,全部丟給學弟去想吧!
這傢伙,真的是!有夠隨便到讓人火大!
跟村瀨智也一樣,日下尚人其實也很看不慣村瀨這個人,不管是那座是隨便的太度,又或是想怎樣就怎樣,就算被罵也笑嘻嘻的道歉,裝做不在意的樣子。明明就跟自己是同年,而且也不是像藤田一樣是王牌,卻裝作自己好像很懂人一樣,這種態度,真讓人不爽。
村瀨發現自己被三振的日下瞪了一下,馬上撇過頭當沒看見。
果然這傢伙超難相處的。日下跟村瀨兩人分別在心裡這樣想著。
紅白對抗來到第八局,白隊依舊是落後一分的局面。會持續這樣的局面,其實是後來高橋監督的干預,他將紅隊藤田學長換下場,將一年級的田中廉太換上去嘗試投手的位置。所以比賽一直維持一分差的平衡。
藤田對此沒有意見,畢竟他也知道教練和老師舉辦這場比賽的用意,主要還是看看每個球員的實力和進步到哪裡,並不是真的要拚個勝負。但高中一年級第一次打比賽,大概每個人都卯足全力在努力,所以藤田覺得自己應該也要認真看待這個一、二年級的紅白戰。
這時藤田突然想到佐久間,如果連自己都知道高橋教練的用意,那聰明的佐久間不會不清楚,但是佐久間又為什麼配那種沒有挑戰性的配球給他?而且無視他的搖頭?
想到這裡藤田突然自己有了答案,回頭就跑去找佐久間,佐久間正在解開捕手的裝備,就看到藤田跑來找他,不等他問什麼事,馬上就開口說:
「圭一,你該不會是因為知道我會認真去比賽,才故意配那種簡單的球種和組合給我投,減輕我的負擔吧,是不是?」藤田似乎越來越覺得佐久間是故意在考慮自己的事情,比起比賽佐久間總是優先考慮自己的狀況。這是下場的藤田所能想到的解釋。
佐久間拿下捕手面罩,面無表情的看著藤田,兩支手就直接打開,朝藤田臉頰用力的拍下去,讓藤田發出好痛的叫聲。
「這麼久才發現,還敢自稱是王牌。」佐久間看著佐久間,露出不爽的表情,手又直覺得往藤田頭上敲,捏著藤田的嘴唇說:「剛剛,是哪個王牌大言不慚的說我不認真?」
「對不起。」藤田說。
佐久間聽到藤田道歉心情似乎好一些,就也說:「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是沒有想到,一年級能打到你的球。」
「那是我能力不足。」藤田說:「要努力改善,讓球速更快一點。」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你這傢伙就是這樣。」佐久間知道藤田聽不出來自己是反過來在道歉。但總之自己的搭檔就是這種人。佐久間當然也知道自己這個搭檔的能力,可能實在不像藤田一樣能成為王牌,但至少,我想努力的讓藤田能去甲子園,站在那被上萬人看著的投手丘上。
「村瀨學長,你還好吧?」
「抱歉,真的有點不太行。」
太久沒站上投手丘,整個人似乎過於亢奮,而沒有調整和分配好節奏和力氣。都忘記投手是多累人的一件事。
林友達看著喘氣的村賴學長,直覺告訴他,如果還是再由村瀨學長投最後一場九局,他們白隊可能別說追平或逆轉比分,可能還有可能全滅的局面。宇治川也察覺到這點,他看了看友達,兩人覺得沒辦法。
「村瀨學長,我繼續投吧。」宇治川說,說完他卻遲疑了一下看向友達:「友
達還是……換你上場投球?」
「我、我嗎?」友達聽到宇治川問,人覺得意外之餘,內心有種彭湃的感,畢竟自己在台灣一直都是作為投手,實在也很想以投手的姿態投比賽。
友達的確有點躍躍欲試,但是他腦袋突然快速轉了一下,問宇治川:「但是宇治川,誰來當捕手?」
這是個問題,白隊幾乎可以說除了友達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實際場上蹲捕的經驗,就算讓友達當投手,誰來蹲捕也是難搞的問題。
就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的同時,田中龍二學長敲出了一支外野安打,人上了二壘。看來在八局下半,白隊依舊有反攻的機會。
「呵呵,每年抽籤都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高橋教練好!」
白隊一群人看到高橋監督走來,連忙朝高橋監督敬禮。默默觀察兩隊的高橋當然知道紅白雙方遇到什麼問題,而交給球員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問題,也是測驗之一,不依靠教練,而靠著自己判斷局勢和解決困難,能增加球員在危機時的處理能力。但現在的學生有趣和不足的一點是,多半很依賴自己習慣和熟悉的位子。很害怕去嘗試新東西,怕出錯,或是怕被隊友責備。
「就上場投球吧,友達。」高橋監督這樣說,友達雖然還想著捕手該怎麼辦,他就聽到高橋監督笑笑地看著宇治川說:「宇治川……」
把南極叫過來!
八局下半白隊沒有得分,九局上半紅隊先攻,白隊投捕調動──
投手:林友達/捕手:日空南極。
ED -『友達以上/恋人未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