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篇 球場上空的蔚藍天
OP -『夏の視線の中で』
高中管樂全國大賽南區賽事,確定由拿下金賞的坂海工參賽,臺下傳出女孩的歡呼跟拍手聲,就連表面冷靜的陽奈,也不免露出淺淺的笑臉。隔壁跟陽奈同樣吹奏小號的三年級首席學姐說:「接下來還有大阪府大會、關西大會,希望這次可以順利晉級到全國大會上,不要拿到廢金。」
「辛苦了,前輩。」陽奈說,學姊說你也是,然後在吵鬧的人群聲中問她:「我覺得老師很猶豫,要妳還是我在這個位子。」
學姊提到首席之位,曾經在管樂部引起兩派意見。一派是選擇三年級的前輩擔任首席的位置,另一派則是以支持陽奈這位一年級新生當首席。因為兩人小號技巧都相當有水準,也因此成為以管樂部為首的女生宿舍大家私下討論的話題。雖然大家似乎不會在學姊和陽奈身邊討論,但隔牆有耳,這些話語多半不久就會傳進兩個人的耳裡,而當事者兩人卻都處在暴風外頭。
「如果可以,還是希望由學姊擔任首席。」陽奈說。
「是因為我是前輩嗎?陽奈,我認真的聽過你吹的《神々の運命》,那高音獨奏的段落很好呢。不,應該這樣說吧……那音色比我的,更動聽。」
「……學姊,我認為如果只是獨奏好聽,但在配合部分並出彩的樂手的我,可能暫時還沒辦法稱為首席。我跟妳不同,這樣團體大賽的經驗相當少,這樣的我,可是還沒辦法成為管樂部首席。」
聽到陽奈這樣說,學姊調整了她那學校深藍色水手服的衣領,說:「你對自己真的很嚴苛,不愧是要成為音樂家的人,其實我一直想問妳,怎麼會選坂海工?淀工、東海大仰星都是很好的選擇,還有……
「大阪桐蔭。」
聽到這個名字,青木陽奈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雖然她早知道也會被提起這個名字.畢竟桐蔭高校的強項不是只有野球,管樂部也是進軍全國賽的常勝軍。通常目標瞄準管樂的都會以淀工和桐蔭為目標,其次才是近幾年崛起的坂海工。
「如果打敗桐蔭也不錯啊。」陽奈說。
這話讓學姊不解,陽奈只是露出笑容說:「可以從桐蔭手上拿下冠軍,那種感覺應該很棒吧。」
「看不出來,陽奈妳企圖心這麼強,我本來以為妳會更文靜一些。我聽到學長可是以『トランペット姫(小號公主)』來稱呼妳喔。」
聽到這種很有宅系動畫感的稱呼,讓陽奈有種不愧前身是男子校的感覺。說起來今天學校野球部的比賽,是對上大阪桐蔭吧?青木陽奈這才想到,看向禮堂大廳外透進的陽光,玻璃窗外一片蔚藍,真不愧是夏季的天空,一片雲也沒有,飽和的天空色。
八局下,坂海工跟桐蔭的比數已經被拉開到「0:8」,分數還是掛蛋的坂海工,可說是越打越艱辛,不管是田中學長,還是藤田學長,幾乎都無法壓制住桐蔭的攻勢.尤其是第四棒的長打者,讓藤田吃了苦頭,也許是學長學弟投捕配合的關係,藤田很少對學長佐島真晴搖頭。
兩人出局、二壘有人,又是這種兩好三壞的局面,今天裁判九宮格判定意外的苛刻,佐島學長又想他做出差邊的外角或內角滑球,雖然的確用這種球搭配變速球解決了許多打者,但明顯裁判的判定偏向壞球居多,讓藤田不太能好好出手。藤田再次站好投手丘,抬起腳,大幅度擺動投出!
一顆快速的內角滑球,對方出手但又迅速收棒,看起來試想被判定四壞保送,但這次裁判給的判定是打者有出手,三人出局,攻守交換。從投手丘下來的藤田,轉頭看了那比分,心裡實在沒辦法鬆口氣。
「藤田、佐島,別在意。」回到球棚的藤田看到田中學長笑著對他跟佐島說。
笑容明顯有點勉強,畢竟這場勝負,中途就已經從田中央一轉換給了藤田迅真。對於只有他一個二年級扛起投手位置,可以說跟上次春季甲子園的狀況一模一樣。而坂海工的缺點也跟上次幾乎相同,他們的打線,缺乏強打者。
桐蔭的投手可不好對付,況且藤田感覺到,這投手恐怕並非桐蔭的王牌投手,只是先發投手。可以說的確兩校實力落差太大,這不只藤田,應該連學長們都有感受到,但是不能這樣下去,雖然的確對我們不利。
但是得先拿下一分!藤田這樣想。
坂海工的球員並沒有放棄這個夏天,但現實殘酷的又給了他們一出局。
拿下棒球帽,戴上打擊頭盔。藤田迅真,上場打擊。
「拜託了,至少讓藤田上到一壘。」捕手佐島學長看著藤田上場這樣喃喃說。
首先第一球,藤田立刻就看見相似彎曲的球路,身體往後縮沒有揮棒,聽到裁判比了壞球判斷。這是內角曲球,藤田瞄了桐蔭的捕手,看來是他暗示投手,用他擅長的球給點下馬威,試圖威嚇他。但是自己可不能停在這裡,就算被領先八分,他們還是想要在僅剩的兩局翻轉局面。
「那小子很冷靜呢。」
野球郎的編輯谷口,用望遠鏡看著藤田的臉,專注、凶狠,想當初就是這種像壞人臉樣子的藤田,吸引著谷口,然後他見藤田冷靜的看了下一球,是偏外的好球但他並沒有揮棒,說起來比起春甲後,藤田迅真的身材似乎變得更壯碩一些,尤其是被緊身袖包覆的手臂,肌肉線條相當突出。
「谷口前輩,真的很關注藤田。」攝影師安藤小姐看著谷口專注的模樣笑到,被谷口說安靜點,走道一邊,直播主吉田珈啡也用望遠鏡在看,安藤小姐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像是吉田珈啡這樣的網路紅人出現在她身邊,就好奇地問:「吉田先生,覺得坂海工還有機會贏。」
「覺得不可能。」吉田珈啡很直接說。
以往大家大都會說:也許還有機會、棒球就是不到最後一刻不知道結果的運動。但沒想到吉田珈啡這個棒球網紅,卻回答得直接。這就是Z世代長大,踏入職場的孩子嗎?真是不留情面啊。安藤正在這樣想,突然阪海工的方向,原本加油聲轉變成驚呼聲,讓她也忍不住將攝影機轉向球場。
藤田迅真,將球打擊出去,是一發長打,球彈到外野,落在兩位外野手中央的位子,彈跳以後外野手接球失誤,球往前滾。只見阪海工的球員激烈的敲打手中的加油棒,伴隨著跑啊!上壘上壘!等吼叫聲,最終藤田順利上到二壘。林友達跟南極等一年生,看到藤田學長上壘,坂海工終於沒有被壓制,心情也跟著大家一起激動起來。
「做得好!迅真!」球棚的佐久間喊到,每個三年級也都在球棚邊探頭去看去叫。
整個阪海工的士氣,從剛剛輸球比分的黯淡中,突然提了上來。
「如果要我說的話,我會更期待下一年的坂海工的編隊。」用望遠鏡看著坂海工球棚的直播主,吉田珈啡對安藤小姐說:「以藤田迅真為中心的曲球、滑球,然後再以那位有可能出現的南極新人出來,兩人一起肩負打線,並且在加上田中央一的弟弟,田中龍二,三人弭補起坂海工一直以來不太行的打線。剩下只要再有人可以跟藤田成為有默契投捕搭檔,加上坂海工一直不差的守備,可以說明年才是坂海工最有可能進入甲子園的隊伍。」
「還差的遠。」谷口編輯說,人拿下望遠鏡說:「不是每個學校都是金足農、也不是每個學校都有吉田輝星。有時候我們外人所拿到的數據與所想,往往限時都不是如此,畢竟嘛……」
這可是高校野球,直到最後一秒都很難決定勝負。
「奇蹟總不是年年有。」谷口編輯說。
「的確是這樣,但我其實並不是期待大勝利這種奇蹟。」吉田珈啡說,喝了手中的罐裝咖啡說:「只要可以擺脫沒沒無聞的名號,讓人開始受到期待,我認為就是一種奇蹟。」
「剛剛說的甲子園呢?」谷口問。
「那是我個人憧憬看到的樣子。」吉田面不改色地說。
谷口聽了苦笑表示:「是這樣子啊。」什麼跟什麼啊!真搞不懂這時代的年輕人在想什麼?谷口心裡對於吉田咖啡的回答感覺莫名其妙。
阪海工的捕手,佐島真晴上場,對第一球大力揮棒,但卻揮棒落空,桐蔭投手的下墜球,完全讓他抓不到揮棒的節奏。這時真晴往球棚看,就看到白井老師在球棚邊對他比了暗示。
佐島真晴看了白井老師的指示,摸摸鼻子表示知道了,下一球,在要揮棒時緊急握住球棒沒出手,這是要釣他出手的差邊壞球,一好一壞。桐蔭的投手準備投下顆球,對他的捕手點了頭。
「佐島學長他不會是想『強取』吧?」在觀眾席上的田中廉太說,看著場上擊球方式跟平常不同的佐島,哥哥被換下場,他感覺哥哥的搭檔佐島正在嘗試去強迫取分。
強迫取分(スクイズプレイ),是一種不靠安打或遠打,而是透過技巧搶下得分,當二、三壘有跑者時,打者使用短打或點球,犧牲自己讓跑者繼續上壘、得分的一種高校常用的戰術。
二壘的藤田也看到了白井老師的指示,腳步慢慢地往外拉、往外拉,最後一瞬間撲回壘包,對方二壘牽制,他們似乎擔心藤田盜壘。而藤田起身,卻被卻步,再次慢慢的、慢慢的腳步往前去。
就在投手投出球後,一切就如同白井老師計畫的一樣。雖然球的位子明顯刁鑽,但是佐島真晴一看到球就立刻從揮棒姿改成短打觸擊,後頭藤田一看到球出去人拔腿就跑。
原本點的球彈跳過低,卡在投手球與本壘板中間,用奇怪姿勢點到球的佐島,中心穩住後死命的往一壘跑,桐蔭投捕,兩人因為一秒的猶豫,在傳球到一壘後,佐島也跟著滑進壘包,而藤田穩穩踩上三壘,關注佐島學長的狀況,佐島學長最終被被判定安全上壘,坂海工再次傳來歡呼聲,跟猛烈的敲擊聲。
「幹得好!」捲起球衣袖子的白井老師說,然後給予下一個上場的三年級打者暗示,打者摸頭盔外緣表示了解。現在阪海工的局面是一人出局,一、三壘有人。很有機會可以拿取分數。
桐蔭的捕手給了投手指示,投手點頭,投出!是顆速球,球重重的以接近150km的球速進了捕手套,坂海工打者沒有揮棒,接下投出,是一顆變速球,坂海工選手試著用短打去點,但是出了點問題,球向界外去。兩好球沒有壞球,情況似乎不太樂觀,桐蔭投捕再次商量投球,投手搖了頭、又搖頭,藤田在一旁關注.然後手摸了摸身後的手套,這學長是個左打者,他看見三壘的藤田動作,接受到藤田想傳達到的訊息。
桐蔭投手投出,是變速球,他們判定阪海工可能又會再次使出強取的方式,但結果判斷失誤,坂海工打者用力一擊,將球敲出,彈跳內野往外野邊滾去。
這次坂海工隊伍老早就說好的,如果白井老師下達指令後,場上有人想臨時變更,就以場上的人為主。三年級的學長接收到藤田的看破投手要投出的球種,而給予指示要他揮棒,打者收到訊息,果然是可以揮棒的變速球,他一敲就中,人奮力往一壘跑,藤田迅真踏上本壘,坂海工每個人大聲歡呼,終於在第八局下半,比分變成為「1:8」。兩名打者分別上了一、二壘。
這時桐蔭喊出暫停,只見剛剛的投手下場,一個新的投手上來交棒。
新投手,試投第一球,吸引到藤田和田中,感覺很不一樣。又是一球,感覺這個球穩穩地進到捕手套,這球壓得好低,藤田感覺到,這個投手的球路有種莫名的刁鑽,這時坂海工下一個打者上場了……
「結束了。」吉田咖啡說。
「嗯……」安藤小姐發出嗯的一聲,像是在呼應吉田的話。
上場的是桐蔭高校這屆的王牌投手,看來桐蔭想用他來收尾,並且打算直接了結坂海工。看起來桐蔭原本可能就沒打算讓坂海工有可以得分的機會,但卻被打出了一分,需要重新改變球場的風向和節奏。
果然接下來風向如,吉田咖啡感覺到的一樣,阪海工難得的上壘機會,最終被來一擊雙殺。八局下結束,九局上,雖然藤田很努力的達成不失分,不讓兩方比數拉大,但最後九局下,坂海工卻呈現悲慘的無人上壘,兩人出局的局面。
有些人已經覺得勝負一定決定離開,一些記者從八局甚至更早就離開了,畢竟結局就跟大家預想一樣,是桐蔭單方虐菜現場。吉田咖啡也準備離開,卻看到谷口編輯還在原地,就連安藤小姐也是,還是調整著攝影機的砲口,網球場拍。
這時球場開始飄起細細斯雨,雖然不到但讓原本明亮的藍天變成灰濛濛的。
「谷口先生跟安藤小姐要看到最後嗎?」直播主吉田咖啡問。
「我還想留下來看一下,在多拍一些照片。」攝影師安藤小姐笑著說。
「雖然勝負已定,但有時候留下來,也許可以看到有趣的東西。」谷口說。
「都到最後了就試試吧。」
球棚裡的高橋監督,向裁判提出讚停,在這最後一刻,白井老師跟其他人不知道高橋監督要幹嘛?而高橋則是要藤田把一直隨時在熱身的「他」帶進來,而就看到拿著球棒,身體有微微汗水的田中龍二走了進來。龍二進來時連他大哥央一都很意外,白井這時候意會過來高橋監督的意思說:「監督,你要讓田中龍二代打嗎?」
「龍二嗎?」隊長田中央一,看這自己的弟弟。
這個節骨眼,弱小隊換上一位未出場過的二年級球員,也許很奇怪。但高橋監督似乎是想展示甚麼給白井老師看,刻意做了這個安排。
田中龍二上場,在觀眾席聽到二哥名字被播出的田中廉太覺得意外,這應該是二哥龍二第一次面對這種場合吧,怎麼會在這節骨眼將二哥派上場呢?廉太猜不透,但是不管誰都好,他們現在得為坂海工加油。
林友達也對臨時換人覺得意外,而頭痛的是加油團負責人中西學長,他可沒有準備龍二的應援啊,這可傷腦筋。這時一旁的友達看見中西學長煩惱,思考一下大概知道怎麼回事,就跟中西提議說:要不要直接用田中學長的加油詞?反正田中央一和田中龍二,都是姓田中,應援詞沒有什麼差異。
「哇啊,你真是天才耶,友友(ともゆ)。」
中西學長開心的抱住友達,想親吻友達的小嘴作為答謝,友達面對中西學長這突然其來的招勢,整個人愣住,旁邊的南極則是馬上就跳了起來,一把將友達抓到他懷中,對中西學長說:「學長、學長!田中學長上場了!我們要快點應援!」
「喔喔,好!大家準備好,聽我指揮!」中心趕緊回到隊伍前頭指揮應援。
「呼呼,中西學長好難懂。」友達呼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中西學長突然要親他?雖然學長人很好,但當自己被抱住要被親聞嘴唇,林友達還是著實有些傻住。
「やった!友達の童貞、俺が守り抜いたぞ(太好了,友達我保護了你的童貞)!」南極說,但友達怎麼感覺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奇怪。但他卻沒注意到,自己整個人現在正被南極抱在懷中。
田中龍二上場,這似乎也是桐蔭沒想過的局面。對於坂海工這位打者,桐蔭研究的資料基本不多。坂海工球棚的白井老師其實也跟桐蔭那邊的人一樣,不懂高橋監督換人上場的想法。
「白井,你從以前在野球名校,對於球對的經驗不少,在戰術上、和如何拆解敵人想法上,你的確跟球員有配合的默契。不過,野球這種東西,除了技巧和訓練外……」
「有時候還需要一些膽識和運氣。」高橋監督笑著說。
深呼吸、深吐氣一大口的田中龍二,準備好打擊姿勢,在這最後的最後,來面對桐蔭出場的王牌投手。
第一球,明顯的壞球,但球速比剛剛更快,超過了150km。龍二看了一下,人思考一下,下一球跟剛剛對付藤田一樣威嚇的內角滑球,但這球明顯更刁鑽,在要進球套的尾部,球還會微微下滑偏移,就這樣原本看起來壞球的滑球,成為了好球。進入一壞一好的局面。
明顯的壞球,刁鑽的好球。田中龍二繼續思考剛剛這兩球,和前面三年級學長們被三振的球種和球速,龍二有點想法,他想了幾種球種可以出手,但是……
「好球!」
又是一快速壓低的變化球。再觀察一下,再看看,這是田中龍二的選球哲學,不輕易出棒,但只要出棒就得將球打出去。下一球,對方應該會覺得自己是出手的時候,這時候可能會再試著……
咖吭!
球被擊飛出去,安藤小姐的攝影鏡頭裡出現桐蔭王牌投手,不曾出現吃驚的表情,並且伴隨著坂海工眾人大聲「好耶!快跑啊!」此起彼落的叫喊聲。
原本只是在試著投一顆壞球,想打亂打者的出棒節奏。如果誘導揮棒說不定就結束,但沒想到阪海工的打者,田中龍二,竟然對壞球出手了?
因為我本來就很擅長打內角球。而且這又是要誘使我出棒,介於好球壞球之間曖昧的球路,那麼我就當被騙好了,因為我猜不到你下一顆球會是如何?風險太大,而現在這顆壞球,你會投,我想這就是我要選對最大的時機。
球飛到外野,外野試圖接到,啊啊!外野手漏接!這是桐蔭再本季度球賽第一次的接球失誤!阪海工打者,跑過二壘朝向三壘!外野手撿起球,大力回傳,但是田中龍二沒有停下來!他要直衝本壘!內野手傳球,球跟人同時朝向本壘方向去!
最後──裁判判決──!
球賽結束的鳴笛聲再次響起,坂海工排成一排向對手敬禮,也向看球賽的人致意,裡面有些三年級的學長已經哭了,但隊長的田中還是依舊是那個親切的臉孔,跟大家致意。
「アウト(出局)!」
田中龍二最後還是被判出局,坂海工業最後以「1:8」的成績,敗給大阪桐蔭高校。對於最後的判決,田中龍二相當不甘心,在球場的最後,跪在本壘板,整個眼眶都是淚水打轉。
「大家,東西收拾好了嗎?再檢查一下。」輸球的田中學長,就跟往常一樣提醒大家,並且提醒晚上男生宿舍還是有檢討會,每個人都要參加。
林友達看著田中學長依舊是那樣,彷彿這只是一場過去的練習賽一樣,但其他一些學長有些則哭得很激動,藤田學長雖然沒有哭,但也是第一次沉默的有點安靜,他把耳朵上戴著的東西拿下來,靜靜的坐在路邊角落,旁邊只有佐久間學長手摸著他的頭,也不發一語。
氣氛雖然整體不是失落、哀傷,但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微妙感。友達感覺到這種像是憋住什麼,忍住不去釋放的感覺。雖然他們一年級都沒有人哭,但整體而言情緒也很低落,但是在田中隊長叫他們不要太在意,說比賽就是如此,大家都已經努力了。試圖緩和每個人低迷的氣氛。
中西學長、和一些比較活潑的學長也試圖讓整個氣氛不要那麼感傷,但向來很喜歡跟著一起胡鬧的南極,這時在遊覽車上意外的平靜看向窗外。
「輸了。」南極說。
「嗯……」
「雖然難過,但是看了好幾場球賽,我就想……友達。現在的我還一直在學球場的基本知識,這樣感覺沒辦法贏。沒辦法贏桐蔭、沒辦法去甲子園。」
南極說,那張看向窗外側臉,意外的認真。友達很少見南極露出這種表情,可能是因為在宿舍裡,南極通常都是扮演吵吵鬧鬧,笑口常開的那個人。友達第一次想,南極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啊,而他這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手主動去搭南極的肩膀,身高落差太大,友達只得站著搭上南極的肩。
「明天繼續來練球吧,日空。」友達說。
「嗯啊,要繼續練習才行。」南極說
就在坂海工一行人準備返校,田中央一要上車時,這時身後卻被人叫住了。白井老師和高橋教練下車,原來是田中的母親,也是阪海工野球團球員家長們的負責人,她用溫柔的語氣說:「不好意思,高橋教練、白井老師,央一他今天就由我帶回去學校吧,龍二跟廉太就些隨大家回去,但我有事情要跟央一說,不知道可不可以?拜託您了。」
「喔沒關係的,田中太太。央一你跟你媽媽過去吧。」
「喔,好的。」
就這樣田中央一揹起自己的球具和球袋下了車,他和母親目送了學校的遊覽車開走,只剩一小點後,央一伸了伸懶腰,說了句:「結束了、都結束了。」
然後轉頭看向媽媽說:「之後變成得努力考試,進到大學才行啊。」
看著自己大兒子依舊露出那和平時一樣的表情,田中媽嗎也笑著對他說:「球賽結束了呢。」
「嗯,不好意思讓你看到我們輸掉的樣子。」央一摸摸頭尷尬的笑。
「嗯嗯,」媽嗎搖搖頭,走進央一對他說:「我覺得很棒喔。」
你打了一場很棒的球賽,央一。
也許是因為母親的這句話,或是弟弟們和隊友都不在這裡。
阪海工業野球部隊長-田中央一。高壯的棒球員身材,卻轉頭抱向自己的母親,人就這樣像是發洩情緒一般,像小孩一樣大哭起來。央一的母親只是親親的摸著自己這兒子的頭,說:「你很棒,這是一場好球賽。
屬於坂海工業的夏天,今年在沒能進到甲子園的遺憾中結束了。
ED -『友達以上/恋人未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