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en_(七)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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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上。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方才那短暫的、屬於勝利者的熱度——研究員們壓抑不住的笑聲、紙張被迅速翻動的聲音,以及伴隨著最終決議通過而浮現在每個人臉上的、那份功成的滿足神情。

按照規劃,竈門炭治郎與煉獄杏壽郎此刻,應該已經走向那間專為他們準備的、最高規格的伴侶單元,開始為期十天的、密不可分的共同生活。第二階段的賀爾蒙引導節奏將會迅速展開,而那最終的、不可逆的雌性化生理程序,也將緊隨其後。

一切,都在完美地,照著流程運行——

直到,炭治郎緩緩地、放下了那隻正準備接過伴侶單元鑰匙卡的手。

「……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他的聲音不高,甚至可以說是輕微的。但原本那熱絡喧騰的空氣,卻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猛地抽緊了。所有的聲音,都被瞬間拉成了一條緩慢而繃直的、寂靜的弧線。

幾道充滿了權威與審視的視線,同時轉了過來,那裡面有探詢、也有疑慮。炭治郎的神情很平淡,眉心卻微微地、恰到好處地收緊,像是在努力捕捉著某種連他自己都無法言明的、隱約的異樣。

「我想,讓醫護員幫我檢查一下。看是不是哪裡不對。」

他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焦急,甚至有種近乎冷靜的、不容置喙的從容——而正是這種從容,讓人無法輕易地拒絕。

短暫的、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後,某位高層手中的文件夾被「啪」的一聲闔上。原本那套準備迎接新伴侶入住的、充滿了喜悅的流程,就這樣被硬生生地打斷了。

杏壽郎站在一旁,深深地看著他。他的目光,在炭治郎那張看不出任何破綻的臉上,停留了足足兩秒。他唇角那禮貌的弧度沒有改變,卻在那之下,死死地壓住了某種更為複雜的情緒波動。

他沒有多問一個字,只是轉開了視線。


炭治郎被重新送回了E區。

走廊的燈光,潔白,而又刺眼。醫護員的腳步聲,在光潔的金屬地板上,敲出了一段段冰冷而規律的節奏。檢查室裡,無數儀器的待機光點,正一閃一閃,細碎地反射在他的眼底,像一片漆黑水面上,正漫無目的游移的碎光。

醫護人員的詢問和操作,都井然有序。他也無比安靜地,配合著這一切——沒有多做任何解釋,也沒有催促著要盡快結束。彷彿,時間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最後一項生理檢測完成時,牆上的時針,已經逼近了宵禁的時間。

前來覆核的研究員,仔細地翻看著那份堪稱完美的數據報告,最終用一種平板的、不帶任何個人情感的語氣,做出了結論:「所有指標正常。今晚,先回你自己的宿舍休息。明早,再去伴侶單元。」

炭治郎低聲應了一句「好」,目光不動聲色地垂下,掩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在身後無聲地闔上,將外頭那過於明亮的燈光,與所有不必要的聲音,都隔絕得一乾二淨。

他緩緩地,走到了床邊坐下。背,緊緊地靠著冰冷的牆,雙手在膝上無聲地交握,指尖因過度的緊壓,而微微地泛起了白色。

他的視線,落在地面上某一個模糊的、不存在的點上,瞳孔裡,卻什麼也沒真正看見。

空氣裡的寂靜,像一張巨大而溫柔的網,將他整個人都密不透風地攏住——

而他,就這樣,靜靜地,等著。

等著那個,他知道,一定會來的人。

等著那陣沉穩而熟悉的腳步聲,穿過長長的、空無一人的走廊,最終,停在自己的門前。


但他等來的,不是熟悉的腳步聲。

而是一瞬間,被徹底吞噬的、絕對的漆黑。

房間內所有的燈光,都像被人無聲地、瞬間地抽走了。連窗外那輪恆定不變的、溫柔的人工月光,也徹底地消失不見。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伸手不見五指的無光狀態,寂靜得,只剩下他自己那被刻意放緩的呼吸聲。

牆外,隱約傳來了被壓低了的、卻又顯得無比混亂的聲音——像是在走廊的另一端,有人在急促地交談、有沉重的器材被慌亂地拖動、甚至,還夾雜著幾聲短促而壓抑的指令。

但炭治郎並沒有站起,也沒有探頭去確認。他依然安靜地坐在床邊,背脊微微挺直,雙手平放在膝頭,像一個早已知曉了所有劇本的演員,在等待著一場早已為他安排好的劇情,緩緩落幕。

六十秒——空氣沉得發悶,像暴雨來臨前的低壓。

一百二十秒——他的呼吸,變得愈發綿長而平靜。

一百八十秒——他胸腔裡的鼓動,開始變得規律、有力,甚至帶著一絲近乎愉悅的期待。

正當他數到下一個節拍時,走廊的那一端,忽然響起了一陣沉重而又急促到近乎瘋狂的腳步聲!那聲音,一路朝著他的方向逼近,粗暴地,無視了宵禁應有的一切沉默!

下一瞬,他寢室的門鎖,被某種最高權限,強行地扭開了!沉重的鐵質門板,在牆上,撞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痛苦的鈍響!

門,幾乎是被整個人撞開的。


富岡義勇的身影,就這樣闖進了這片無邊的黑暗裡。他的動作急促到,像是下一秒就要狼狽地摔倒。他的呼吸,是徹底的、無法控制的凌亂。他的胸膛,正劇烈地、痛苦地起伏著。那張向來冷靜的臉,在黑暗中,白得近乎透明。額角的冷汗,在微弱的應急燈光下,泛著駭人的光。

他沒有任何一秒鐘的停頓,幾乎是整個人,都撲到了炭治郎的面前。他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炭治郎的肩膀,將他從床上拉了起來。那力道之大,讓人無法忽視,也無法掙脫。

「……我突然,收不到你的任何數據了。」

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劇烈的顫抖。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時速的奔跑後,還沒能喘過一口氣。「我以為……」

話說到一半,他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一樣,再也說不下去。他的視線,從炭治郎的臉,一路向下,掃到他脆弱的頸側、纖細的鎖骨、再到手臂……近乎焦灼地,用目光,確認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是否都還完好無損。

「我以為你出事了......」

他的尾音,微微地破碎了。像是那份被他用理智與專業,強行壓抑了太久太久的情緒,終於,在此刻,徹底地、無法挽回地,失控了。

他手指的溫度,是徹骨的冰涼。卻在他身上檢查的時候,顫抖得無比明顯——從頸側那脆弱的脈搏、到鎖骨之下那平穩的起伏,再一路滑到手臂和腰際。哪怕,只是摸到了一點點細微的、皮膚上的不平整,他的眉心,都要在一瞬間,痛苦地皺緊。

炭治郎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看著義勇那雙向來鎮定如深海的眼睛裡,此刻,正有著他從未見過的、名為「恐懼」的慌亂,像失控的潮水般,洶湧不斷。那份恐懼,壓得他,連呼吸都變得不再平穩。

這個男人。這個強大、冷靜、掌控著一切的男人。

原來,是真的怕自己會消失。怕到臉色慘白、怕到語無倫次、怕到,連那雙曾簽署過無數份最高級別文件的手,都顫抖得無法收回。

那種被緊緊抓住的、彷彿自己就是他全世界的感覺,讓炭治郎的心底,猛地湧起了一股既陌生、又無比濃烈的喜愛。那份喜愛,熱得,連他自己都沒料到。


「我沒事......」他低聲說。

但義勇像是根本沒有聽進去。他依舊一遍又一遍地,用那雙冰涼顫抖的手,在他身上確認著,口中,則不斷地、破碎地,低喃著「還好」與「你沒事了」之間,那些不成句的音節。

炭治郎忽然抬起了手。

他越過那雙還在顫抖著的手,順勢,捧住了義勇那張冰涼的、滿是冷汗的臉。他的指腹,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那冰涼的肌膚,與那急促得近乎痛苦的呼吸。

他微微地踮起腳尖,向前湊去。

在義勇還沒能意識到要後退的時候,就這樣,直接地、不帶任何猶豫地,吻了下去。

那一刻,所有的慌亂、焦急、以及那份瀕臨崩潰的恐懼,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溫熱的吻,徹底地、無聲地吞噬了。


在那個吻落下的瞬間,義勇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的呼吸,被那不容拒絕的力道,硬生生地截斷。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甚至連最下意識的、屬於防禦的本能反抗,都徹底忘了。

炭治郎的唇,溫熱、乾燥,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安撫般的穩定力道。那不像一個充滿了情慾的吻,更像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讓他安靜下來;又像是在用這種方式,刻意地、溫柔地,奪走他賴以為生的、全部的理智。

直到那份溫熱,透過緊貼的唇縫,一寸一寸地、不容置喙地滲透進來時,義勇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

可那時候,他的手,早已不受控制地,反扣在了對方那脆弱的、溫熱的後頸上。像一個在溺水邊緣的人,死死地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怕只要一旦鬆開,眼前這個人,就會像剛才的數據訊號一樣,徹底地、永遠地消失不見。

他的唇,還在因為後怕而輕微地顫抖著。卻還是順從地、幾乎是笨拙地,回應了這個吻。那不是因為衝動,而是因為方才那幾分鐘、那種足以將心臟凍結的恐懼,讓他無法克制地,想要用最原始的方式,來反覆確認——

竈門炭治郎,是真的在這裡。活生生地、溫熱地,正被自己緊緊地抱著。


黑暗中,兩人的呼吸交纏得愈發急促而凌亂。義勇幾乎是徹底失控地,收緊了環抱著對方的手臂。那力道,大到幾乎逼得炭治郎的肩骨都隱隱作痛,但他卻沒有退開分毫。

炭治郎清晰地感覺到了這股近乎粗暴的力道。他不僅沒有任何抗拒,反而在心底深處,無聲地、滿足地笑了——

他喜歡義勇這樣。喜歡他不顧一切、那份幾近瘋狂的佔有慾。喜歡他在所有冷靜、理智與專業的外殼都徹底崩塌之後,只剩下那份對著自己、再也無法掩飾的、赤裸的本能。

那個吻很深,深到像是要把彼此胸腔裡的空氣與心跳,都徹底地交換。在這片被黑暗所籠罩的、絕對的寂靜之中,唯一剩下的,是他們二人那急促又凌亂的、相互碰撞的呼吸聲。

義勇的指尖,還停留在炭治郎溫熱的頸側。他的掌心,透著一絲劫後餘生的冰涼,卻怎麼也壓不住那劇烈的顫抖。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兩下,聲音低啞得,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地壓住了。

「……不能,這樣子。」

那聲微弱的否認,沒有任何力度。反而更像是,他在對早已失控的自己,發出最後一絲無力的、徒勞的勸阻。

炭治郎在黑暗中,緩緩地抬起了頭。他的眼神,安靜而又專注地,鎖住了義勇那雙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像是在用這份沉默,來一寸寸地,拆解掉對方所有的、脆弱的掩飾。


「停電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尾音卻隱隱地,帶上了一絲輕笑。他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鎖骨中心,那枚早已失去作用的數據採樣器。

「這意味著……」他說,「所有的數據,都不會被記錄。」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像將一枚被體溫捂熱的、致命的種子,輕輕地、準確地,種進了對方那片早已混亂不堪的腦海。

他說著,慢慢地坐回了床沿。那動作不緊不慢,卻又像被刻意拉長的慢鏡頭,讓每一寸肌肉的移動,都變得清晰可感。他的雙腿,自然地張開了一個恰到

好處的角度,在床沿與他自己之間,留出了一道充滿了暗示與曖昧的縫隙。

像一個無聲的邀請,又像一個不容忽視的、最終的挑戰。

義勇的胸口,起伏得更加劇烈。在這片黑暗裡,他幾乎能清晰地聽見,自己血管中血液奔湧的聲音——沉重、滾燙,正一下又一下地,猛烈地衝擊著他那早已搖搖欲墜的理智。

他站在那道致命的空隙之外,卻感覺自己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瘋狂地、大聲地,催促著他,命令著他,立刻跨過去。

「……這樣,是不對的。」

他的聲音,顫抖得更加厲害。像一根懸在萬丈懸崖邊緣的、即將被徹底扯斷的繩索,脆弱得,幾乎就要斷了。

炭治郎卻只是微微地彎起了唇。他的笑容裡,帶著一種近乎溫柔的、殘忍的堅定。


「我想要你。」

「我想要老師,成為我的,第一個 Adam。」


那句話,像在無邊的黑暗裡,驟然點燃了一簇明亮的、炙熱的火光。也徹底照亮了,義勇眼底深處那份早已滿溢的、濃烈的渴望——那渴望,灼熱、危險,且再也,無處可藏。

義勇覺得自己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了。不痛,卻足以讓他的呼吸,就此停頓。

這句話,像一個專門為他而設的、溫柔的陷阱。輕巧、精準,而又,致命。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那些平日裡訓練出來的、引以為傲的自制與冷靜,在這片縱容一切的黑暗裡,被徹底地、輕易地,土崩瓦解。炭治郎的聲音,還在他的耳邊,低低地迴響著。那抹他看不見的笑意,那份從容不迫的引導,讓他徹底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勾引,還是,被拯救。

他看見,對方正安靜地坐在床沿。那微微張開的雙腿,在黑暗中,勾勒出了一個他無法忽視的、致命的輪廓。

像一扇,只為他一個人,所敞開的門。

那是,獨屬於他富岡義勇一人的邀請——

這裡,沒有數據、沒有監控、沒有任何,可以再阻止他的東西了。


義勇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灼燙到近乎要燙傷自己的氣管。他知道,只要再向前多走一步,他就會失去所有賴以為生的立場、所有用來自保的防線……

可他同時也無比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退路。

在這片靜得可怕的、縱容一切的黑暗裡,他唯一能聽見的,是自己那瘋狂的心跳聲。那聲音,重得像要把他的耳膜徹底撐破。

那是渴望。是佔有。是多年以來、被他用理智與紀律死死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終於徹底決堤的、毀滅性的洪流——

而他無力,也無意再去抵擋。


他的腳步,終於向前。幾乎沒有任何停頓。

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竈門炭治郎,徹底地、不留任何餘地地,擊垮了。

黑暗中,義勇的腳步聲沉而急促,每一步,都像是在將自己,更深地逼近那道名為「慾望」的溫柔深淵。他在床邊停下,呼吸混亂得,完全不像平時那個冷靜自持的他。額前微濕的髮絲,都因那急促的氣息而微微顫動。

炭治郎沒有後退。他反而,將身體的重心向後,用雙手,微微地支撐在了柔軟的床面上。那個姿態,像是在刻意地、為他留出一個可以入侵的空間。那雙眼睛,在微光全無的絕對黑暗中,卻依然能讓人感覺到那份毫不掩飾的、灼人的溫度,彷彿能輕易地,看透他內心深處的每一絲動搖。

「炭治郎……」

義勇的聲音,低啞到幾乎聽不清楚,像一個被胸口那劇烈的悸動,徹底壓碎了的、破碎的音節。他伸出手,卻在即將碰到對方膝蓋的那一瞬間,控制不住地,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那不是因為猶豫,而是因為那份被壓抑到了極點的、幾乎要讓他整個人都分崩離析的戰慄。

炭治郎微微地,向他傾過身。溫熱的呼吸,輕柔地擦過他的耳側,帶著那份致命的、極近的距離。

「無關研究……」

他的手指,緩緩地、帶著安撫意味地,滑上了義勇那冰涼的手背。然後,引導著那隻顫抖的手,一路向上,最終,輕輕地、不容置喙地,按在了自己溫熱的大腿內側。

「我只想要你。」

義勇整個人,像被這句話,從內到外,徹底地點燃。他體內的血液,在這一瞬間,衝破了所有名為「理智」的閘門。那愈發急促的呼吸聲、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那兩人之間近到幾乎能感覺到彼此每一寸皮膚溫度的距離——所有的一切,都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催促著他,跨過那最後的、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他終於,俯下了身。將自己冰涼的額頭,抵上了炭治郎那溫熱的額頭。在彼此氣息徹底交纏的那一瞬間,他那引以為傲的、所有的理智,已經完全地、徹底地,潰敗了。


那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觀察者,不再是那個試圖掌控一切的控制者——

而只是,一個被眼前這個完美的、致命的 Eva,徹底俘獲的、無可救藥的 Adam。

他的指尖,在炭治郎大腿內側那柔軟的布料上,輕輕地、試探性地劃過。像是不經意的拂動,卻在每一次短暫的、顫抖的停留中,傳遞出難以忽視的、滾燙的熱度。那觸感,由下而上,緩慢地、猶豫地爬升,帶著那份被壓抑到極點的顫抖,彷彿連他自己,都還在抗拒著某個即將被跨越的界限——卻又一次又一次地,無法自拔地,向其逼近。

炭治郎沒有催促。他的眼神,在黑暗中,穩定卻又帶著隱約的勾引,彷彿燃著一點幽藍色的、鬼魅的火焰。他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義勇,像早已將一把能打開所有枷鎖的鑰匙,親手遞給了對方——要不要打開,要不要進來,全看他自己。

「炭治郎……」義勇的聲音,沙啞得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他的呼吸,卻變得越來越急促。他的膝蓋,抵上了柔軟的床沿,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更深地,往前傾了過去。他的手掌,順著炭治郎那柔韌的側腰,一路上滑,指腹仔細地、貪婪地,摩挲著那道迷人的曲線,最後,停在了那微凹的腰窩,感受著那裡因呼吸而產生的、細微的緊繃。

炭治郎微微仰起頭,眼神仍舊沒有放開他,唇角甚至還泛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勝利的笑意。他抬起手,覆住了義勇的後頸,指尖輕輕地扣住那片因緊張而顯得格外溫熱的肌膚,然後,緩緩地、不容拒絕地,將他拉向了自己。

呼吸與呼吸,在最後半寸的距離裡,徹底交纏。義勇像是還在做著最後的、徒勞的掙扎。他的額頭,抵在了炭治郎的臉側,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然而,那股微弱的掙扎,終究還是在下一秒,徹底地崩塌——

他的唇,急切地、幾乎是粗暴地,覆了上去。那不是試探,而是直接的、不留任何餘地的奪取。溫熱的、帶著嘆息的氣息,在兩人交疊的呼吸間,瘋狂地翻湧。炭治郎在第一個瞬間,便主動地、全然地回應了。他的唇瓣微微張開,任由對方,更深地、更徹底地,闖入自己的領地。舌尖的每一次觸碰,都帶著試探之後的急切,纏繞、掠奪,像要在這片縱容一切的黑暗中,將彼此的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狠狠地刻進對方身體的最深處。

義勇的手掌,不再滿足於停留在腰際。而是緩慢地,向上遊移,越過那挺直的背脊,仔細地感受著每一寸肌肉的起伏、與每一次呼吸的節奏,最後,緊緊地扣在了他的後肩,將這個人,牢牢地、密不透風地,壓向了自己。

炭治郎則在這同時,將指尖,輕輕地滑過對方後頸柔軟的髮絲,感受著那細微的、無法抑制的顫動與驚人的熱度。像是在用最沉默的方式,回應著他:

再近一點。


他們在無邊的黑暗裡,像兩頭飢餓已久的困獸,瘋狂地、渴求地,相互吞噬著彼此的氣息,像是那是彼此唯一的、賴以生存的空氣來源。每一次短暫的分開,都立刻會被下一次更深、更用力的吻,徹底吞沒。心跳聲,急促得幾乎要衝破胸腔,混雜著血液在耳際那劇烈的、轟鳴的聲響。

炭治郎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幾近失控的、幾乎要將他揉碎的力度。他反而,更主動地,將身體微微前傾,讓彼此的胸膛與胸膛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縫隙地,緊緊貼合。衣料,被擠壓出細微的、充滿了情慾的摩擦聲。那份驚人的溫度,正透過薄薄的布料,一寸寸地滲透進來,像是要將他們兩人的心跳,都強行地,推到完全相同的、狂亂的節奏之上。他的手,沿著義勇那緊繃的側腰,慢慢地滑下,指尖,劃過那條堅硬的肌肉線條,又繞到了他的後腰,輕輕地、佔有性地扣住,像是在這場無聲的糾纏中,宣告著自己的主權。

義勇低下頭,滾燙的唇,沿著炭治郎那優美的側頸,緩緩地、仔細地摩挲著。他的呼吸,帶著急促的、幾乎要將人灼傷的熱度,似乎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對方,自己有多麼地,想要他。他在那脆弱的、正劇烈跳動著的鎖骨處,停留了片刻,像是被那裡的脈搏所吸引。他先是,極其克制地,輕輕地啄了一下,然後,又迅速地、彷彿再也無法忍耐一般,深深地、用力地含住。那份壓抑的、近乎啃噬的力道,讓炭治郎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氣。

「老師……」

炭治郎的聲音,低啞得,像是被那份強烈的、充滿了侵略性的快感,撩得心口都在劇烈地顫動。他抬起手,輕輕地扣住了義勇的下頷,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迫使對方抬起了頭。兩人的目光,在黑暗中,再一次緊緊地鎖住。那雙向來深不見底的眼睛裡,此刻所翻湧的情緒,濃烈得幾乎要溢出來,讓他忍不住,滿足地,弧起了唇角。

下一刻,他主動地,將義勇再一次拉向了自己。唇齒交纏之間,比剛才的任何一次,都更急、也更深。像要把方才,那些被打斷的、被窺視的、所有未盡的渴望,都一次性地,全部補回來。

義勇的手掌,從他的腰間,緩緩向下,最終,落在了他結實的大腿外側。指尖,在那裡,輕輕地、暗示性地,施加了一點力道。炭治郎沒有任何拒絕,反而,順從地,順著那份力道,將身體更深地,向後坐去。雙腿的弧度,也不著痕跡地,打開得更開。讓這間小小的、黑暗的臥室裡的氣息,因此而變得更加濃稠、也更加危險。

彼此的呼吸,像是早已徹底地、無法分割地糾纏在了一起。越是貼近,就越是難以分清,哪一聲屬於誰。義勇的額角,緊緊地抵在他的鬢邊,唇齒之間,仍舊帶著那份不肯輕易放手的、灼熱的餘溫。而炭治郎,則像是在極度地,享受著這種被牢牢鎖住的、密不透風的感覺——

這個人,是屬於他的。無可取代。

義勇的手,沿著炭治郎的大腿,緩慢地、充滿耐心地,向內側移動。他的指尖,在薄薄的布料與溫熱的肌膚之間,隔著一層細微的、幾乎不存在的距離,來回地遊走。每一次即將觸碰、卻又沒有完全觸碰的瞬間,都像是在用最殘忍的方式,刻意地拉長著等待的時間。那股流動的、致命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衣料,一寸寸地滲進皮膚,讓炭治郎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義勇的氣息,更近了。他的鼻尖,輕輕地擦過炭治郎的頰側,那低低的、滾燙的呼吸聲,似乎就要直接貼進他的耳廓。他沒有急著吻下去,而是停在了一個極近的、幾乎就要碰上的位置,讓彼此的氣息,在唇齒之間,相互交融——

那是一種,比任何直接的接觸,都更具誘惑的、極致的挑釁。

炭治郎感覺到,那雙溫熱的手,最終停在了自己膝蓋的內側。指節,在那裡,稍稍地、不容置喙地,用了一點力。讓他的大腿,在不自覺之間,又再打開了一些。

這個動作,安靜,卻又無比地明確。

像是在這片無人監管的、絕對的黑暗裡,無聲地,佔據著他最後的、也是最核心的領地。


「老師……你想要我嗎?」

炭治郎低聲問。他在黑暗中,在那片只屬於他們二人的、極近的唇間,輕輕地笑了一下。那聲音,低啞得幾乎要滴出蜜來。

「那麼……你還打算,再忍多久?」

義勇沒有回答。他只是猛地抬起頭,看向他。那雙眼睛,在絕對的黑暗中,彷彿兩塊被燒得通紅的、瀕臨碎裂的煤炭,釋放出灼人的、幾乎要將人燒穿的溫度,讓他無法閃避,也無處可逃。

下一瞬,炭治郎主動伸出手,一把攫住了對方微涼的衣領,用一種近乎粗暴的力道,將他猛地拉向了自己。唇齒相碰的瞬間,力道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狠、更重,像要把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挑逗、試探與壓抑,都在這一刻,一次性地,徹底兌現。

義勇的手,終於落在了他勁瘦的腰間,緊緊地、不留任何縫隙地扣住。掌心,隔著那層薄薄的衣料,傳來了滾燙的、幾乎要將人灼傷的溫度。炭治郎順從地,順著那份不容抗拒的控制力,向後傾去。他的背脊,最終「砰」的一聲,貼上了身後那面冰冷的牆壁。冰與熱的劇烈反差,讓他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義勇的呼吸,急促得像是下一秒就會徹底斷線。他的指尖,在炭治郎的腰際瘋狂地收緊,又緩慢地、帶著顫抖地,滑向了更為危險的地方。他感覺自己的理智,正被對方身上那股溫熱的、帶著淡淡香氣的味道,一點一點地,徹底抽空。

炭治郎的腿,不知何時,已經緊緊地扣在了他的腰間。那帶著一種近乎蠱惑的、沉甸甸的重量,將他整個人,都死死地固定在了那片被牆壁與身體所包圍的、狹窄的空間裡。逼得他,不得不承受對方那無所不在的、全然的存在感。

黑暗裡,那雙明亮的眼睛,依舊直直地盯著他。那眼神,不像是在誘惑,更像是一種毫不掩飾的邀請,與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會後悔的。」

義勇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卻沒有真正地抽身離開。

炭治郎沒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繞到了義勇的後頸,手指,在那溫熱的皮膚上,緩慢地、一寸寸地收緊,像要親手,將這個早已失控的男人,徹底地推進那個再也無路可退的、名為「慾望」的深淵。

那份力道,帶著一種無聲的、溫柔的決絕,讓義勇那本就混亂的呼吸,徹底地、完全地亂了。

他的唇,再一次落下——

那不再是試探,而是帶著最原始的侵略與渴求的、瘋狂的吻,像要將對方的氣息、溫度、乃至靈魂,都全數奪走。炭治郎在這股幾乎要將他吞噬的衝擊之下,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悶哼。他的脊背,因這過於強烈的刺激而瞬間繃緊,卻沒有推開分毫。他只是反過來,更加用力地,加深了那個吻,讓它變得更加混亂、也更加貪婪。

義勇的手掌,沿著他緊繃的腰線,終於探入了他柔軟的衣襬之內。當那粗糙的、帶著薄繭的指腹,第一次,真正觸碰到那溫熱而細膩的肌膚時,那股真實的、不帶任何阻隔的觸感,幾乎讓他在瞬間徹底失控。他的手指,在那柔韌的腰側、在那平坦緊實的腹線之上,緩慢地、近乎神經質地遊走著。像是在用觸碰,來反覆地、瘋狂地確認——

這個人,是真真切切地、正被自己抱在懷裡的。

而不是,那些冰冷的、遙遠的數據裡,一組隨時可能會消失的代碼。

「我早就該……」

他的聲音,在兩人唇齒交纏的間隙,斷續地、破碎地溢出,帶著那份再也壓抑不住的、劇烈的悸動。

「……把你留在我身邊。」

炭治郎微微仰起脖頸,露出那道優美而脆弱的弧線,呼吸早已不穩。他耳尖那敏感的皮膚,被對方灼熱的氣息,徹底地覆蓋。在聽見這句充滿了懊悔與佔有慾的告白時,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瞬間極其明亮的、燦爛的光——

那是喜悅,也是,最終的勝利。


他伸出手,握住了義勇那隻還在他身上遊移的手腕,然後,引導著它,更深地、更準確地,探向了自己身側最為敏感、也最為脆弱的位置。

他的語氣,低沉,卻又帶著一絲足以勾走所有理智的、惡劣的笑意。

「那就證明給我看……」他說,「你有多想要我。」

這句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富岡義勇,徹底地、完全地,放棄了所有徒勞的掙扎——

在這間漆黑的、與世隔絕的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是彼此那灼熱到,幾乎要將對方徹底燃燒殆盡的存在感。

義勇的手,緊緊地扣在炭治郎的腰側。他的指尖,深陷在那層薄薄的布料與緊實的肌肉之間,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那細微的、無法抑制的顫動。這不是害怕,而是某種令人徹底沉溺的、誠實的反應——所有的熱度,都在那裡聚集,然後,沿著皮膚的每一寸,瘋狂地,竄向身體的最深處。

炭治郎抬起手,用一種近乎憐愛的姿態,輕輕地,將義勇額前那縷被汗水浸濕的髮絲,撩到了耳後。他的指尖,順著太陽穴,一路滑到耳後,輕輕地劃過那條細小的、正在劇烈跳動的血管,感受著那裡比平時快了數倍的、瘋狂的節奏。他微微側過頭,鼻尖,輕輕地擦過義勇那早已泛紅的耳廓,吐出的氣息,溫熱而潮濕,像故意在用最直接的方式提醒著對方——


這裡,沒有監視,沒有記錄。只有我們。

義勇再也忍不住,他低下頭,再一次,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這次的吻,比剛才的任何一次都更深、也更急,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去瘋狂地索取。舌尖探入的瞬間,炭治郎控制不住地,發出了一聲被堵在喉嚨深處的、低沉的悶哼。那聲音,讓義勇的理智,再一次,徹底地斷裂。

那些還隔在兩人之間的、薄薄的衣物,被粗暴地、不帶任何耐心地卸下。義勇的手,在對方那溫熱光滑的背上,瘋狂地、近乎貪婪地遊移,從那挺拔的肩胛骨,到那柔韌的腰窩,每一次的摩挲,都像是在用觸碰,來宣告著自己的所有權。炭治郎被死死地壓在冰冷的牆壁與義勇那滾燙的胸膛之間,胸腔起伏得完全不受控制。他的手,卻反而更加用力地,攀上了對方的頸項,將兩人之間那最後一絲縫隙,都徹底地壓緊。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炭治郎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他的唇瓣,緊緊地貼著義勇的唇縫,一字一句地說。

「不只是現在——」

他頓了頓,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一頭終於捕獲了獵物的、年輕的野獸。

「我想要你整個人。」

義勇幾乎就要回應,但所有的聲音,都被下一個更為急切的吻,徹底地吞沒。他的雙手,像徹底失去了所有耐性一般,掠過對方光裸的身體,沿著那結實的大腿線條,用力地收緊,將他整個人,都更深地,拖進了自己的懷裡。兩人的膝蓋、腰、胸口,貼合得密不透-風,彼此的體溫,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瘋狂地交纏、升溫,像是再也沒有任何一絲縫隙,可以容下外界那冰冷的空氣。

炭治郎清晰地感覺到了那股力量,那份近乎失控的、瘋狂的渴望。他的唇角,在黑暗中,緩慢地、滿足地,微微上揚——那不是嘲諷,而是全然的、徹底的滿足。

因為他知道,富岡義勇,已經再也,沒辦法放手了。


在寂靜中,義勇將唇,緊緊地貼在他的耳邊。那聲音,顫抖得無比明顯,卻又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的——

「你是我的……」

「這輩子,都是。」

順著這句充滿了佔有慾的、近乎誓言的告白,他們,衝破了那最後的、也是最脆弱的界線。

當義勇那滾燙的、充滿了侵略性的炙熱,終於進入炭治郎那窄小而又溫熱柔軟的包覆之中的那一刻,義勇的手臂,如鐵箍般,緊緊地鎖在了炭治郎的背後。像是要把這個人,就此徹底地,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不給他留下任何一絲可以後退的、逃離的道路。

彼此的呼吸,在耳邊急促地交纏,帶著再也無法掩飾的渴望與徹底的失控。炭治郎同樣不再有任何後退,他的手指,從對方的肩線,一路滑到了後頸。指尖,深深地陷進了那層因情慾而變得滾燙的皮膚裡,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那顆狂亂得,幾乎要撞破胸膛的心跳。

每一次的深入,都像要將彼此,狠狠地壓進同一個呼吸的節奏裡;每一次的律動,都讓他們感到,從脊椎的最深處,瘋狂地竄上一陣戰慄。所有的理智、倫理、規則與束縛,都在這樣原始而又劇烈的碰撞中,被一層層地、輕易地剝落,像紙一樣脆弱,脆弱到,幾乎可笑。

義勇的額頭,緊緊地貼著炭治郎汗濕的額頭。他的呼吸,早已急促得不成句,卻依舊在對方耳邊,用一種近乎破碎的聲音,低聲喃喃:

「我停不下來……炭治郎……我停不下來……」

那聲音,像是在懇求,又像是在警告。卻被下一個更為用力的、更深的貼合,徹底地碾碎。

炭治郎在黑暗中,抿唇微笑——那笑容,帶著一種危險的、近乎殘忍的甜味。他不去管那些順著胸膛滑落的、濕熱的汗珠,而是伸出雙臂,又將義勇,更緊地、更深地,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些。

「老師。」他說,聲音因情動而沙啞,卻又無比清晰。

「你現在,擁有我了。」

在這片沒有光、沒有監控、沒有任何規則的永恆長夜裡,他們唯一能依賴的,是彼此那渴求到,幾近失控的身體,與那如擂鼓般,瘋狂跳動的心跳。

他們,像兩個被同一股黑暗的、溫熱的潮水所捲住的人,不停地、不知疲倦地,往對方的最深處推進。每一次的貼合,都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迫切的力道,像要將彼此,就此永遠地,嵌進對方的骨血裡。義勇的手掌,沿著炭治郎那汗濕的脊線,一遍又一遍地滑過。他的指尖,彷彿帶著灼人的電流,那既是瘋狂的佔有,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永恆的印記。

而炭治郎,沒有任何閃避。他甚至會在對方呼吸變得急促混亂時,主動地,送上更多的溫度與更深的回應。

氣息與氣息,早已徹底地糾纏。濕熱的、帶著喘息的吻,一遍又一遍地、不留任何空隙地覆下。所有的理智與倫理,在這一夜,都顯得脆弱得可笑。僅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本能與最赤裸的慾望,正在這片無邊的黑暗中,瘋狂地、不知饜足地,蠢蠢欲動——

他們誰也不肯,先停下來。像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進行著一場最原始的、關於愛的比拚。

看誰,更離不開對方。



直到右前臂那枚緊貼著皮膚的通訊器,傳來一陣急促而尖銳的震動。

那刺耳的蜂鳴聲,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悍然地、不帶任何預警地,劃開了這片被慾望與體溫所填滿的、密不透風的空氣。義勇的額頭,還緊緊地貼著炭治郎汗濕的額頭,他的呼吸還未曾平穩,心跳也還在那劇烈的餘韻中瘋狂跳動。他卻不得不從那份沉溺中,強行抽身,抬起手,查看那條被最高權限加密的緊急訊息。

短短幾行字,像一盆兜頭澆下的冰水,瞬間將他從那狂熱沉淪的深淵,強行拉回了冰冷刺骨的現實——

【警報:外部駭客組織入侵。全區系統曾短暫停機。緊急應變程序已啟動,現已恢復供電。數據與核心機密皆無損失。】

幾乎在同一瞬間,房間的燈光,「啪」的一聲,恢復了運作。

那份屬於他們二人的、縱容一切的黑暗,被瞬間驅散。那股在黑暗中升騰的、曖昧的熱意,也被這道突如其來的、不帶任何情感的白光,刺得向後退開了一線。

但恢復光明的畫面,依舊燙眼得驚人。

炭治郎半臥在凌亂的床鋪之間,赤裸的肩背,正沐浴在那盞剛剛亮起的、溫白色的頂燈之下。他微亂的黑髮,有幾縷不聽話地落在額前,遮住了那雙清澈的眼睛。而他那白皙的、從鎖骨一直延伸到胸口的肌膚上,則染著一層尚未褪去的、曖昧的潮紅。那些星星點點的、深色的吻痕,像一枚枚無聲的、無法辯駁的證據。

他用手支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義勇動作急促而又有些狼狽地穿上衣服。他的眼底,閃動著一絲似笑非笑的、洞悉一切的光。


「老師。」

他的聲音,帶著剛經歷過一整夜瘋狂糾纏後特有的沙啞與餘溫,緩緩地,在恢復了光明的、過於安靜的房間裡響起。

「從今天開始,你就要認真地,做你的研究了喔。」

義勇那隻正在扣上襯衫鈕扣的手,猛地頓了半秒。

那句話背後所潛藏的所有暗示與提醒,他聽得一清二楚——再過幾個小時,等到天亮,竈門炭治郎就會正式搬進G區的伴侶單元,與煉獄杏壽郎,開始為期十天的、密不可分的共同生活。

這個念頭,讓他的眉頭,不受控制地,死死地鎖緊了。

炭治郎看著他那細微的表情變化,緩慢地從床上坐起。他的語氣,緩慢而沉著,像是在故意地,將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用最溫柔的方式,狠狠地刻進對方的心裡。

「你要記得今晚……」他說,「你是我的,第一個 Adam。」

那聲音,慵懶,卻又飽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致命的挑釁。像一團雨後溫暖的、潮濕的濃霧,輕輕地籠罩在義勇的耳邊,讓人無法分清,那究竟是情人之間最溫柔的安撫,還是,一場來自勝利者的、殘忍的誘惑。

「而且……」他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個極深的、近乎惡劣的弧度。他的語氣,柔得幾乎像是在情人耳邊的低喃,「我知道,你有的是方法,可以把我,從『那裡』,重新弄出來……」

他頓了頓,然後用最輕的聲音,補上了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一句話。

「……如果你真的,忍不住的話。」

義勇的指尖,在最後一顆鈕扣上,停留了足足好幾秒。他才終於,緩慢地、用一種近乎僵硬的動作,將它扣好。他胸膛那劇烈的、尚未平復的起伏,卻早已徹底地,暴露了他那份被隱藏在冷靜外表之下的失控。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低頭,拿起那件被隨意扔在椅背上的外套,轉身,大步地,走向了門口。

炭治郎的目光,靜靜地,跟隨著那道挺拔而又帶著一絲倉皇的背影移動。

門縫間的光線,在即將徹底闔上的那一瞬間,短暫地,劃過了義勇那緊繃的、沒有任何血色的側臉——

而就在那一瞬,炭治郎竟感到,有一股他說不清的、溫暖的熱流,從自己胸口的最深處,緩緩地漾開了。

那並非一場精心策劃的、得逞之後的驕傲,也不是一場關於掌控權的、遊戲的勝算。

而是一種,被真切地、不顧一切地,放在了某個人心尖之上的、沉甸甸的踏實感。

他的唇角,在無人的房間裡,緩慢地、真正地,微微上揚。

然後,安靜地,將這份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危險的甜意,深深地,藏進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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