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藝術整合中心的長廊裡,無數被藝術淬鍊過的年輕靈魂如星辰般匯聚。
倏然間,一道黑色的閃電劈開了這片喧囂——是淩灼。
他迅疾的身影如筆鋒遒勁的潑墨,將浮華世界驟然割裂。
他的俊美凌厲得令人心驚,成了吸附所有視線的絕對磁極,而他周身散發的冷冽氣場,則宛若無形的界域,將湧動的人潮悄然逼退,為他獨自劃出一片真空般的寂靜舞台。
他厭惡這裡——這所號稱全國頂尖的學府,在他眼中不過是個鍍金的牢籠。
在淩灼眼中,他的周遭塞滿了靈魂灰敗的庸才,他們技巧純熟,表情生動,唯獨眼神空洞,就被像一代代精調複製教出來的傀儡,跳著千篇一律的舞蹈。
一週的新生招募結束,他的「灼影」舞團依舊無人能入眼。
助理怯生生地提醒他人數不足的後果,他只冷冷撂下一句:「垃圾堆得再高,還是垃圾。」
他要的不是數量,是能承載他瘋狂的、獨一無二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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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暴雨欲來,天空陰沉得像是被臟抹布擦過。
淩灼抄近路穿過一棟老舊教學樓,只想盡快回到他那間能隔絕一切嘈雜的頂層排練室。
就在經過一間虛掩著門的階梯教室時,他的腳步倏地頓住。
教室空蕩,唯有夕陽在烏雲裂隙間擠出的最後一縷殘光,斜斜照亮空氣中浮動的微塵。
一個背對著門口的清瘦男生,正踮著腳去夠卡在窗欞上的筆記本。
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普通的白色T恤,他整個人淡得像一幅被水浸過的水墨畫,彷彿幾乎就要融進昏黃的光線裡。
淩灼不耐地皺眉,正要轉身,那男生恰好夠到了本子,好像無聲鬆了口氣,然後下意識地彎腰去撿掉落的筆。
時間在淩灼眼中,驟然凝滯。
——那截腰肢柔韌地彎折下去,形成一個極其自然卻驚心動魄的弧度,那脆弱的脊椎在薄薄衣料下微微凸起,像一串朦朦朧朧綿延的玉珠,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裂,但卻又蘊含著某種沉靜而倔強存在的生命力。
而男生的後腰露出一小片皮膚,在昏光下竟白得晃眼,色澤與質地便如同沉睡在河底未經雕琢的羊脂玉。
恰在此時,烏雲短暫散開,一縷金光不偏不倚將他籠罩,為男生鍍上一層虛幻的光暈。
他抬起頭,微微喘息,側臉乾淨,眼神裡帶著完成小事後的鬆弛,與眼底長年未褪去的一絲怯懦。
「嗡——」
淩灼腦海中彷彿有根弦被猛地撥響,所有煩躁瞬間褪去。
——他看到的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他看到的是一塊蒙塵的無瑕璞玉,是一只被厚重蟲蛹緊裹,卻在內部掙扎呼吸的蝶!
痛苦、束縛、掙扎、渴望……無數破碎的藝術意象與編舞靈感,如岩漿般在他腦中轟然爆發……
他一直在尋找的主題,瞬間有了清晰而痛苦的形象。
必須是他。
男生撿起筆,察覺到門口的視線,怯生生地回頭。
四目相對。
那雙眼睛像受驚的小鹿,濕潤,惶惑,帶著不諳世事的絕對純淨。
……完美!這種脆弱感完美得直擊讓他心臟驟停!
而男生顯然認出了這位以才華與乖張聞名的學長,嚇得臉色煞白,手指攥緊筆記本邊緣,下意識後退半步……
就像隻隨時要逃跑的小動物。
淩灼一步步走進教室,皮鞋踩在老舊地板上發出清晰回響,在空曠中格外壓迫。
他停在男生面前,陰影幾乎將對方完全籠罩。
他無視那顯而易見的恐懼,用一種近乎貪婪的、評估絕世藝術品的目光,銳利又全面地掃視過對方身體的每一寸線條。
良久,他勾起嘴角——笑容裡沒有溫度,只有發現獵物的、令人膽寒的興奮與志在必得。
「你,」淩灼聲音低沉,帶著自然而然不容置疑的權威,「叫什麼名字?」
男生嘴唇翕動,聲音細若蚊蚋:「……簡……簡一。」
「簡一。」淩灼玩味地重複這個名字,目光更加灼熱,「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了。」
簡一徹底愣住,瞳孔裡寫滿茫然與驚恐。
可惜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淩灼不再多言。他最後看了簡一一眼,那眼神彷彿已穿透此刻的軀殼,看到了他在他手中被重塑、在舞台上發光的模樣。然後,他利落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個似乎決絕又漠然的背影。
窗外的烏雲重新聚攏,吞沒最後一絲陽光,教室徹底暗下。
簡一獨自站在原地,懷抱筆記本,彷彿剛才一切只是場光怪陸離的幻覺。只有空氣中似乎真實殘留的、冰冷又灼人的壓迫感,提醒他這並非幻覺或夢境。
他忍不住輕輕顫抖,一股莫名的不安如同藤蔓纏繞上心臟。
他還不知道,他人生一條命運的線,已在此時悄然收緊。
而他這塊蒙塵的璞玉,即將被一雙偏執而狂熱的手,強行擄出塵埃,投入一場會將他徹底粉碎、抑或極致重生的淬煉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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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懸溺之繭》與其存在方式 】
這不是一個溫順的故事。它關於凌灼的偏執,簡一的掙扎,以及一場將痛苦淬煉成藝術的危險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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