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違五年重新回到方格子,看到自己過去的七篇文章,都是在疫情期間產出。還記得2020的下半年,我辭掉台北的工作,正式告別北漂生活,搬回台中家裡。2020也是我結婚的那年,閃婚的原因是當時的男友因公要外派到丹麥三年,他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去?這個問題在我聽來等同於求婚,對他來說可能也是。正值熱戀期,戀愛腦的我幾乎沒有猶豫地答應了。即使事後看來這個婚結得很倉促,在異地的兩人第一次同居,相處過程中爭吵不斷,婚姻終究鬧鬧騰騰地結束了,但我並不後悔,這些過程對我來說都是人生經驗,獨一無二的旅程。
其實在丹麥居住的期間,也寫過一些文章,但當時選擇發佈在Matters,並沒有與方格子同步,很快的就荒廢了方格子。Matters上的文章也在婚姻觸礁之時,選擇全部刪除,現在想來真是衝動。
住在哥本哈根的時候,心裡的束縛感很強,前夫為公職人員,身為配偶,被稱呼為某官太太、某官夫人,遇到長官和長官夫人,雖然不是「我的」上司,卻也戰戰兢兢,深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那種不協調感就像是一個嘻哈穿搭的女孩走進一個古典交響樂團。我彷彿是這個職稱的附屬品,加上身份略敏感,我不敢放開胸懷交朋友、寫文章,甚至被強烈暗示不要到外面找工作。我在抵達後的一個月內就投了履歷,當時哥本哈根仍處於封城期間,即使如此,履歷一投出也在短時間內得到線上面試機會。這時,另一半告訴我:「我不知道你身為眷屬在外面工作會有什麼影響,畢竟在這之前沒聽說過有誰的太太這麼做,但是如果有不好的影響,後果會怎麼樣我們都不知道。」雖然他很聰明地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不能出去工作」這種話,但聽完這番話,我感覺我承擔不起這個結果、當不了這個罪人,成功接收到伴侶的明示,連忙取消了面試。
我順理成章地成為必須在家裡煮飯的主婦,然而心裡暗暗不甘心,明明可以合法全職工作的自己,必須因為一些隱藏的文化而放棄自己的權利,另一方面又在心裡責怪自己的格局小,為什麼不能打從心底地體貼丈夫「以大局為重」?其實出發前就有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因為前夫已經暗示過我,我也直白地提出,若在丹麥的這幾年我真的都不能出去工作的話,必須由他支付薪水給我,否則憑甚麼我跟著他一起過來,義務擔任輔助角色-某某太太(不論做得好不好),卻因此成為一個沒有收入的人。顯然他沒有拒絕的餘地,但也許他心裡也不甘願,於是這件事為彼此種下了未來各種爭吵的種子。
前夫的任期尚未結束,我們的「異國婚姻」已經撐不下去,最終在2022年的10月,我決定回台灣,我不再是誰的夫人,我就是我,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子、一名按摩師。如今他的任期結束,也已經退休,我才能放心地分享這段經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