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會騎機車開始,每次只要我在路上看到有人在推機車,我都會停下來詢問他要不要幫忙,也許是載他去機車行或是去加油站裝油回來給他們,幾年下來應該也有十來次了吧。
我有非常多想做的事情,比如說之前設計紙膠帶給街賣者販售或是現在這間餐廳,之所以用印度咖哩是因為我覺得這是對人體最友善的料理方式,同時,我也希望能用這邊的收入來給街友供餐,晚上就讓大家來共食做剩食餐廳,讓大家來幫我把咖哩和薑黃飯給吃完,然後讓大家自由定價,也可以以勞務做交換,像是幫我洗碗。
我並不想要賺大錢,只要能打平這間店的收入就好了。只是,難免會遇到難關,尤其是前幾個月,身上的負債加上店內的開銷讓我整個覺得我快撐不下去了。可是,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我的戶頭裡莫名其妙多了五千塊錢,我並沒有接到任何訂單阿。
過了幾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個之前曾經跟我買過紙膠帶的女孩,她說她不久前買了我的紙膠帶回去,她母親看到了就念她說怎麼又亂買東西,她跟她母親說這次沒有,這個紙膠帶是很有意義的,她開始跟她母親介紹七喜在做的事情,她母親邊聽邊說,怎麼這個女生也叫七喜,之前也遇到一個叫七喜的女生,看到她機車沒油了,就跑去幫裝了五十塊錢的油來給她,也不要她的錢,留下名字後就走掉了。
信的最後面,是那位母親寫的一小段話:你好,我雖然跟你只有一面之緣,我也不太清楚你到底在做甚麼,不過覺得應該是很有意義的事情,希望你繼續做下去,謝謝你之前送我的那罐油,我現在百倍奉還給你。」
一邊吃咖哩一邊聽七喜說她的故事,我終於看到台中出現一間理念這麼相近的餐廳了。他們盡可能用菜市場的醜蔬果做成咖哩來供餐,午餐的收入讓他們得以支付街友供餐的活動。晚上則成了邀請大家來共食,自由定價的剩食餐廳,晚上的共食餐點:除了中午沒賣完的咖哩和薑黃飯,還會不時出現附近友店提供的豆漿、豆腐或麵包,甚至是其他來共食的朋友們帶過來的食材。
吃完飯以後,原本互相不認識的食客們留下來一起玩桌遊,一起聊天,離開前,自己決定要用甚麼方式付費,可以選擇幫忙洗碗、掃廁所等雜物,也可以投錢,要投多少就投多少。在這個空間裡,每一個人,都可以用最適合自己的方式為這個空間付出。
每天切著食材,煮著咖哩,七喜說她每天都在做重複的事情,一邊覺得很煩,一邊又得告訴自己:「撐下去,這是改變世界的咖哩阿。」
也許就像他們工作室的名稱一樣,這根本就是只有憨人才會做的事情,但也正因為這些憨人一直堅持做的傻事,一步一步的向社會證明,這個社會真正需要的,其實不一定是更多厲害的聰明人,而是多一點充滿傻勁的憨人。 運作了快要一年,現在七喜廚房已經真的完全變成了一間自由定價的剩食餐廳,每天都有志工到菜市場去回收蔬菜水果,攤販們也都認識他們了,每天都有非常大量的蔬菜,每天有不一樣的大廚負責料理,用自助餐的方式讓大家要吃多少就吃多少,還可以包回去當隔天便當,煮不完的蔬菜則直接放到外頭讓需要的人們自由取菜。 在剩食餐廳裡頭,並沒有弱勢的存在,無論甚麼樣的收入,甚麼樣的工作,都能夠來剩食餐廳填飽肚子,食物漸漸上軌道了,那下一步呢......
編輯:Wendy C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