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界 01

01

背後，聳立一叢灰色建築
我從裏面走到這裏，裏面有什麼
我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我不知道。但我說：「那肯定是座公共建築。」
為了這樣的「肯定」，我只能
且不能走回建築內部地
走向前方
那是唯一的，首迎衰老的
前方，成為了我。前一秒看到的
都成為了我，後一秒看到的
都佈滿在琥珀裏，裙帶似的那些
曾經可能實現的未來
我繞過盡頭，繞過
不去想繞過了什麼，什麼
才逐漸明亮，兩排什麼才打開
曠闊的草原，曠闊到
它有自己的遠方
死去的人相繼出現，他們毀壞的面容
盛接夕陽的滾動，他們散落的聲音
嵌合以前，我就要離開這片草原
不掛倉皇的神色，把看過的石頭
永遠留在前方，把脊骨
朝向子宮。前方開始收攏——
雛豬、蕨類、灌木叢
交替且重複地
又或是我和我
交替且重複地
我要避開嗎？因為我就要去
哪裏？我只能肯定「肯定」
這世界還在吞吐
危險的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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