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29|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武俠故事七十九期

    寫錯字的人 /佚凡

     

        巡視著手機內建的工作表中,「何家鳴」的名字,午後初雨方歇,還可以嗅著從捲鬚雲末端傳來的慵懶,日光輻射地向下灑落,盪漾在依稀存有的水珠上,稜面的穿透、折射與反射,街上的行人們都映射浮漾出了繽紛的霓與虹。

        彷似在祖母葬禮上,大家燃燒紙錢、衣物時的焰火上方,看出去的祖茨。

        看到唯一的不確定,目光聚焦著恍然漂流。

        像是慢性病的自己每天都要服用的長期處方箋。

        戴上了耳機,調動著16G的隨身碟MP3,播放起了Led Zeppelin〈Stairway to Heaven〉,在連鎖咖啡店內播放起了AC/DC〈Highway to Hell〉的此時,逡巡著桌上那本《西夏旅館》,〈夏日煙雲〉中對一位在小診所執業的醫生之描寫,一定是寫錯字了,淺淺地我笑了笑:「他父親說此人一定是助理出『生』」。

        就此揭過,把書本闔上,後面的章節其實毫無意義發展或者牽絆了怎樣的三稜鏡,只關注著何家鳴的人身,如泣如訴,齊柏林合唱著AC/DC被喚起的童年自己從未及參與。

        在何家鳴身後走出,小心翼翼地踐迹,像是龍鷹亦步亦趨著向雨田。

        (可是,韋青青青制住了淮陰張侯。)這柄刀,或者,也可以說成這把劍,冊封上有深深的血槽(這樣才方便在瞬息京華中快速地拔出再迎向下一身軀。)

        從身軀中拔出,在四面受敵的群攻欲飛剳膚之際,儘管從未發生。

        重寫不一定是重寫,雖然我們都已經是踐迹,重複著死人塵迤的意義。

        何家鳴離去的桌上置放著俗濫焦糖瑪奇朵艷麗的大口慈悲,沒有冷水杯在一旁,一看就知道不是啜飲咖啡的行家,雖然行家也不會來連鎖經營的這裡。

      刀非刀,而鞘是鞘,似劍的鞘。稍微地挪了挪在背上的位置,隨著何家鳴的外出而外出,在與雇主談好的任意今天當中,一定會有孤獨落單的時候。

      儘管在中午人滿為患的美式速食便利餐廳中。

      走著,於是就走著,手機中移動的路徑被藍牙駭客傳輸了回來,逐漸地到家了,何家鳴的家,赭紅鏽蝕的大門,大雨方歇的午後,突然在家外感覺很不確定。

        在鑰匙插入尚未轉動之際,出劍。

        劍擊彷似刀劈的快意瀟灑不落痕跡,卻是飛鴻雪泥石火電光中有去無回地穿透了層層水幕的遞嬗直往頸項間的大動脈刺去。

        少一。

        韋青青青千百年後的前世代,師傅瘋道士死前口傳心授給小子的招式。

        「我祝福您幸福健康。」沒有太多意義,慣性地在收劍之後人影跌落之前呢喃囈語,望向路口電線桿上的監視器,隨即又抹去了何家嗚一路走來的痕跡。

        當時,人未死去;就像是此時此際,彷彿這裡憑空出現了一具被後來沾濕的屍體?

        但是,我相信每個時代都還有勉強被眾人依循的正義,始終相信著。

        如同很久很久以後,盧布朗寫了《奇巖城》和《8.1.3之謎》;司馬遷在經書之外的子書譜寫了孔子向老子問禮。

        我相信此世法治的正義,一個憑空舞劍的人,大家都說不會有任何意義。

        環場音效的耳機傳來了德弗札克〈寧靜的森林〉,不知道是誰演奏的大提琴。

        楢山節考,不管有沒有人死,或者誰死掉了,其實都毫無意義。

        這是個強姦犯比殺人犯更必須被嚴加批判的時代。像是千少一在花床上般地點起了菸,蹙了蹙眉頭,吸上一口,雙手合十稍微地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宛如世外高人革命反抗軍的領袖,帶著眾人的呼應,一舉一動都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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