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king》小啄木

Hi,

這幾天的鋒面，帶來了陰雨不斷。該是說我期待這雨很久，但卻又害怕這雨下得太久。你應該猜得到我高興的理由是什麼，而擔心的對象又是什麼。其實今天想要與你分享的也是關於牠們的故事。我將發現的喜悅藏了起來，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想要與你分享我看到的事情。

你知道嗎？其實小鳥們的遷徙，並不只是單純地南來北返。或許你知道，或許我曾經提過。當你了解那些鳥更多，你會發現其實自已根本不懂得那些鳥，越來越難清楚地描述牠們的行為，因為背上背了太多的理論，而心裡已經很難再輕鬆地看待牠們的每個動作，甚至出現的時機。

當我低著頭拎著從男餐買來的便當，急急地想要趁著雨勢還沒下來時趕緊回家，天色看起來已經分不清楚是夜晚將至的黑暗，還是雨雲遮蔽了陽光。

突然聽到幾聲叫聲，在學生的吵雜聲中顯得十分突兀。你也知道，我向來都十分耳靈。我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是從樟樹枝上傳來的聲音，在灰色底的天空裡，樟樹的枝葉顯得更為黑暗，緊密的枝葉中想要尋找出聲音的主人，似乎不是那麼容易。

其實在聽到細碎聲響時，我已經猜到了主人是誰，但是還是想見牠一面。腦海裡彷彿是資料翻找一般，那時我心想，都已經是六月初了，會真的是牠嗎？

對了，我有告訴過你，平常我都是怎麼尋找牠們的嗎？

即使上天給予了牠們極佳的保護色與擬態，有時牠們細微的動作，在自然界裡仍然是一種不自然的感覺，正如人類再怎麼偽裝，有時還是會因為氣味而不小心透露出自已的位置與出現的痕跡。當他們在活動的那一瞬間，是最容易發現他們的時候，而即使他們靜靜地立在枝上，仔細辨認仍然可以發現在「不自然」的存在。

很模糊地說法，對吧？其實這或許也是一種經驗性極高的說法，自已雖然已經熟悉這樣子的捉迷藏的遊戲，有時也仍然會眼拙地忽略掉一些蛛絲馬跡。

牠是一隻小啄木耶。或者，我該說，是一隻啄木鳥呢！

其實小啄木在這個校園並不罕見，只是出現的時間讓我覺得驚訝，都已經是六月初了。照理，他們早該回到更高一點的海拔去繁殖才對，或者，或者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事實上，我也只能猜測。當接觸的越多，自已其實並不一定會越有把握，而有時百分百的肯定只會存在無知，或者一廂情願上。

其實小鳥們的遷徙除了單純地南來北返外，他們也會在冬天時從高海拔的地方往低海拔的地方移動，有時，甚至會有只是在一個小島的南北兩端短距離的移動。就遷徙的定義來說，我們其實可以更廣泛地稱呼只要有移動都是遷徙。

在南美洲，有一種鴿子在外海繁殖，而到大陸上覓食，覓食後，傍晚時再回到島上餵食小鳥，這也是遷徙。你每天上下班，從家裡出發，到了辦公室，下班之後又回到家裡，偶爾或許會順路地去會會朋友，或者怎麼，但你總會回家的，於是，你其實也是在遷徙。

只是時間長短問題而已。

有時，有些人會問我，小鳥有沒有家？

你覺得呢？

遷徙，總是會有它的起點與終點，即使中間會有許多的停棲點。

只要有人等著他們回去的地方，就算是在地球的兩端，都算是家吧，就像北極鷗一樣，他們花費了許多時間在太平洋的兩端來往著，但總是會有落地與伴侶相聚的時候。

這隻小啄木，或許是迷了路，或許是不想回家，或許是早早離家，也或許這裡就是他的家。故事總是在想像中開始，而結局要快樂與否，就看我們怎麼去操控，不是嗎？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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