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譜 / 2005.08.04.

Liv 給我一份鋼琴樂譜，是教會合唱團演唱要用的。教會合唱團需要一位鋼琴伴奏，有人索價五百元當伴奏，教會則希望由我來免費伴奏。

演唱之前，有二十分鐘的練習時間，但我發現鋼琴譜架上除了 Liv 給我的樂譜之外，還有另外兩份樂譜，而且都不太一樣。 我翻閱著樂譜，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不但還沒開始練習，就連要用那一份樂譜來彈奏都拿不定主意。眼看演唱就要開始，我坐在鋼琴前感到有點慌張。

從唸高中開始，擔任校內合唱比賽的鋼琴伴奏就是我學生生涯的一部份。這份任務的特點就是，不但可以融入群體的演出，又能表現個人的琴藝，還要和擔任指揮的同學密切配合。當然，對於一起練唱、一起登台的同伴來說，真正把大家串連在一起的，除了共同參與的熱情之外，還有那份不可或缺的樂譜。事實上，英文 score (樂譜) 和 core (核心) 的關聯，也顯示了樂譜在音樂演奏和樂團表演中的重要性。

樂譜之於音樂演奏，就像劇本之於戲劇表演。顯而易見的，不論是什麼樣的演奏或表演，通常樂譜只能有一份、劇本只能有一部，否則就會有譜跟沒譜一樣，亂了方寸。換句話說，夢中出現三份樂譜的情節，反應出自己內在的自我意識不知在宗教團體中如何自處。

由於宗教的本質是一種帶有儀式性的神秘信仰，因此本來就有點超出理性的自我意識可以充分理解的範圍。此外，宗教通常會塑造出自我意識難以企及的、超越常人的「神聖意識」，再加上有些宗教在古代曾經和政治威權結合在一起的歷史背景，其結果往往會貶抑個體意識、成就集體意識。可以說，所謂的民族意識、國家意識......都是一種「類宗教意識」。

當然，宗教伴隨人類歷史長久的存在，畢竟有它一定的功能和價值。宗教的世界就像一個個淵源流長的集體潛意識所構築的古老夢境，自我意識在其中或許可以融會古今的攝取適合自己的生存之道、尋得安定心靈的庇護之所。然而過度狂熱的迷信，也可能迷失理性的自我意識，導致更大的心智混亂。

還記得小時候，每當在考試之前，我總是會在心中默默祈禱，不為了什麼，只因為這樣可以讓自己比較不緊張、比較冷靜一些。我想，可以使人放鬆心情、減少恐懼、增加自信，甚至讓人從困頓空虛的處境中重整心靈並且再次出發的宗教，無疑是人間的至寶。

不論如何，潛意識發出的訊息雖然有其不可抹滅的價值，但是它畢竟只能給維持身心穩定運作的自我意識作為精進發展的一個參考資源。如何在現實和夢境之間適當的切換推移、維持身心靈的通暢健康，纔是自己永遠必須面對的課題。

所謂「道不迷人，人自迷」，套用在這個夢境來說，就是「譜不迷人，人自迷」。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適合自己的譜算是一種幸運；遇不到適合自己的譜，那就在心中為自己寫個即興的譜吧！

點筆至此，我不禁想說：我很喜歡諾拉瓊斯 (Norah Jones) 的歌！那是一種感覺自在灑脫、充滿即興風格、隨意卻不隨便的音樂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