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06|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午饭后的一Q

    每天都要午饭晚饭排泄睡觉。动物世界里的新陈代谢,无一幸免。开著空调吃火锅,穿著羽绒吃冰棍。在雪地裸奔在沙漠滑沙刮沙。从几千米机舱跃下。人,就是一种自虐的动物。有灵性就有别于其他物种。感情的自残自虐一代比一代的更加剧烈。四季的颜色都是灰白黑,失去斑斓采色的人生。
    为什么吃饱了的人就会想睡想Q?每次到午饭时间就会想起这一个半小时里到底有多少人在这实际需要半小时完成的任务后会去做一个爱,把刚吃下肚子的高胆固醇高热量高糖高钠的物质利用强烈的性行为完全消灭掉。吃完等于没吃,还原基本步。
    在这种不靠谱的天气与社会结构下,要生存下去,要活得快乐就别想太长远,也别对自己的未来抱太大的希望。所以,We work hard, we play hard, we fuck hard and then we die…
    试想每个人平均年龄只有四十岁的话,那你是否在十岁就谈初恋,十五岁就要当部门主管结婚生子,十八岁就要C.E.O.搞婚外情包小三,二十二岁已像个熟透的魅力男人,在剩下的十八个寒暑里周游列国,上太空下地狱玩尽一切闻所未闻的东西才安然闭上双眼进入坟墓。但死前竟有个哥们问你有木有试过午饭后的一Q,你竟然摇首说没试过,于是在弥留时幻想著午饭后的一Q是干嘛的!死也不瞑目地睁著眼断气。
    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没有天使也没有女武神之骑,也没有诸神对我们的审视。死后是咋样不就是像一个没梦的熟睡一样,没任何意识与感觉。所以死叫长眠。
    她的名字叫Kim,瘦如柴没头发的日耳曼民族,已到剩女之年。十五岁那年圣诞夜破了处女身。之后心理被这半强暴式的性侵犯所影响,潜意识里这是一件脏兮兮的坏事,导致长大后把阴毛腋毛到眉毛与秀发都刮掉。一个有极度洁癖的女性。认识她是在一次环保组织搞的保护濒临绝种鸟类的活动里,不幸地坐在她身旁。有幸与她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听完台上讲者的废话后,各自背道而驰,然后在地下停车场再相遇,她开的那辆环保电动小奔驰。我那辆不怎环保的V12 Testa Rossa挡风玻璃被她贴了一张打印机印出来的A4纸张。上面写著:你知道这辆车排放多少染污空气的一氧化碳?毒害多少飞禽走兽?
    我这走兽被你感动了,把车开到代理说不要了,请报个价。之后打了纸上下方她留下的公司电话,跟她说我卖了毒害飞禽的V12,购入一辆保时捷的自行车,非常环保轻量的碳纤维制造可折叠的东西。她传来沙哑的笑声,问我在哪里,有空出来欣赏一下那辆自行车。
    远望著那条无限速公路上像闪电而过的车影。心里总觉得一时间很改变的习惯。习惯这东西是动物界最脆弱的弱点。其实谁说午饭是由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的?她坐在一望无际的蛋黄与翠绿的草原前那条接驳到史特图加的分叉路的一家路边小店那小圆桌背靠店门侧的玻璃墙上。她看到慢如蜗牛的保时捷自行车由远而近。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向脸颊两旁无限展延,像超越脸颊本身的宽度突围而出。那口白牙又大又白。头颅是正统的高加索血统,源自千万年前头颅化石的进化而成。权骨高耸,鼻樑窄而尖。深陷的眼眶。灰蓝的瞳孔闪烁著一种不是同类的感觉。
    要了跟她一样的矿泉水。加了一块柠檬皮,止渴。说我踩了一百二十公里花了三个小时。问我吃午饭了没,我摇头说才下午三点,没那么早吃午饭。她眨著眼莫名其妙的反应问我什么时间才吃午饭。一般是四点半到五点。她介绍了一家吃素吃蔬菜很好店。折叠的自行车扔进她那辆不堪一击的小小小车。电动小奔驰由零到100需时9秒多,挺不俗的表现。问她是否介意我那么矮小。她说她太高了,难找男友。既没身材也没性欲,吃斋吃素兼做大量瑜珈。
    十二种新鲜蔬菜并一起的沙拉,她啥汁都不要,我要了凯撒汁调调那淡然没味的菜。我说不吃肉对体力对性欲都没好处。她说人类的牙齿已退化到连犬齿都不适合吃肉的了,有那种动物包括宠物的猫狗会像人类那么平坦的牙齿结构,也对!心里想著所以人类发现了火能煮熟食物,发明了电可以煮饭可以烫个卷发可以刮胡子刮阴毛。
    冷酷没人性的住处,赤脚踩在冰冷像玻璃的地上。看到她的背影换了一件松身阔大的长袍。更显她的瘦长的脖子,锁骨从一字领的袍子凸出来。手腕手指脖上没任何饰物。干净得像准备施洗的教徒。她问我有木有阴毛。我说昨夜剃掉了。她暧昧地问为什么。坦白地道出因为今天的约会。举起双手给她看,腋窝也刮干净。她开心地笑了。男人想追女人,第一件事是观她于微然后投其所好。若果没出啥大事的话,应该能马到功成的。
    跟她说上两星期的环保活动里就留意到她手背手腕手臂都刮过。所以想像到她腋窝大腿等也该是非一般的“干净”的。
    日其曼女性在床上都像她那么神色凝重还是个别案例?请别那么紧张好吗,那么紧绷的手手脚脚怎会舒畅地享受这顿迟来午饭后的一Q呢?像崩堤的水份湿尽了床单。紧闭的双眼像架在断头台上的头颅。木乃伊女士请先把心情神经稍稍放轻松点,有音乐吗?我懂的老德就那战车Rammstein工业重金属。幸好的是你CD rack上硕果仅存的一张专辑。播了Onhe Dich“失去你”Ein Lied一首歌…情歌,把像埃塞俄比亚饥民的苍白玉体抱在怀里,静静地聆听著沉实“战车”那沧桑的腔调,唱出无奈道出经历…
    吻在那没半点发的头颅上,跟著歌曲节奏摇摆著身体,直到感觉到玉体的软化与渐渐发烫的乳房。那首“Don‘t die before I do”别比我早死…陌生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的存在…
    像处女般的痛,不知她多久没有男人。使劲地想把双腿靠拢。只好在她耳旁说著很烂的德法英混合语言,不想说她任何的事,只道出我是谁,我为何被她吸引的真相,说出可能都是受个伤变得自残自虐的动物,在感情上都是放不下的人,在记忆的沉淀里窒息没法翻身,在黑暗里寻觅光明的人儿。当我看到慢慢睁开眼凝视著她对手的眼神时,感觉到双手绕过男人的背,感觉到放松的大腿缓慢地迎合著男人的挺进…由慢到快…由快到冲刺,由冲刺到密集点对点的攻击。一定要她开腔呻吟,做爱那能不作声的,一定要她开窍。
    对她说刚才是早餐后的一Q。事后不抽烟。抽烟不环保对身体不好,她说的。抱她急急进浴室沐浴,知道她洁癖,但她竟然说不用急,只是想尿尿…
    听她说她父母来自东德。她问有关刚才耳言的话是否属实。有什么好骗人的,有什么感觉就直白发自内心向她诉说。看著她走进厨房弄了一大堆蔬菜,还好有面包与一整个土豆,加点黄油搞拌后焗十分钟。问她吃鱼类吗?她点点头。心里松口气,起码往后不用像牛一样只吃草,有海鲜嘛,爽啊! 一个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肉有洁癖的剩女,做爱像个处女初夜般麻烦,要甜言蜜语要真心话。真担心她怎嫁出去。
    晚上八点多的午饭后,那一Q把她女性该有的矜持完全抛于脑后,像个淫娃地主动要“后进式”“侧进式”“坐莲”…老外就是老外,近距离凝视著她双眼时,怎也感觉不到亲切,像与一头饥渴的动物在做,当那双灰蓝的瞳孔被泪水所淹盖…Kim是你名字,在你耳旁说我是Jean…她糊乱地吟著什么,像梦话像希腊文像诸神对人类的怜悯,漆黑的天边像幻觉,无数的女武神骑在独角兽背上,在著名华格纳的Ride of the Valkyries那雄壮的管乐与女高音下…思潮与高潮像排山倒海似的进入像电影里的快闪蒙太奇的记忆零碎片段…My first love, 初恋…痛…再恋…更痛…麻木…重生…死神…哭坟…化蝶…
    天使悬于床上半空用她那双没瞳孔的眼睛俯视著床上两俱经历无情时间洗鍊的残躯。祂好像溶入了Kim的体内成为一个整体,是做爱后的幻觉?感觉到她平均的呼吸,睡著的白种女性,她有宗教信仰吗?还是我眼花撩乱?刺眼的光茫在黑夜寂寥的偌大房间内瞬间消退,重新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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