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的書與拖延的人

妳問：「桌上那疊書，妳不看嗎？」 那人好似打算與沙發共生一般，癱軟在上頭。沒有回答，臉上不起波瀾，像是一切都無關緊要。想是一回事，下意識動作又是另一回事。從沙發坐起後，手足無措的樣子看得出焦慮起來了。 換了下一個話題，避不開逃避卻生了根。 每本書都帶來更多的延續，但是一旦延續之後，又需要生長的空間，需要水需要陽光需要愛去灌溉，還要描述。 這樣解釋之後，妳說：「哪有那麼複雜。」 口氣雖淡漠，可下一秒好似會接著責備說：你哪都是藉口。 開始不難，幾乎跳起來就可以做了。但是持續很難，過程總是坑坑疤疤。 一頁一頁經過，手汗不停地冒出。那本貌似最好讀的，居然只有封面與底頁是厚紙板，中間的頁數薄如蟬翼。讓人忍不住想著，多幾個人翻閱之後，這脆弱的書也就皺成一團了。 每一面都是照片，糊成一團，每個句子都不知所以然，又好似敲中心臟。 接連狙擊的句子，也是有的，膜拜也好，模仿也罷。或者強制性地大量練習。 如果起作用就更好了。如果不要中間那些彎曲的小路，走得人眼花目盲，備感煎熬。如果不要寫了，就對自己更失望就好了。 沒有那麼多如果。 那些句子們與照片們交融在一塊了，底色的關係，文字被藏起來了。一切都像是閃光開太強，看不清。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篇幅太多，多得讓人羨慕。 那些文字飛進來了，漫山漫谷的蝴蝶，一心想全數捕捉，展示在眾人面前，而不在乎觀者是誰。這些情緒溢滿著，自顧自地認為這種貪婪，幾乎是財富自由了。 夏日陽光正好，洗衣機運轉著。稍後就要曬晾黑灰白三色的衣物了。 開始真的不難，但是生活各種打擾。 拖延症的病人相當多理由呢，沒有人可以反駁，反正他們根本聽不進去。 繼續看了照片就無法讀了句子，讀了文字又徬徨於風景。 下一秒就會開啟鐵門了，往外奔出，一旦開始就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