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血叛亂(4)

回到崗位的邵興雅，對私事一字不提。整個早上他對聰穎說的話，就只有肯定聰穎在搜索上的確實，以及對於變形蟲還仍未捕獲表示訝異。

「這次的變形蟲已經取了代號『陸吾』。」

聰穎的報告中提到，陸吾的行徑與以往的變形蟲都不同。他沒有跑到大街上攻擊人車，也沒有破壞公物。可詭異的是，他順利地溜到別的行政區，但靠得不是鑿穿圍欄，而是光明正大的穿過管制門。

「他是怎麼穿過門禁的?」

「解碼…我知道這聽起來難以置信，但陸吾真的利用精神波入侵我們的電腦，算出解除管制的金鑰，然後開啟。不只是這扇，他一陸從『戌區』，穿過『申區』來到『寅區』。」

小雅看著報告。這確實不對勁。變形蟲成長後確實會發出強大的精神波，但他們沒有那種智能作有效的操作，更別提解碼與入侵電腦這種高階能力。

「照門禁紀錄，他停在『子區』面前。」

這不意外。子區的門禁管制，級別不同於其他，必須用更複雜的解碼器。這隻怪物試了兩次，然後趕在保安來到之前離開，但不久後又回到子區大門前繼續未遂的企圖。

看來變形蟲非但不是毫無目的地脫逃，而且還鎖定子區前進。這裏頭可是加爾礦的晶體精煉廠，是全市最重要的區域。想到差點被入侵的事，邵興雅捏了一把冷汗。

「這就是牠的影像?」

陸吾試圖突破子區的門禁時，被監視器錄了下來。小雅瞇著眼看著影像，心中的不安繼續擴大。

「沒錯…」

「確定是牠?沒拍錯?」

「管制門顯示被駭入的時間與陸吾出現的時間吻合，而且附近人煙罕至，應該錯不了。」

影像中，站在門前的，怎麼看都不像怪物。

那根本就是人。

而且是個小孩子。

邵興雅看過獸形、有翼形甚至水泳形的變形蟲，但人形倒是第一次。說到底他並不該驚訝嗎?從人體出生的生物，不該是人形是甚麼?但幾百年前翻轉過的常識，如今又被轉了回來，他不認為是好事。

「送一份報告給研究所、發警報給精煉廠。還有，把資料先送給維安中心，不管他們收不收。」

這樣看來，任務的難度超乎預期。邵興雅決定求援，因為他不能讓自己的榮譽心毀了大家的安危。不過，他仍然希望帶著隊員繼續任務。

他要求交管部門，將寅區以及隔壁酉區通通設置與子區同等級的門禁管制，接著派人駐守每一扇門。希望隊本部的電話還沒被夫人小姐們的抱怨打爆前，他能夠順利找到陸吾的行蹤

酉區傳來消息。某扇管制門疑似觀察到陸吾。小雅立刻領了隊員過去。此時，變形蟲已經出生的51個小時了。

他決定親臨現場，並且把指揮權交給聰穎。

「對了，所以你的私事…進行的如何?」

在他出發前，聰穎刻意支開其他隊員，那時邵興亞就猜到接下來會聽到甚麼話題。

聰穎在怎麼樣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又是工作上的同僚。對小雅而言，聰穎甚至比家裡的其他弟婿來得親。邵興雅的撲克臉可以騙得了過其他人，但遲早要被他讀出心思。

「一如往常。」

「如往常般焦慮。不過小雅，你別把這份責任看得太重。」聰穎拍拍他的肩：「該有的一定會有，夫人想必也是這麼想的。」

興雅忽然又想到甚麼，從他的置物櫃拿出一只小木盒。

「對了，之前說好的生日禮物，現在不給你，怕以後忘了。」

聰穎拆開包裹，看見裡頭躺著一隻精緻的匕首，小巧如飛鏢一般，拿在手中卻沉甸甸的。

「用貝迦石煉製的超合金打造，輕巧好用，而且在空中揮舞時…像這樣…你有感覺到嗎?」

不管聰穎有沒有感覺，他自己是很清楚，一揮動匕首，血液內的貝迦倫元素都跟著奔竄共鳴。

「這種貝迦鋼，散發著至今未被解析的神祕輻射波，可是會把我們的血轉成劇毒的。當然，用在變種生物上也有同樣效。」

「這很稀有耶…你哪裡弄來的?」

聰穎眼神中藏不住心喜，但仍然盡其所能保持克制內斂。

「很稀有，所以才要送給我最忠誠的副官。」

他把匕首塞到聰穎手中，親了他的額頭。

副隊長脹紅了臉。

「我出發了，背後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