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獨要聞｜死去的人、流血的河與無頭的群山

• 哥倫比亞：原運領袖死於肺炎瘟疫
• 菲律賓：如果有一天，河要流血
• 加拿大：亞伯達禁止山巔移除採礦的詭計

哥倫比亞坎庫阿莫原運領袖死於肺炎瘟疫，41 歲

上週報導過世上最後一名男性朱瑪人阿魯卡（Aruka Juma）死於肺炎瘟疫的悲劇，隨他而去的還有朱瑪人藉由男性而傳承的一切知識。數日後哥倫比亞也傳出消息，哥倫比亞全國原住民組織的資深顧問阿利亞斯（Luis Fernando Arias）死於肺炎瘟疫的併發症，年僅 41 歲（上圖）。

就跟哥倫比亞許多人一樣，深受武裝份子活動所苦。2001 年游擊隊闖入他們的聚落，殺死阿利亞斯的祖父，三年後又殺死他的叔父，還要脅殺死他的父親，他們全家因而不得不放棄家園，逃往首都波哥大。自此阿利亞斯將悲痛化為力量，積極參與原住民族運動，且卓有成就。他代表哥倫比亞原住民族前往古巴首都哈瓦那參與協商，最終促成 2016 年哥倫比亞政府和哥倫比亞武裝革命軍的和平協議，且協議當中有一個「族群專章」，以確保原住民族的權益，並兼顧哥倫比亞非裔社群的利益。阿利亞斯也曾造訪美國華府，出席美國國會的一項聽證會，就哥倫比亞人的困境作提出證詞。

▼ 阿利亞斯是坎庫阿莫人（Kankuamo），是居住在沿海高聳的聖瑪爾塔內華達山脈（Sierra Nevada de Santa Marta）的民族，很晚近才與外界接觸。圖為聖瑪爾塔內華達山脈的另一群居民，阿華科人（Arhuaco）。

菲律賓原住民：如果有一天，河要流血

奇科河（Chico）位於菲律賓呂宋島北部，流貫科迪勒拉地區（Cordillera）和卡加延谷地（Cagayan），全長 175 公里，最後匯入菲律賓最長的卡加延河。奇科河共有十二條支流，是菲律賓北部原住民的生命之河，居民仰賴河流取得飲水並灌溉，也是許多動植物物種的棲地。然而現在水壩威脅著河流，也威脅著人們的生活。

自從 1970 年代起，在奇科河上游修建塔布壩（Tabuk）和卡勒揚壩（Karayan）的提議就沒有斷過，但始終被原住民反對。然而現在在有原住民出面支持水壩，導致原住民社群的意見分裂。由於原住民的同意是在部落土地進行計畫的必要條件，批評者質疑水壩計畫獲得同意的經過有瑕疵，認為支持水壩的意見可能是透過行賄而取得。

興建水壩可以帶來廉價的電力，以及許多隨著電力而來的便利，但原住民更憂慮的是水壩可能導致的下游水患，水壩會造成的生態改變，為了興建水壩必須遷村甚至放棄祖傳土地等等問題，因此長年以來抗爭不斷。出現支持水壩的原住民意見之後，菲律賓的國家原住民族委員會在 2018 年下令中止自主事先知情同意程序（FPIC），理由是發現作為開發方的卡勒揚水力公司對委員會成員行賄。這也讓許多原住民質疑國家原住民族委員會根本無心保護原住民族的利益，卻和開發商共謀。

抗爭還在持續著。一名部落耆老告訴記者：「我們先於水壩的概念存在，我們決定自己的土地要怎麼使用，我們的決定也應該受到尊重。」老人甚至拿過去有過的尖銳對立來表達立場：「我們會一直抗爭下去。我們不害怕。如果有一天，河流要像以前那樣流著血，那就這樣吧。」

▼ 圖為科迪勒拉地區的梯田，仰賴奇科河的河水灌溉。

加拿大亞伯達禁止山巔移除採礦的詭計

加拿大亞伯達省宣布禁止山巔移除採礦法（mountaintop mining），讓很多人感到歡欣鼓舞，然而這當中的詭詐很快就被發現了。根據《一角鯨》的報導，從法律技術上而言，被禁止的是「將整個山巔移除的採礦活動」，採用山巔移除採礦法開礦，但沒有將整個山巔移除的話，就不在禁止之列。

《一角鯨》指出，向亞伯達省提交的煤礦開礦申請，全部都屬於所謂的「露天採礦」（open-pit mining），而沒有申請「山巔移除採礦」者。露天採礦的位置往往非常接近山巔，往往能夠挖空半座山，但只要採礦地點不從山巔下手，就不符合礦業上所謂的山巔移除採礦，也就能夠規避省政府的禁令。

礦業的污染不僅止於破壞地景和棲地，還有開礦造成的嚴重污染。以煤礦為例，在自然情況下，煤礦會出現硒（Se）的沉積，這是一種人體所必需的微量元素，多半以化合物型態存在。若食物來自高硒污染的水土，人類就有可能透過食物而中毒。目前在加拿大不列哥倫比亞省已經出現煤礦導致的過度硒沉積問題，迫使礦業公司投入大量金錢與技術因應，民間則已經出現對魚類和飲用水安全的疑慮。

▼ 圖為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省艾爾克谷地（Elk Valley）的露天礦場。儘管半座山被挖空了，大半山頭也不見了，但依舊不被認為屬於山巔移除採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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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哥倫比亞坎庫阿莫原運領袖死於肺炎瘟疫，41 歲 讀取新聞｜2021 年 2 月 24 日 哥倫比亞坎庫阿莫原運領袖死於肺炎瘟疫｜紐約時報

參考資料：菲律賓原住民：如果有一天，河要流血 讀取新聞｜2021年 2 月 26 日 北呂宋原住民：不要水壩，不怕流血｜孟加貝保育新聞

參考資料：加拿大亞伯達禁止山巔移除採礦的詭計 讀取新聞｜2021 年 2 月 25 日 洛基山脈將持續開採煤礦｜一角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