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养及傻

1.

早上一個不相熟的銀行行長過來找我對接業務，見面用手指一指我，張開就問：你這裡走到什麼流程了？

正巧旁邊來了個辦事的企業人員，走過來開口就問：哎—你是管財務的是吧？

——我一個人都沒搭理，故意逕自起身慢悠悠地去泡茶，把他倆晾在原地。

對於一個與人講話連稱呼都沒有、連“你好”都不會說的人，不值得尊重。

回家後跟媽談起這事，媽嫌我，說：你嫌別人沒有稱呼、不說“你好”、沒有教養，但你兀自走開去泡茶，同樣是沒教養。

我反駁：我這不是沒教養，是“厚黑”地回應他們。

媽說：厚黑本身就是一門不要臉的學問，換言之，就是沒教養。

2.

如此看來，人混在社會上，很大程度上是一個逐漸喪失教養的過程。

小時候，父母教育我做人要仁恭禮智信，在我們這個規矩很大的封建官僚家庭裡，長幼尊卑似乎格外看重，因此很多年裡，我對師長說話都極為小心，大學時見同學與導員說說笑笑，我有些驚訝：原來跟導員還可以這樣相處。

後來熟了，導員單獨跟我說：你不用跟我太拘謹，我們是朋友。

及至工作，我對老同事也甚為尊重——但我忽略了一點：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的這種“尊重”，這一點在某些有才無德的人身上體現得格外明顯。

一個家教甚差的油膩大哥（這是個以“放屁”為口頭禪、能在辦公室當眾吐痰、能在辦公桌上砸核桃的大哥），對別人評論我：這小孩聰明是聰明，就是太老實。可現在對“老實”最通俗的理解，約等於傻。

原來，太講禮貌、懂得尊重別人，約等於傻？這實在很衝擊我多年來的認知。

3.

也見了太多沒有信用的人。本以為，一個人說過的話，一定是會算數的，但在跟很多人交往中，我發現中國人說話真的並不算數。這印證了曾仕強講過的：聽中國人講話，不要聽嘴上講的，要聽心裡講的。

我因為聽信了太多人嘴上的話而屢屢被騙，好在都以“年輕閱歷淺”而被領導原諒。由此看來，我的確是傻。

4.

至於怎麼不傻！最簡單的，大約就是變得“成熟而閱歷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到無賴就飆髒話。這有點噁心。但這卻正好解釋了，為什麼油嘴滑舌的厚黑者們，在這社會上很“吃得開”。這也不難理解，為什麼總能碰上奸佞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