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28|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與其找靈魂伴侶……

更重要的是建立一個靈魂的社群吧。
這是我在八歲的時候想到的。

八歲發生的事
我八歲的時候第一次體會了死亡。對死者來說,死亡可能真的是把某些介懷的事解脫了。當然,也把人生所有的機會,希望和可能性放棄了。
八歲的我沒有辦法理解死亡對死者的意義(其實到今天我們也不能理解,因為沒有人確實知道死後會發生甚麼事,宗教哲學科學都是眾說紛紜而矣),但我看到死亡對未忘人的意義。
沉重。
我們家有的人逃避現實去了,有人逃到蒙古旅行﹑有人閉門不出﹑有人強裝無事﹑有人天天哀哭。總之,中國人的世界有不能說的話,葬禮後就沒有人提起死亡了,一直到翌年的清明節掃墓為止。
於是,我就開始寫東西了。

可以選擇的家人
同志世界有很多不被家人認同的人,尤其是在過去比較封建的時候,很多人選擇了離家出走。在外面遇上的同路人,會接納自己的人,最後變成了自己真實的家人,英語是chosen family。
我覺得就算不是同志,也可以有自己的chosen family,假如原生家庭是一個不幸的配對的話。
雖然我不能說自己的原生家庭有甚麼問題,總之,八歲到十六歲的米多莉用文字在網絡上連結了一堆的朋友,建立了自己的chosen family;然後十六歲的時候,也離開了香港的家也離開了網絡上的共嗚人,到英國去了。
在英國我找到了自己新的chosen family。他們會無條件地支持自己,不會隨便說話去傷害自己,這樣的家人很好。

可是,最後我還是放棄了家人這種關係
當我最親的chosen family因為意外死去的時候,我的世界再一次回到八歲的那一年。很多人躲避了﹑逃跑了,有一個閏蜜由英國搬到澳洲去了(雖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單純因為這件事的緣故)。
我自己也經歷好長的一段憑弔時間。畢竟,八歲的自己和二十四歲的自己,對死亡的看法也深入了許多,加上chosen family比原生家庭的長輩還要親近,我們可是在倫敦互相扶持的摯友呢,所以創傷也是蠻大的。
我看著大家面對朋友死去而不同的反應,忽然感覺到「關係」的力量。既是強大,也是薄弱。一段關係,是兩個人的事,並不是說「家人」的關係就一定血濃於水﹑「朋友」的關係就一定雲淡風輕。有些家人像雞肋-吃之無味,棄之可惜;有些朋友,說了再見也一直在心中。
最後,我看著大家努力從死亡的陰霾中再次活過來,我就豁然開朗了。
於是我選擇了放棄他們了,我在英國十六年的chosen family。
假如我當年可以離開父母從香港來到英國,今天我也可以離開英國倫敦去甚麼地方。事實上,我也真的離開了倫敦,隻身搬到布萊頓去了。
別人可以離開我,我也可以帶著笑離開他人。這樣的畿絆,我覺得十分足夠了。

我選擇了共嗚型的靈魂友情
八歲體會死亡的自己,十六歲來英國的自己和三十歲搬到海邊的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了。
在過程中與原生家庭﹑chosen family,許許多的朋友﹑愛人﹑家人等聚合離散,自己長大了很多。人可以向很多不同的方向長大,有些人選擇了奢華的生活方式,有些人選擇了賦閒慵懶。
我明白到,當舊有的朋友和家人向著與自己截然不同甚至是相反的道路行走時,不論有沒有血緣﹑認識的日月有多久,不再有共鳴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經歷過摯友死亡的本人,看得很開。假如我的朋友沒有死,在五年後的今天,我們也或許不再是朋友也不一定。愈來愈看得雲淡風清了。
共鳴,也不過是當下兩個人在同一個方向成長是產生的認同感而矣。不過,三十歲左右的自己,感到自己的成長方向終於定下來了,會一路向智慧方面的成長道路邁進。沒有錯,不是錢﹑不是不老的美顏﹑不是愛情家人小孩﹑而是大智慧。
所以,在我這條追尋大智慧的路上,有誰暫時﹑永久的與我作伴,我是很OK的。過去,走了其他道路的舊朋友,就讓他們隨著分叉路的轉彎而離開吧。
這是我在方格子的第三篇文章。方格子很有趣,有教投資的﹑有教事業的﹑有感傷的,我猜我要建立一個社群的話,就是找生命的大智慧的soul friends吧。一起成為菩薩吧﹗這樣說,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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