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13|閱讀時間 ‧ 約 7 分鐘

心碎的過程

    那時她還是一個好單純好可愛的女孩子,現在想起來當時的自己居然會是一個這麼容易就因為大家而樂極生悲的樣子......
    一年級的她還是那麼的害怕說話,跟著國小同班同學做東做西就怕自己不合群,「雨柔,你不要被她利用啦!」一名小蘑菇說......
    「利用?那是什麼?」她好奇的問,然後感到後怕。
    「就是她叫妳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好,謝謝你救了我。」女孩感激的說道。
    誰知道她也不過是爬出了一個蘿蔔坑掉入另一個蘿蔔坑,一群小青少年們就這樣不斷的排擠活靶來認知這個小型社會的運作方式般,找出問題與放羊的孩子。
    「我會不會也被公幹排擠......」她害怕的發抖。
    「只要你不惹我就好啦?」她輕快的說著。
    「......好......」她說。「你可以陪我搭電梯嗎?」
    「哎呦~不可怕啦!你很膽小耶!」
    「喔......」女孩失望的低著頭。
    魔女莉卡.....魔女莉卡.....霹靂卡霹靂拉拉......
    女孩害怕的按下四樓按鈕,才四樓,她就快嚇得魂飛魄散了,螺絲的聲音、搖曳的老舊電梯,殘破不堪的綠色鐵門、陰暗的樓梯和古老的公寓。
    「柔柔!我喜歡蘇打!你幫我!」
    「咦......」
    「那你幫我把橡皮擦拿給他吧!是他託我買的...」
    她失落的拿出男孩請她幫他買的橡皮擦,心想至少自己跟他擁有同一款橡皮擦就夠了。
    「柔柔,我不喜歡他了,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他呀?快點承認!我保證不跟任何人說~」
    「恩.....」她的臉紅漲到不行。
    「你答應我不跟別人說。」
    「好啦!好啦!那妳要再幫我跟小石頭配。」
    「好。」
    「打勾勾!」「打勾勾......」
    「我跟你們說!柔柔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是誰?」
    「是蘇打!她還叫我不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好扯喔!哈哈哈哈哈!」
    她悲傷的看著大家的取笑和哄鬧,笨笨的笑著。
    上課時,她再也無法抬頭看自己喜歡的對象,
    甚至再也不敢跟男孩子說話了。
    💧
    從國小三年級開始的每一個暑假,母親都會逼她跟弟弟去國小的游泳訓練營,她恨死弟弟了,就因為小時候去海邊,弟弟一個不小心掉到海裡還情急之下把她拖到海裡當救生圈一樣的抓著他求生著.....
    她氣死了,對他這麼好卻老是被大人比較,最好的都是給弟弟的,被大人瞧不起看不慣還要照顧他,被誇獎說是自己學的,被罵就說是跟她學的,現在弟弟卻哭的稀裡嘩啦的抓著她的頭求生,真的跟老師說的一樣耶!救人的人會死。
    平常聽話的弟弟根本就聽不見她叫他安靜或冷靜,像個白癡一樣高聲哭喊著,她狼狽的喊著,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勒!
    就算她很早就想死了,她也不會選擇這種死法,如果弟弟死了大家會瘋掉吧.....她不斷地推打開弟弟也想要讓自己孤獨的活下去......
    一旁的小朋友跟家長都嚇死了,她可以聽到母親焦急快哭出來的聲音,看到姊姊錯愕的表情跟爸爸過來的身影,夠了,她跟弟弟被抱到岩石上,她虛脫的用盡生命詛咒弟弟:「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
    「你知道我是游泳訓練營裡面最老的嗎?」
    「為什麼不給我上鋼琴課,我根本不想跟弟弟一起上游泳課,丟臉死了,跟一群小孩子,還穿著你買的醜泳衣。」她不屑的跟老媽抱怨著。
    老媽不知道自己又瘦又黑的模樣被全班取笑。
    桌子凌亂的老師真是她見過最失敗的導師了。
    她將溺水事件寫成生活趣事,被班上同學看到大笑。
    「哈哈哈,也太好笑了吧!你還好嗎?」
    她笑著說:「還死不了。」
    💧
    老師說施比受更有福,所以她總是會用早午餐省下來的零用錢買零食跟大家一起分享。
    說來奇怪,每次大哭的時候,天總在下雨......
    雨聲總是會蓋掉她的哭聲,她才意識到......
    自己哭的時候都沒什麼聲音......
    她真的很討厭別人看她哭......
    什麼爛名字嘛!最討厭下雨天了.....
    可是如果我都不愛雨天了,誰還會愛雨天呢?
    母親說她看到兩隻很可愛的雨傘,一個是rainstory的水藍色的小狗圖案,輕到沒有重量,另一把是粉紅色的雨傘,只要碰到水,貓咪圖案就會俏皮的露出來。
    「我兩個都要~拜託~麻~咪~拜託~」
    女孩用盡全力的拜託著,手指交叉的擺在背後說自己ㄧ~定會好好努力用功唸書,目的最重要。
    她可以聽到老管家在旁邊說著liar liar pants on fire.
    「好啦!說到要做到喔!」
    「恩!」
    柔柔喜滋滋的捧著兩把雨傘,像在抱娃娃一樣,一粉一藍的,撐起雨傘都會微笑,她幸福的放進書包,決定每天看心情撐傘,大家都笑她神經病帶兩支傘。
    「柔柔!借我雨傘!你要兩支傘做什麼?」蘑菇說。
    「呃...看心情撐傘?」
    「白癡喔!我等一下要跟小草去書店!快借我!」
    真沒禮貌.....要借嗎?可是不借會被罵,被公幹和排擠,可是這個人這麼不珍惜物品,老師又說施比受更有福,如果我借了貓咪雨傘會不會被她發現我其實很不信任她?到時候後果會不會很可怕......
    她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失控的打雷下暴雨,她難受的摸索著她的雨傘:「那你要答應我,你絕對不會把我的雨傘弄丟,你要隨身帶著。」
    「好啦!我發誓絕對不會弄丟,你真的好囉嗦!」
    她崩潰的看著蘑菇跟小草撐著傘耍曖昧,煞有其事的說著幼稚的玩笑,直奔漫畫店。
    她不安的待在明亮的漫畫店,忽略著窗外的暴雨,害怕的拿起漫畫讓自己脫離現實世界......
    「柔柔.......」
    「幹嘛.....」
    「你好兇哦......」
    「我只是有點累......」
    「我說了你不要哭喔!答應我你不會哭.....」
    「為什麼會哭......」
    「因為我把你的傘弄丟了.....」
    「......你答應我了.....」
    「哎呦!叫你不要哭的!」
    「你騙我.....」
    「我也不知道會不見呀!」
    「我叫你隨身帶著.....」
    「齁呦!我就放外面一下而已嘛!」
    「我才用過一次......」
    「好麻!我賠給你就是了!你不要哭啦!你很愛哭耶!小草在外面你不要這樣!大家會以為我在欺負你!你不要哭了啦!」
    💧
    「......小狗......你還好嗎?來,不哭。」
    被惡魔學姐抱在懷裡的她面無表情的發著呆,
    過多的飽和情緒正在擴大,第一次......
    第一次對人感到憤恨,她目光犀利的看著書說...
    「我恨她......」
    💧
    大家都有點害怕,怕會後悔當初帶柔柔去漫畫店,
    但有了漫畫就算沒有朋友也沒差了,
    「我幫你把書放回去......」柔柔對惡魔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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