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06|閱讀時間 ‧ 約 16 分鐘

[刻在你心底的名字]超前部署

      本文為電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院線(Netfilx)版衍生,CP是張家漢&王柏德,但設定時代為2021年的平行世界,以張家漢為視角,為〈少女班班的煩惱〉、〈好朋友不要為了感情吵架〉、〈早安〉的後續,建議按此順序閱讀。
      該篇為彌補原電影遺憾而作,可能有OOC(OUT OF CHARACTER,脫離角色性格)、以及頗多篇幅的性愛描寫,位置是王柏德→張家漢,還請慎入。
    〈超前部署〉
      人生往往這樣,計畫趕不上變化,只能接受和應變──張家漢對此有深刻體認。
      五月中,因為疫情擴大,他們的學校宣布停課──其實自從上星期確定錄取之後,他們就可以不去學校上課了,但這個變數致使Birdy原本預定的取材計畫和他想旁聽的進修課程全部停擺,更不用說旅行了。
      幸好Birdy的大姐超前部署,要他們先看要同居的房子,不僅立刻訂了下來,還把他們一起叫過來,說:
      「你們用成績來付房租和水電網路。每學期要前三名,或至少一項足以證明的比賽、活動成績,兩個人都要做到才行,否則學期結束成績單交上來那一天,就請你們付這一學期的房租。」大姐簡潔地說,「既然在一起,你們就是一體的,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想到對方,還有你們的家。畢業以前,也要學會怎麼向別人證明自己的能力,你才能進一步證明其他東西,那才是真正的獨立。」
      大姐讓他們考慮,再回覆決定。他們討論之後,都答應了,也開始找適合住的地方,下了訂金後,就開始準備搬家這件事:先確認每個房間的需求,列出缺少的家具、電器,丈量好尺寸,估價,再一一比價;確認需要的生活用品,比較沒有時效性的就先添購,等等。
      但他們才做了這些準備,疫情忽然爆發並且開始蔓延,那天他們一起北上,預備先住一天,明早再去看一下學校附近的環境,但下午才在賣場採購,張家漢就收到媽媽傳來的訊息,通知這個城市進入了三級警戒,要他們暫時在租屋處待著,不要到處亂跑,這讓他跟Birdy面面相覷,Birdy當機立斷:
      「先多買一些可以存放的食物吧。」
      他們分頭去找,趕在形成排隊人潮前結完帳,再裝好兩個大環保袋,用他的機車載回租屋處。這時Birdy的大姐傳來訊息:
      (你跟家漢先待在那裡幾天,不要亂跑。等我有時間再請人開車載你們回去。)
      接過手機的他看向Birdy,後者聳肩,笑道,
      「看來我們得住一段時間了。」
      回到了租屋處,他們先把買好的東西消毒分類收好,換下衣服去洗澡,然後分頭打掃,一邊討論剛剛的食材可以用什麼做晚餐──一個家裡有傭人,一個有媽媽,兩個高中快畢業的男生,廚藝都只是一般般,會炒飯、煮麵和煎蛋而已,最後由Birdy主廚,張家漢在旁邊幫忙,用另一個爐子把玉米罐頭和雞胸肉煮個湯,削一個蘋果切半,讓Birdy去擺盤,他把炒飯鍋洗好清理瓦斯爐,大功告成。
      忙了一整天,兩個人都餓了,看著對方說了一聲「開動」,就各自拿著湯匙埋頭苦吃。
      「誒,你覺得飯好吃嗎?」
      「好吃。」連鍋巴都很好吃。
      他吃得比較慢,問喝湯的Birdy要不要分他一些,他搖頭。換他喝湯的時候,覺得湯有點淡,就問:
      「湯是不是太淡了?」
      「不會啊,玉米很甜,這樣剛好,適合熱天開冷氣喝的湯。」
      他聞言笑了。Birdy一邊啃蘋果一邊盯著他看,然後又說:
      「出門好麻煩,反正該買的東西都買好了,之後我們都不要出門好了。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明天來刷油漆,今天先來組書櫃吧?才可以放東西。」
      「OK。」
      「……你累的話可以先睡。」一邊吃一邊打呵欠,但還是吃得比他快,應該是又餓又累吧。今天挑東西幾乎都是Birdy選的,他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功課,做的比自己還多,有的要好的,貴沒關係;有的不那麼重要,便宜就好。還有挑顏色,「房間刷牆要選淺色,待久了才會真正放鬆。」他說的理由都那麼有說服力,張家漢都幾乎給他決定,反而讓Birdy笑了,「你都給我決定的話,我要當一家之主喔。」
      「我沒關係啊。」Birdy睡眼朦朧間,給出了一模一樣的回答,他聞言笑了,還沒笑完,Birdy又繼續說,「很好玩。」
      他也覺得很好玩。
      怎麼說呢,光是想像這是他和Birdy至少四年要住的地方,就覺得好快樂。
      他不是不去在意的沒關係,而是覺得這樣很好。
      他希望能跟Birdy一起營造出「家」的感覺。
      將四層書櫃組好的時候,他檢視著成果,看看是否有漏失之處,深棕色的木頭,堆疊起來並不厚重,反而令人感到溫暖。「Birdy,你看……」
      他轉頭過去,他的男友已經靠著椅子睡著了。「Birdy?」張家漢壓低聲音去喚他,但那個人毫無醒來的跡象。他看著腕上的錶,已經過十點了,雖然即將入夏,但深夜還是會有涼意,而且這樣睡也不舒服。他想著,把東西都盡快收拾好,先去洗個手,再過去把男友扶起來,「Birdy,起來囉,進房間睡?」反正剛剛都刷過牙了。
      「嗯……」
      他的男友發出哼鳴聲,卻很自然地倒向他,眼睛還是閉著的──他曾說過自己向來有失眠的毛病,很容易就醒來,醒了就要睜眼到天亮;但張家漢在同眠的時候,很少看到這種狀況──他總是比自己早睡著,還常睡得很沉──但早上比自己容易醒倒是真的,有Birdy這個鬧鐘,他爬起來的時間可以縮短一半。
      「那就要看陪睡的抱枕功能是什麼了。」Birdy這樣說,斜睨著他露出讓他發呆的笑臉。
      現在抱枕要負責把人抱上床了。張家漢這麼想,把人托起來的時候不困難,但要走回房間就要對方配合了,「可以走嗎?」
    Birdy把手環住他的脖子,頭也埋在肩頸裡,沒有要醒來的樣子,但腳會跟著他挪動──這樣子就可以了。張家漢小心翼翼地把男友托好,一步一步走到剛整理好的房間,然後把人放到床上,「好囉,這樣就可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還在發出想睡無意義聲音的男友,一翻身就壓在他身上,張家漢來不及反應,先看到一個清醒的、讓他聯想到柴郡貓的笑──然後就被掠奪了嘴唇。
      交往了幾個月,即使出乎意料,但他還是本能地放鬆、回應這個親吻。他想伸手去抱Birdy,卻發現被抓住手腕,嘴唇還貼著,Birdy就輕輕的,但有力地說:
      「噓──今天聽我的?」
      他在這個人面前,從來沒有贏過。
      或許是因為,他從來沒想過輸贏這件事。
      他從來只希望他開心。
      他聽話地把手放回床上的時候,Birdy好像笑了一聲,然後就這樣跪趴在他身前,只有嘴唇相觸,單純的親吻。Birdy很喜歡舔、啃他的嘴唇,「因為看起來很軟,有時候又太乾了」,有一次他這麼說,所以之後他就開始搽滋潤度較高的護唇膏,想要讓他覺得好親一點,又被他說是「傻瓜」──Birdy花了一點時間,先輪流吸、圍他的上下單唇,然後將他的雙唇含住再放開,這樣反覆幾次之後,才讓舌頭進入他的口腔,緩慢的親吻至舌與舌的纏捲就帶給他近乎發麻的感覺,跟平常的溫柔不同,親密但強勢,讓他微微發抖,幾乎喘不過氣。
      如果可以碰他就好了。不過他已經答應了Birdy要聽他的,所以只能忍耐。
      這樣的親吻也用了一點時間,Birdy才戀戀不捨的離開,讓他得以呼吸──然後以一種很愛憐的手勢摸他的頭,開始用親吻描摹他的臉,偶爾用舌頭確認,連同眼皮、下巴,不時回來親吻嘴唇,好像那是一個中心點似的,張家漢覺得自己的臉和嘴裡都是Birdy的氣味,光是這樣就暈忽忽的,然後當Birdy往下,用柔軟的唇瓣吸吮他的喉結時,酥麻的觸感帶來一陣緊縮,「呃」,喉間發出像是應和的聲音,短促得猶如渴望,結果反而讓Birdy更興奮,張嘴就在那裡咬了一口,還輕舔了一下,把他發出的「啊」含了進去。
    Birdy吻他總是很有耐心,會使他覺得自己像糖果一樣,心臟狂跳,大腦和四肢逐漸溶化;不過還好他也不是全身都這樣巡邏,當Birdy在他的頸間吸氣,慢慢舔到鎖骨,一邊開始解他的制服扣子的時候,化成糊的思考有一個念頭倏地從他的嘴裡跳出來:
      「所以、你才說要……穿制服?」
      「嗯哼。」
    Birdy回答他的時候眼睛沒有看他,他在舔他的胸線,兩隻手還隔著襯衫在他最敏感的地方畫圈──自從在澎湖「亂來」過後,他們就會在適合的時間地點探索彼此的身體,而Birdy這個人,只要是他感興趣的事,就會投入研究直至一定程度的精熟,次數累積下來,好像他在自己的身體裡設置了無數開關,而且熟稔怎麼開啟「舒服」、「敏感」、「興奮」、「瘋狂」的程度,每升一級,他的大腦就多融化了一分,說服他已經掉進一個無法逃出的陷阱裡。等到他恢復一點神識時,他的卡其褲已經褪到膝蓋,而Birdy一手搓著他的腰間,另一隻手隔著格子布的四角褲在反覆摩擦已經撐起來的前端,讓濡濕的部位擴大,原本帶有摩擦力的愛撫很快就變得滑潤,裡外的溫差使他才剛感受到羞恥,Birdy就掏出來用雙手握住,頂端放入口中用力一吸──
      「……」
      「破紀錄了耶……」
      「笨蛋……」
      也不想想剛剛折磨了他多久……張家漢用手臂掩面,但還是合作地讓Birdy把他的褲子都脫下來,然後靠過來挪移他的手,親他的臉頰、額頭──好像他是一個小孩子一樣,還是他主動過去舔他嘴角的痕跡──這兩個月,自己的跟他的都嘗過了,還能光靠味道去分辨,當然也沒有什麼介意的──才被Birdy圈住肩膀接吻起來,他則熟稔地伸手,把Birdy的制服扣子一一解開,包括褲頭的和拉鍊,去摸同樣撐起來的部位。
      他自己什麼都沒做,就興奮得像烙鐵一樣,把他的掌心都沾濕了。
    Birdy這麼積極,張家漢自是心裡有數,所以當他在耳邊說:「我也有準備你的……不過今天……讓我先?」的時候,他只能努力讓自己別顫抖得太明顯:
      「你不要弄太久……」
      「這要看你喔。」
      最好是看我啦。被翻過來趴在床上時,他把臉埋進枕頭裡,悶聲說,「我沒想到這麼快……」
      這話只有三分之一是真的。之前的幾次,他和Birdy都傳達過「想進去你的身體裡」的意願,對他來說,哪種位置他都很有好奇心,也不是很介意先後,只要對象是Birdy,自己都是躍躍欲試不可能拒絕,既然這樣就都要做好準備,也真的去做了;只是他以為至少要到真的同居的那一天吧,沒想到因為疫情,讓這天提早來臨了。
      但從Birdy幾乎沒有困難、甚至可以說極具技巧地用手指慢慢探索他的內部,沒多久就找到自己也嘗試過的位置,卻比他更理解似的探觸至發出聲音,一邊親吻著背脊,一邊喃喃地說「你連這裡都好好看」、「我喜歡你肩胛骨的形狀」的時候,那一點點的抗拒感就消失了。所以感覺差不多了,他便低低地說「可以了啦」「真的嗎」「你的尺寸我又不是不知道」「對啊比你大」的對話後瞪了他一眼合作地翻過身讓枕頭墊在腰下,忍住羞恥心把腿分開並且彎曲,讓Birdy跪坐著俯在他身上親他的時候,大概是他看起來還是很緊張的關係,Birdy看著他的眼睛,抓著他的手去摸已經戴上套子、前端塗滿潤滑液(這個人還真的什麼都準備了)、但明顯比剛剛更興奮的性器,輕輕地說:
      「我可是想了很久了……你也是吧?」
      對啦,他也是啦。望著Birdy難得不笑但認真的眼睛,張家漢點頭,伸手去摸男友的臉頰,像是一個無聲的應允,然後開始深呼吸。
      因為潤滑得很充份,Birdy進來得又相當慢,所以痛覺並不太明顯,但只要不自覺發出會痛的聲音,Birdy就會停下來親他,用手去摸他夾在中間的性器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就這樣數不清幾次之後,才全部沒入他的身體裡。
      被撐開的痛覺、拋下羞恥心的姿勢、最隱私的地方被侵入、被佔有的陌生感和彼此緊密連結的刺激,都漸漸變成一種強烈的興奮。他瞇著眼睛、隔著生理的淚水看著面前的男友,Birdy也在看他,但神情有點茫然,好像在極力忍耐、又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有時候他會這樣看著自己,明明很熱情、很渴望、但帶著不確定的迷惘。
    Birdy大概不知道吧,只要他露出這種神情,他就會很想抱住他,給他想要的一切。
      「Birdy……我喜歡你。」
      他這麼說的時候,Birdy用一種忍耐的表情對他笑,摸著他的臉頰說,「……我知道。」
      接下來的過程,他的感官幾乎全被Birdy左右:進來的時候,是一種充實的、被填滿的歡愉,連血液都彷彿停止了流動;後退的時候,就變成因空虛而渴望,他也因此發出連自己都從未聽過的悶吟聲──這是剛開始Birdy還很節制的時候,當他開始放開煞車、好像一點也不想離開、收手地加快速度時,他只能像走音的樂器一樣,高高低低、連同氣音交錯地呻吟起來──唯一可惜的是這個時候不能抱他摸他……不過光是看著他時而盯視自己、時而恍惚迷離的表情變化,連他的汗水如蠟般滴落在他身上,都讓他有被深愛著、同時擁有他這個人的滿足感;甚至Birdy無意識從口中逸出的喘息、無意識呼喚自己名字的嘆氣聲,明顯感覺高升時注視著他的樣子,如蛇般糾纏交融的氣味,都讓自己一點一點拋開理性和自尊,只能用野獸的本能在追尋快感:身體的、被愛的、可以把自己交託出去的安全感、任由他處置的同時又得到快樂的瘋狂……像急促紊亂的旋律和著體內被反覆刺激的區域,痛覺後被快感駕馭的音符擁抱著飛翔,升上了天空……
      高潮的時候,他的眼淚流到幾乎看不清前面,下半身猶如被捲入了氣流,飄盪、繞轉、浮離、平移,遠去又再次接近,像是會被撕裂;像海潮一樣襲來,持續……他幾乎要失去了意識。
      「張家漢……」
      聽Birdy的聲音、身體顫抖的頻率、還有密集撫摸自己性器的動作就知道他快要到了,不過他現在已經失去了自主權,只能任由Birdy給予雙重的刺激,射精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部連同Birdy的性器隨著高潮在收縮、絞緊……
    Birdy的高潮結束後,讓他慢慢恢復了平躺的姿勢,就整個人趴在他身上不停地喘息,他本能地湊過去啄他的臉,Birdy只是閉著眼睛不動,像一隻縮著翅膀休息的鳥──但這只有十幾秒鐘而已,他看到Birdy起身,把仍在他體內的性器握著套子抽出來處理,拿毛巾擦了他們疊在一起時同時沾到的精液和汗水後,就撲過來抱著他親吻,吻到他喘不過氣抗議,才笑著移開去吻他的眼淚,舔他臉上又冒出來的汗,聲音啞啞地說:「你還好嗎?」
      「……好累。腿好痠。」
      「不會太難受吧?」
      「……很舒服,超級舒服的。」一放鬆就快睡著了,張家漢一伸手就把他抱過來,胸貼著胸,汗水沾著汗水──制服都濕透了,跟掉進海裡一樣。「你體驗過就知道了。」
      「我也很舒服喔。」
      「Birdy,」
      「嗯?」
      「我愛你。」
      「……」
      他勉力睜開眼睛想看男友,但他現在不太能辨認那個表情,「怎麼了?」
      「……你第一次這樣說給我聽。」
      「第一次嗎?」他有點醒過來了。
      「對。」
      「……哦。」應該早點說的。「原來……是真的。」他低聲說──隱約意識到的,把自己徹底交出去就不會害羞,比較說得出口──都是真的。
      「你說什麼?」
      「沒有。」他對Birdy笑,Birdy也揚起嘴角,眼神裡卻有些不確定。
      「……我不用說嗎?」
      「你每天都有說啊。」早安和晚安。剛剛。現在。
      啊,終於笑了。再次放鬆,倦意就全湧了上來,眼睛真的要睜不開了。
      「好睏……」
      「睡吧,張家漢,晚安。」
    Birdy調整姿勢,讓他更快被睡意包圍。確定被男友緊緊抱著,聽著他鼓動的心跳,他才真的闔上眼睛,「嗯……Birdy,晚安。」
      在他意識即將飄離之前,朦朧中好像聽到Birdy對他說「謝謝」,謝什麼?他覺得很幸福,第一次是跟最喜歡的人……他帶著笑意進入夢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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