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6|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金寶螺胡撇仔觀後心得報告

    京劇的音樂開場,在一片混濁的水中,鏡頭在走著,是模擬金寶螺的視野在進行覓食的行為,《金寶螺胡撇仔》以這樣的非人視野來展開實驗自然史的影像,讓人感覺很新奇。這部影像試著呈現宜蘭友善耕作水稻田裡的多物種連結與共生的景象。金寶螺,(學名:Pomacea canaliculata),是大型淡水螺物種,原產於南洲的亞馬遜河流域。1979年原籍美濃的阿根廷黃姓女性華僑,私自引進養殖並推廣,後因螺肉味道不佳,造成棄養,由水道繁殖到水稻田。因其喜食嫩葉的特性,造成台灣農業大量的損失。每年的農損約約兩億,隱形的社會與生態損失達百億(Yang and Chang 2003;蔡晏霖 2019)。大約1980年,金寶螺也傳到了一海之隔的人之島,當時是由一位在蘭嶼鄉公所擔任公車司機的高姓阿美族人,引進到蘭嶼鄉公所池塘養殖。我的父母親覺得好奇,問高姓公車司機員,此螺可以吃嗎?得到的答案是可以。於是,就跟他要了一些,放到水源最上層的芋頭田養殖,沒多久我們就吃到了金寶螺的肉。但父母親發現它除了繁殖的很快,也發現金寶螺會啃食剛種下去的芋苗,造成芋頭苗還沒長大,就被金寶螺吃完了。此時,父母親才發現茲事體大,但金寶螺己繁殖到下方所有的田,已無法完全撲滅,金寶螺從那時起,就一直在人之島繁衍,後來,我們也沒有再吃金寶螺肉。這些年,蘭嶼鄉公所配合政府的滅螺政策,請人到芋田裡撿拾金寶螺,但直到現在金寶仍持續危害著人之島的芋頭田。去年夏天,我重新開墾的芋頭田,仍難逃金寶螺的侵襲。
    在這個影像中作者將長期在宜蘭新農社群的田野觀察與分析融入了三個臆想的角色:「友善小農」、「專家學者」與「孤魂野鬼老大公」,作者應用這三個角色來主述影像中的劇情,讓這三者來相互呼應、交纏與溝通。可以讓閱聽者看到與聽到多重的聲音與影像,沒有一者單獨存在與主導事的位置,作者開放讓每個角色都能訴說自己的故事。作者相信透過各種觀察與行動去探索世界與探索彼此,以自發且即興、因地制宜、總是帶著實驗性質的方法,創造自己的生存之道,從而與其他物種共構部分重疊但不統一的世界。而友善耕作的水稻田,也是地上各個物種在不同生活棲地共同生活的真實樣態。
    作者以女性主義理論家哈洛威(Donna Haraway)的「SF」與「敘事即創世」的多重符徵來做為論述的基調,在其多重啟發下,《金寶螺胡撇仔》藉由戲劇形式鬆動習以為常的正典學術敘事,嘗試用三個臆測角色來凸顯水田中人與非人之物的交織行動與共同演化。作者 讓水稻田裡的人與非人都一起共同演出。
    在影片的主述中,作者帶出了新農向老農學習相關的在地農業知識,也透過農改場和論農業論文來學習農業新知,更在發生了一些意外事件後,跟老農一樣向老大公獻祭,祈求老大公能庇佑農作生長順利,能有好的收成。新農更發展出與都會區的人們合作,讓都會區的人們體驗農作,知曉他們所吃的米,是在什麼樣的生態體系下成長與收成的。
    最後,我非常認同安清的主張,她認為人類如果可以透過「鍛錬敏適性(honing agilities)」的調音過程進行「跨文化」學習,那我們人類也可以透過類似的過程進行 「跨物種」的學習。在我們的文化中,不管是山林和海洋,我們都很清楚的知道,除了我們和動植物之外,還有很多「非人類」臉譜,和我們一起共管我們生存島嶼的山林和海洋。所以,我們上山和下海時,都是帶著祟敬和敬畏的心,從事山林與海洋的活動,在砍伐樹木時,我們會和樹靈說話,請牠倒向好的處所,並祈求祖靈在工作的過程中,給予庇佑,讓我們能順利把建材帶回家,到家之後成為另一形式的家或船時,在落成時則賦予「物」新的靈魂,使其成為與我們共同生活的非人。在海上捕撈飛魚時,我們相信飛魚是有靈魂且會思考的,所以在捕魚的過程中,要謹守禁忌,飛魚才會帶著它的「良善」和我們一起家,豐富我們的身體和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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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是我的母親,在大海的養育下,我成為了有些海味的人.在小島教書,嚮往並實踐耕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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