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知道膝蓋被身體留在後頭的感覺,從後頸爬上後腦杓的涼意,"Do something!”那一秒鐘,好像被延伸成了整整一分鐘。--
愛打球,滿場飛奔的感覺,出手聽見飽滿的擊球聲,看見急墜的美麗的角度,一種儀式感,一種自得。
年輕阿!最討厭熱身,誰喊一句,「來打Play啦!」,「來了來了!」,什麼熱沒熱夠阿!跑起來就熱啦!
記得那一顆帶著白色的弧線劃過綠色球場頂飛去的長球,我從中場向左後大跨步,繞頭切殺向對角前場,「厚厚!看看這顆角度一定會很完美!」我心想。
落地瞬間,意念已經往右前方回位。腳趾抓地,使力的瞬間,從來沒有過的危機感瞬間攀上我的頭皮。
膝蓋...怎麼好像...沒有被韌帶帶著走呢?幹嘛?你溜溜球喔?
我不明白,也不需要花時間明白!快!怎麼辦?
那一秒鐘,像一分鐘,
「放倒!讓自己倒下去!膝蓋不來,就韌帶回來!」
「著地前把球拍放開!」
「把腳踝攤著,別再傷一個腳踝了!」
...
「好了,你沒事了!」
恍神了一瞬間,時間的流速才變的正常,然後,下一刻就被一個巨大的疼痛給淹沒。
好痛...
坐在地上我抱著腳,發抖,整條腿都在抖。
世界在喧嘩,焦急的問著,「有沒有聽到韌帶的聲音?」
我虛弱的答到,「沒!應該沒斷...」
好多好多熱心的人們,用一張辦公桌把我移出場外,坐在桌上的我,覺得很暖,但同時覺得好難過,等等要比賽呢!
「好想比,還能不能打阿!是不是可以試試看阿?」我想著。
比什麼比阿?後來瘸了一個月,走路速度跟烏龜一樣,笑死人了。
不過後來就開展了很多新知:
- 學到怎麼單腳騎機車
- 怎麼提升單腳上下樓梯的速度
- 怎麼單腳做所有的事
- 看過右腳比左腳粗了整整一圈
- 看過不運動的腳可以用多快的速度萎縮
天啊!沒有行動能力,心情會直接超高速變憂鬱,所有本來以為再平凡不過的行為,都需要花額外的精力注意和小心。
慢慢蹭、慢慢蹭,不能打球,可以健身,下肢不能動,我還有上肢,下肢要復健,來、都來、通通來!不過,慢慢來,比較快,再受傷可就慘啦!
一年後的現在,可以跑啦!可以跳啦!但還是不能打球阿!算了!健身房解封了,也行,也行。(竊笑)
又多了一個經驗叫做,「你已經老到不能不熱身啦!」(這什麼不正確的想法,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