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開始,劇場演員艾提言來到監獄,取代另一位老師進行戲劇教學。起初,他對課堂並無多大的熱忱,僅是為了謀生而來;這門課對由受刑人擔任的學生來說也只不過是監獄生活的日常風景。艾提言教導他們演出如《獅子與老鼠》、《龜兔賽跑》等寓言故事,這些故事都有明確的寓意,總在教育人們一些道德訓誡。直到,一位受刑人說監獄的生活總在等待,等待探監、等待表定時間過去、等待刑期歸零,監獄的生活就是
永恆的「等待」。艾提言才靈機一動,開始教導這些受刑人演出
貝克特的
《等待果陀》。
沒有寓意的荒謬喜劇
艾提言曾說《等待果陀》沒有寓意,意思是,它不像那些寓言故事一樣提供明確的教訓,可以作為生活的指引。它不過描述了2位等待果陀的人,卻永遠等不到的過程;它荒謬,它悲哀,它引人發噱,但它究竟有什麼意義?艾提言向受刑人解釋說,果陀象徵著希望,等待果陀就是等待希望。一位從非洲偷渡而來的難民受刑人穆沙卻說,法國就是他的希望,但終於身處法國的他似乎也沒等到希望。
不只穆沙在等,其他人也是,另一位受刑人卡謬爭取演出只為了讓兒子看見,但當他終於進行公演卻苦等不到他的孩子。艾提言也是,他也在等,等待許久不見的演出機會,等待與女兒更多的相處機會,終於讓他等到了這些最明白「等待」是什麼的受刑人。
更大的監獄
艾提言向典獄長及法官爭取到帶領劇團巡演的機會,經過一次次的演出,他們聲名大噪,各地的劇院輪流邀請他們演出,演出則是他們唯一能短暫離開監獄的機會。只是,即使離開了監獄,他們還是受到了嚴密的監管,生活依然被嚴格的表定時間所決定,就連觀眾送給他們的贈禮也有許多在獄卒的檢查下被扔棄。他們依然不被尊重,他們依然是犯人,只是活在一個更大的監獄中。
電影安排了2次的「最後一次演出」。第一次,當巡演來到最後一站,一位受刑人意識到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可以離開監獄了,向其他受刑人提議趁機逃獄,被其他人阻止。他們上台演出後,獲得空前的成功,心滿意足返回監獄,卻只因為回程途中慶祝得太過火,而受到懲處。
後來,艾提言接到了知名劇院的演出邀請,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演出場地,卻也因為懲處而被禁止帶團出演。
不再等待
與其待在這裡(監獄)過著荒謬的日子,我寧可在外面荒謬
終於,經過艾提言的努力,他們又獲得了一次最後的演出,成功踏上殿堂級的劇院。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受刑人們沒有放棄機會,在演出開始前的最後一刻逃跑;與其演出後又被當成犯人對待,不如抓準機會奔向自由。
這一次,他們選擇「不再等待」,選擇「真正去行動」,而這個選擇打破了《等待果陀》命定般的故事,賦予了整部電影新的寓意——行動是有力量的,行動才是尋找希望的方法。因為如果這個世界都要荒謬,與其乾等待,不如自由一點好。
而不願再等待的受刑人,造成的是數百千計觀眾的等待(典獄長、法官、司法部長都來了,荒不荒謬)。導演艾提言只好親自上台解釋狀況,不料他越講越精彩,最後將整個劇團的來歷和盤托出,包含那些辛酸、被看輕,包含那些成員其實就是最懂得「等待」的人。最後,當一位逃跑的受刑人打電話向艾提言道歉時,聽到的卻是台下觀眾如雷的掌聲,艾提言向他說,這些掌聲是給他們的。為了他們的「行動」而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