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劇集《魷魚遊戲》裡玩的的小孩遊戲,面對的卻是生死難題,我雖不熱中這類劇集,但它最令我感興趣的,正正是那些童稚的遊戲,因為遊戲本身就有訓練成長的元素,不論是正面還是負面的,都使小孩子從中獲得生存的智慧與技巧。
最簡單的遊戲之一莫過於捉迷藏,被抓的人要想方設法藏身,抓的人要在限時內抓齊所有人。這好像兵捉賊的遊戲模式對孩子的成長有甚麼影響呢?根據遊戲心理學家的分析,捉迷藏訓練孩子的自我保護能力,透過隱身尋找成功感,但有時亦希望被尋獲而感到自己不被遺棄,甚至藉抓與被抓的過程感受陪伴的愉悅。其他孩提時代的遊戲多有異曲同工之效。
當人成長了,遊戲對他們可演變生死存亡之戰,在遊戲中勝出,是唯一的目標,故往往無所不用其極打低別人,或犧牲別人的利益都在所不惜,這些「遊戲」就變成執政者操控人民的重要工具。玩這遊戲的人無法自拔地玩那些遊戲,是因為執政者把那枝肥大鮮豔卻永遠抓不緊的紅蘿蔔掛在他們前頭,使他們一邊心甘命抵地玩著不同形式的生存遊戲,一邊替執政者推磨,儼如奴隸一樣,奴隸之中亦分成高級與低級奴隸,透過奴隸制度的遊戲來管理人民,就成就了執政者的終極遊戲。
「贏在起跑線」不止在形容現代教育制度的荒謬,更重要的是描繪執政者操控人民的手段,透過各種生存遊戲把人劃分種類與層級,只要看看各式各樣的比賽中設有「淘汰區」、「復活區」等等的設定,就會明白莊家的用心所在。遊戲者接受放這些看似想當然的規則,就自然甘願被分門別類,再加上那堆專業評審說著似是而非的評語,自然奉之為圭臬,自己落入到哪個層級與檔次,亦乖乖認命。
我們被規範在一個偌大的遊戲中學習適者生存,但有否意識到,生存其實是一種簡單不過的過程,美國作家梭羅畢生未離鄉,所有生活都自給自足,卻能抱持宏大的世界觀寫就不朽名著《湖濱散記》,對現代人不啻是醍醐灌頂。按梭羅的說法,我們不用贏在起跑線,因為我們其實連起跑線都不用。如果人生如跑步,在哪裡起跑毫不重要,知道自己往哪裡跑才是要緊的,只懂活在別人的生存遊戲,了無益處,在生存中尋回遊戲的本質或許才是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