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巴：五虎將等級的謀士】

咳，偶爾也要當一下標題黨。 蜀漢五虎將裡頭，關羽跟馬超是正式漢朝侯爵，張飛也是劉備的左右手，都有著大把的資料跟記錄。 相對來說，趙雲黃忠的記錄就非常少。 關羽跟張飛傳是千字文等級，關羽一千一，張飛九百多。 馬超只剩下七百多，而黃忠更是突然掉到三百。 趙雲也是四百字左右。 劉巴的本傳，就和黃忠一樣，只有三百字左右。 其實蜀漢名士，很多都是這個等級的字數。 不過大多都是因為記錄散逸，裴松之也找不出什麼輔助史料。 可劉巴就像趙雲一樣，輔助記錄其實相當豐富。 但陳壽未採。 趙雲的其他事蹟主要出自雲別傳。一般認為這是家傳類型。 比較少人提的是，如果趙雲出身寒門，單純武人。 他家怎麼可能有家傳…… 裴松之有找到家傳的人，包括鄭玄、荀彧、程昱的兒子、邴原、孫資、曹植的兒子、嵇康、費禕……太多了懶得列了。 除了華陀跟管輅屬於傳奇類型，事實上管輅也是士族。 真的不會有武人家傳這種事。 趙雲的家鄉常山郡，在戰國時代就是趙燕的交界處。 秦始皇滅趙後，把趙國王室遷往西涼。 趙雲要說是趙國王孫，其可能性跟劉備系出中山靖王大概差不多薄弱。 但我想趙雲此人是常山士族的可能性，就非常之高了。 東漢姓趙的大臣，那可是不勝枚舉。 士人從軍在那個年代是很正常的，再加上趙雲會侍兄如父回鄉服喪，都坐實了他的士人血統。 更別提他會講那種曹丕國賊，出兵討伐河北必定響應的腐儒概念…… 所以其實之前我就一直在提，趙雲可能真實身分是高級文官，武將只是他的副職，所以不高。 而趙雲文士身分被漏記的原因，我想也很單純。 他沒有著作，上場打仗的表現又很好。 基本上就是個儒將，老話重提，士人本來就會修習武術兵法，到底走上哪條路全是個人發展。 光看三國志也很容易忽略曹操的文士身分。 等等等，今天不是要說劉巴嗎？ 劉巴是荊州零陵人士，他的補充資料多半來自零陵先賢傳。 劉表一直很想登用他，也試圖幫他舉茂才，想要用官府力量強逼他出仕，但劉巴一概不理。 曹操下荊州的時候，除了蒯氏官系名士外，許多的野士都選擇跟隨劉備。 所以劉備才能拉動十萬百姓啊，老鼠會的概念。 這邊野士不是像司馬徽那種隱士，主要是指荊州反對劉琮接任的世族。 劉琦到底是長子，在士人禮法上站得住腳。 劉備發一聲喊說，我們不要統一，不要跟隨非法的州牧，有一大票人願意跟著劉備去找劉琦，完全就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比較不合理的是劉備帶這麼多人「逃跑」。 實際的狀況，其實是劉備開始移動之後，荊州各地有認為劉琦才是正主的官員大族，前去會合劉備。 像是向朗、霍峻。 然而，原本連劉表都不想理會的劉巴，這時卻選擇了北上會見曹操。 基本上，這個人應該是漢朝大義派，根本不想理會劉表這種拿著政府給你的資源在那邊結黨營私的傢伙。 曹操見過了劉巴，立即登用為副官。 曹丞相的副官耶我的媽呀，怎麼這麼厲害？ 當時曹操不只收下劉巴，還有趙戩、桓階等人。他們都是屬於劉表手下但是不服從劉表的人。 桓階更曾經主導過長沙反劉表戰役，在幾人中最得曹操重用，官位最大。 對曹操來說，這些就相當於中間小黨派，是非常珍貴的支持者。 曹操在赤壁敗戰後，因為某些原因，決定把大軍撤回譙縣。不是河北也不是許昌。 剩餘的兵力只夠駐守已經佔領的荊州中部，並不足以去接收之前沒有拿到手的荊州南部。 於是曹操決定派個說客下去。 曹操原本屬意的人選是桓階，但桓階表示，當說客，劉巴比我更適合。 注意了，這裡除了表示劉巴的嘴巴很厲害，他的應變能力跟個人武藝，恐怕也有遊俠級的水準。 因為大家都知道，荊南四太守支持劉琦。 而且曹軍新敗，想要維持荊南四郡的忠誠…… 這個任務不容易。 幾乎跟單槍匹馬入敵營沒兩樣。 劉巴也說，搶不贏。但曹操霸氣回答，劉備如果想搶，我有天子大軍可以對付他！ 照零陵先賢傳的這段對話來看，曹操根本失心瘋？ 不，是當時曹操根本還不知道，朝廷有變化。 所以接下來，劉巴完全沒有援軍，孤身一人遊走於荊南與劉備軍對抗。 這就是為什麼我前面要說趙雲了。 劉巴的這段經歷，跟《火鳳燎原》中，水鏡第八奇的行動，重合了。 而水鏡第八奇這個人，似乎也跟燎原火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種事情在陳某揭曉第八奇是誰前，說起來也是嘴而已。 我也是想說等他畫出來再說，不過大概也是要等兒子燒給我了，所以就還是先嘴一下吧。 劉巴一邊跟劉備爭奪荊南，一邊又與諸葛亮通信往來。 在三國正史上，雙方做為荊州名士，有點交情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放在陳某筆下，這兩個人同為水鏡八奇的可能性就挺高了是吧？ 當然，不用陳某畫出來我們也知道，劉巴的計略最後是失敗收場。 而唯一少有可以發揮的參考史料，自然就是趙雲奪桂陽的段落。 演義說關羽破長沙張飛取零陵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倆這時候都在周瑜軍裡頭呢。 失敗的劉巴決定逃往交州，看過許靖傳的我們知道，這時候交州的立場還是偏向朝廷的。 但只是表面上。 劉巴改姓為張，與交州土霸王士爕交涉的結果，失敗，只好再逃往益州。 這個一直失敗的謀士，到底有什麼好說嘴的？ 莫以成敗論英雄。 光是陳壽在劉巴的荊州攻略失敗遁逃後，留下了一句「先主（劉備）深以為恨」，就知道有問題了。 劉備恨劉巴什麼呢？ 綜合來說，劉巴肯定在荊州製造了很大的麻煩，劉備既恨他搗亂，又佩服他的才幹、恨不能得到他。 大家最喜歡的劉巴橋段要來了。 亮亦曰：「運籌策於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遠矣！若提枹鼓，會軍門，使百姓喜勇，當與人議之耳。」 子初是劉巴的表字。 這邊很容易解釋成，劉巴是比諸葛亮還強的軍事參謀。 用演義角度來看，劉巴根本強到爆炸。 呃，事實上諸葛亮早年確實沒有什麼戰功，不能跟後來的北伐丞相大將軍相比。 真正恐怖的事情是，諸葛亮為什麼這麼認為？說真的，諸葛亮並不是一個謙虛的人。 他會跟別人學習，會誇獎別人，但是很少會說自己不如人。 還記得上面說過，劉巴在荊南持續跟諸葛亮通信嗎？ 根據我目前的認知，荊南太守是劉琦派的，根本不會挺劉巴。 趙範因為設計趙雲跟畏罪潛逃，所以最有可能性。對，火鳳從這邊切最深。 但這也表示，趙範不會出兵對抗劉備。 我更傾向是黃忠以劉巴為參謀，獨力跟劉備軍作戰。 想像一下，劉巴一邊安排戰術，一邊把戰術寄給孔明。 不是自大，是陽謀。 「計謀之始，是要讓敵人知道你的下一步。」 明明知道劉巴的戰法，但諸葛亮卻破不了。 「運籌策於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遠矣！」 戰不能勝，但要比魅惑妖術，劉備到底是一等一的……不是啦。 畢竟荊南太守支持劉琦，劉備同時分兵略三郡，也只有長沙部分會被劉巴黃忠擋住而已。 （雖然演義很喜歡荊州四郡，但武陵郡跟其他三郡完全不應混為一談） 甚至要繞過去直接找韓玄，也是很容易辦到的事情。 有了三郡的軍力支持，黃忠這個空頭司令也打不下去了。 以上稍稍試圖描述下不可描述的荊南之戰。 事實上，劉巴軍事有一套、政務也有一套。 市場調整、起草公文，制定律法……最終接替過世的法正，成為蜀漢尚書令，跟劉備差不多時間過世。 與其說他樣樣精通，我想他的專長應該是「解決問題」。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湯神君沒有朋友》這部漫畫呢？ 湯神君就是一個把自己的時間看得非常重要的人。 當他碰到問題時，為了節省時間，他會用盡全力找出最合適的解決方案。 也因為他的時間都花在這些地方，所以他也非常不重視人與人之間的往來。 劉巴的知名度遍諸四海，不管是曹魏主力潁川幫，還是東吳主力淮泗幫的士人，都對劉巴有所了解。 但陳壽也說劉巴跟人沒有私交，除了公事之外什麼也不會多說。 也難怪劉備會說，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人有辦法使用劉巴。 最後還是要說明一點，劉巴這個人被記錄的角度，其實相當反覆。 陳壽三國志跟零陵先賢傳之間最大的共識，應該就是劉巴跟諸葛亮很有交情。 至於他跟其他人，包括劉備在內的關係，都沒有一個很肯定的答案。 誰叫劉令君沒有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