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分手飯

有一年，中國某網站上線了一個《分手飯》團購。 該網站別出心裁地策劃了《分手飯》八道菜，菜名是——青梅竹馬、熱火相融、鵲橋會、比翼雙飛、幸福、曾經的婚宴、辛酸、勞燕分飛，比喻愛情八個階段。 團購上線後，迅速引來網友圍觀，可惜網友們圍觀的多，下手的少，最後訂購《分手飯》的連10對都不到，達不到活動預設效果，活動只好取消。 我和好友朵朵都認為這團購菜單太瞎了。 第一：如果想要透過分手飯復合的情人，根本不會買團購，這樣求合心意太沒誠意了；其次：多數需要吃分手飯的戀人，看到這些菜單，恐怕也倒退三舍。 俄國名著《安娜卡列尼娜》最知名的一句話：「所有幸福的家庭都一樣的，不幸福的家庭卻各有不同。」同樣道理，幸福的情侶都一樣，不幸的情人卻各有不同，需要吃分手飯的戀人們，每一對分手原因都不同。 我身邊吃過分手飯的朋友還不少，與其說是「分手飯」，不如說是「散夥飯」，多少有一點「山水有相逢」的意味。 即使分手，做事不能作絕，誰知道未來彼此是否還有可能相遇。好聚好散，是想分手的人的心願，可惜被分手的人不一定甘願，中國人的習慣，或喜或悲、大事小事，就是好好吃一頓飯解決。 小丹失戀時曾在網上問：「分手飯該吃什麼？」 勸分派偏向亂刀斬麻：「吃梨子！」「吃苦瓜炒蛋！」 勸和派喜歡藕斷絲連：「吃糖醋蓮藕！」「吃拔絲蘋果！」 這些帶有喻意的菜名，當然也不是好菜單。 老闆要炒員工，這時代已不流行在尾牙桌上玩雞頭輪盤；戀人真想分手，也不應該去初次約會的餐館。 我們精心沙盤推演：分手飯，倘若要推出團購，菜名一點也不重要，地理環境才是重點───地點最好位於人來人往的熱鬧地帶、附近有警察局和醫院、餐廳不能太大或太小、餐廳燈光明亮氣氛柔和、餐廳換桌率高、出入者最好有大票人馬。 小丹疑惑地說：「這不就是麥當勞或肯德基嗎？」 我和朵朵大笑，沒錯。 對於學生族群，麥當勞和肯德基不失為絕佳分手地點；但對於上班族，家庭式小館子可能更合宜，比如：溫馨的家常菜館子、日式壽司拉麵店等，兩個人點幾個菜、喝一瓶啤酒，價錢不高不低，誰買單都不會有心理壓力；分手的掙扎與被分手的憤怒，也能適當解放；受制於環境，就算一言不合，大手出手的狀態也能避免。 小丹聽了頭昏：「天啊！如果分手飯需要花這麼多心思，我就會不分手了。」 說得好，如果分手飯能夠方方面面、四平八穩思考得這般周到，當初在一起，為什麼不能夠多體讓對方一點呢？或者吃的就不是分手飯，而是團圓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