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現代人類最常見的認知謬誤之一:我們常認為自己的想法有許多人支持,然後就做了許多錯誤的判斷。這對創業者,包括一些小餐廳、小店面的老闆,常會帶來致命的危機:你覺得很多人喜歡的口味與品味,結果只有一些人喜歡。
這叫做「錯誤共識效應」(false consensus effect),我們常以為有許多人、尤其身邊的親友、社群網站上的臉友,跟自己的想法相似。現實世界裡我們通常高估了自己的主流地位,所以當每次選舉結果揭曉,都會有許多人錯愕,怎麼這世界跟他設想的不同。
過往的成功經驗會讓企業主管自以為懂得人心,最後在一意孤行的產品設計上栽跟斗。選舉結果也會增強「錯誤共識效應」,有些人會想說,跟我一樣投這位候選人的人,應該都有跟我類似的想法吧!有些熱情的支持者會在網路上提出一些意見,到處去戰意見不同的人,最後發現,其實多數人不太關心這些問題。
企業為了避免主管、員工自以為是,常需設定各種瞭解消費者的先期作業,如針對新產品的焦點團體、或網站的A-B測試。政治人物最倚賴的則是民調,比起支持者一面倒的示好,如何調校民調參數來讓民意浮現更有參考價值。
「錯誤共識效應」第一個經典研究是發表於一九七七年,美國史丹佛大學的學者找來一些學生,問他們要不要當廣告三明治人在校園裡走30分鐘,如果願意會有一些額外獎勵,拒絕也沒關係。
結果,有53%的學生同意當三明治人,然後他們估計有65%的人會跟他們一樣。拒絕的47%呢,則認為有69%的學生會拒絕。也就是說,不管同意或不同意,都會高估跟他們相同決定的比例。
當我們處在正向情緒時,會更容易覺得有許多人跟自己在同一陣線;當然,憂鬱症的患者,就會常認為自己孤單寂寞,沒有人認同。有些關心人類未來的訴求,例如地球暖化、反空污、生態保護、反貧窮等等,支持者常會高估一般民眾關切這些訴求的比例,也常會過度樂觀地認為,未來這些訴求會成為全人類的主流。
網路的同溫層效應讓「錯誤共識效應」更加明顯。選擇性接受的資訊,讓我們更容易認為自己的意見就代表了多數人。例如最近的研究發現,多數人關於新冠肺炎疫苗、疫情的觀點,還是會受到同溫層很大影響,然後如同一九七七年的三明治人研究,多數人都會高估認同自己意見的人的比例。
要如何克服「錯誤共識效應」?最重要的是,你要先意識到這項大腦缺陷,然後設法降低這缺陷的影響。對企業主或政治人物來說,要想辦法讓自己能看到、聽到不同的意見,要在身邊放一些喜歡唱反調的人,網路上要多加不同思考方式的網友。每個人都應該要假設你所看到感應到的同溫層可能只是一種假象,要練習各種自我批判的方法。如果能常常這麼做,就算不能大富大貴,也能因此避免一些無謂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