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02|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瘸腿的光雨叔叔

後來長大後,他們說那原本只是條溝,一條源自瑠公圳的溝。 溯著溝的源頭,那年夏天發生的事,逐漸浮現在腦海中。
"老鄉,今天要吃些什麼?" 只見光雨叔叔自圍在腰間的袋子裡,取出紙筆。 "先來兩籠蒸餃?" 我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親切,讓人難以拒絕。
小乖的爸爸,早在政府遷台後就開了這間餐館。村裡的很多伯伯叔叔很自然的就成為店中的一員。 每年暑假,媽媽都會安排我去小乖爸爸的餐館裡幫忙。 說到幫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只是將晒乾了的筷子,每雙卷上紙卷後再擰好,在那個沒有免洗筷子的時代,這就是我跟小乖每天要做的事。 這麼枯燥的工作要不是有小乖可以聊天,還真是挺難挨的。 沒事的時候,我們倆就待在餐館的一角,看著店裡所發生的一切。
餐館打佯的很早,有時打佯後,他們會在店裡喝上兩杯。 光雨叔叔,褪去了圍袋,一拐一拐的擺弄著桌椅,順手將櫃台旁的高梁酒取下,替大夥斟上,抗戰雖然己經是歷史,但酒過三巡,那些炮火聲,依稀可聞。
也只有在酒後,我才看到光雨叔叔的另一面。思念母親的淚水不斷的注入酒杯,這遠比戰爭帶給他身体殘疾來的痛苦。
也許只有那個時刻,生命才真真實實的在進行著。 搖晃的燈影直到清醒的第二天早晨。
艷陽下,川流的都市聲響帶你回到現實。 那年夏天放榜後,我考上台中的學校,一段流水般的人生展開,畢業後游盪各地,接著移民,一待就是20年。
聽媽媽生前曾說: "小乖的爸爸因欠下賭債,結束了餐館,全家避居他地,音訊全無。光雨叔叔等不到 對岸改革開放,也提前回了"老家"。
回想起來,那年夏天對於我就像是一場黃掉了的牌局,多少的遺憾在那一季結束後,一個時代也結束了。
ps.
這像是ㄧ齣小劇場! 都是真實的角色!我串接了他們,來喚起那個逝去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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