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像是給時間綁上鉛塊,這個五月天似乎走得特別慢。
這個月就從等著買阜杭豆漿說起,疫情下,這次排隊不到二十分鐘。五月一日我們停車在徐州路邊,於車內先用酒精做好清消,再安心享用這份我懷念已久的美味,冰豆漿配厚餅蛋夾油條,這可是我早(午)餐菜單中永遠的最愛。
童年時我的小嘴偶而可以放放風,自己到斜對面的豆漿店買早餐。從小我就喜歡把燒餅油條泡進豆漿吃,每一次就一口的深度;入口時,油條內爆出的漿汁竄流過齒縫,滑潤著軟中猶酥的每一口咀嚼。燒餅、油條和豆漿在嘴裡三合一的滋味,我只要想到就流口水。
有些口感會收進記憶的保鮮盒裡,每次被打開時,就會想起這味道是從何而來。
那天我們在台北耗上大半日,等兒子考第二天的統測。假日的徐州路很好停車,兩人吃飽喝足後接著走進市長官邸藝文沙龍;周日餐廳裡的冷清激發了我們的愛心,點了兩杯咖啡來貢獻一些消費,這是最近一個月我們首次坐在餐廳裡。
街區有點寂寥,悠悠信步在蒼鬱林道中卻多了一分靜與美。我們從對面的臺大社會科學院再閒晃到附近的臺灣文學基地,所幸台北保留了許多古蹟來承載記憶;一棟棟光鮮華麗的現代建築展現城市的進步風貌,但我想
真正的文明,
是看這些飄零的古老建築能不能在這座城市安身立命。
下午三點十分,我在華山盯著手錶準時拍下這一刻,孩子考試結束了,我們做爸媽的也跟著過了一大關。兒子在考前兩週開始輕咳,幸好沒有其他任何異樣;我們查資料自己當醫生研判該不是新冠症狀,過敏的可能性最大,再用全家三人做人體試驗,一天天的倒數中總算等過了人生大考。
這一個多月以來就那麼一次在華山跟人擠人,之後我的社交距離app上真的傳來唯一的接觸通知(五分鐘)。
一變再變的病毒橫掃全球已經來到了第三年,很多國家都樂在解封,近期台灣的單日確診數反而「榮登」全球之首,雖然如此台灣卻是從來沒有過封城。再說,媒體不報或不知的是「儘管Omicron變異株導致確診病例飆升,全球的篩檢量近四個月以來卻已暴跌70至90%」,WHO在四月提出這樣的警告。
真的是三年一閏,好歹照輪,不過如果將封城、醫療崩潰、累計病故數、民生教育、產業經濟等衝擊...當作是「症狀」,國外輪到的是關進加護病房很久的中重症,台灣至今算是相對輕症,多數時間甚至幾乎無症狀吧。
這頑固的病毒,不知何時才要「離開地球表面」。都說這兩個月的疫情亂糟糟,但我看真正來添亂的除了一些別有心機的,還有每刮一陣風就東倒西歪的人性百態。況且與其他國家相比,我們前面的好日子不能過了就算,只是在有些人的眼裡那些好日子像空氣,理所當然,但看不見。
一場球賽,先發球員守了大半場的好球,對方卻是一批強過一批。當他們累了、失分多了,我會給掌聲而不是噓聲,我想被打敗的不是球員,是對手。而對手是病毒。
三周前老媽去買了全家第一盒快篩劑備用,已經不用排隊等。當然我們是幸運的,別人急的時候我們可以讓開等。
這個五月天我們都在等,等疫情趨緩,等像別人一樣與病毒共存。而統測後我們也帶孩子看過一個個醫生,等咳嗽好,也等著成績見真章。看看這兩年多來全世界被這個MIC病毒害得到處病懨懨苦哈哈,如果有孩子跟父母說「這一生志願只要平凡快樂」,好像也是可以的。
這個五月天有點憂、有點悶,按耐不住就跑步去,其他時間就安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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