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一年,學校課外活動組的老師介紹我跟一位學長 blind date — 嗯…之前不知道課外組有這個業務 — 學長其實應該不需要被介紹,我則是抱著認識有趣朋友的心情,就在電話裡約起來(那可是個上網要打 ”telnet” 的年代,是“電話”喔)。
「這星期天可以嗎?」學長問。 「好的。」
「那麼早上8:00 台北火車站附近。 。。見(這麼早是要幹嘛?), 穿輕便一點。」
碰面之後,學長帶我到了某個公車站牌。 「我們搭。。。去龍洞。」
那時候沒有萬瑞快速道路,到北海岸只有家父帶我們出遊才開車去。我根本不知道從台北火車站搭公車到龍洞要這…麼…久…
很多事忘了,學長也早已斷了聯絡,但是清楚記得:天氣很熱,公車搭了很久(因為真的很久,又沒什麼話講啊),我一直假裝認真欣賞窗外的風景…
下車後,走到海邊,學長指著不遠處說: 「那邊有人在攀岩,我們去看一下。」
然後我就跟著他,在近中午大太陽底下的岩岸上跳來跳去。
「沒有…」 (不然聽到「龍洞」不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還不錯喔,能這樣走應該有二級的程度。」 (我真的記性不好,但等級應該是對的。)
到了岩場,學長說: 「我去跟他們聊一下。」
聊了之後,他說: 「我去練練。」(沒有說「一下」)
然後…
然後…
吃了午餐嗎?應該有,是學長準備的麵包和飲料?
然後…
日頭斜了,影子長了。
學長說: 「我們回去吧。」
「好。」(我怎麼這麼乖…)
回到台北車站,學長說: 「妳要回學校宿舍吧,我們不同路。那再見囉。」
然後…
然後…
還會有然後嗎?!
現在回想起來,關於攀岩的一些器材名稱和專業用語,就是在那一天第一次聽到的:「(止滑)粉袋」、「岩釘」、「確保」…
現在回想起來,應該要有然後,然後說不定我就成為(至少業餘)攀岩高手了...(遠目~)
後來爬山,有一次陡坡垂降,下來之後,在一旁看的夥伴問:
其實沒有…
跑不快、跳不高的我,在走山路、過溪等時候,如果讓大家覺得我有「練過」(溯溪教練覺得我可以 — 當然是簡單路線 — 、被台坂 tjuaqau 部落頭目在探訪舊部落時派去砍草開路、登玉山時被稱讚體力好…),基本上都是
#家父的功勞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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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之後,最要好的高中同學有一天聯絡我: 「星期天有空嗎?」
「?」
「我和同事報名了烹飪課,她臨時有事不能去 ,妳要不要來?」
所以,我就去上了人生中唯一一堂付學費的烹飪課,做檸檬奶油義大利麵跟焦糖香蕉塔。
老師講解完步驟,讓我們各自操作,他在同學身邊穿梭指導著。
走到我旁邊時,老師看了看,問:
「沒有…」(學校家政課應該不算?)
「看妳備料跟步驟的分配,應該蠻有經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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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也是大四,體育課選修游泳,學自由式。
大概是第三、四堂課,老師交代完重點後就讓大家自由練習。
我在池子裡努力踢腳,老師走過來看了看,說: 「妳一定會游其他式吧?」
心裡暗暗得意:老師一定是覺得我學得不錯。畢竟每年暑假回宜蘭外婆家,爸爸跟羅東潛水會的姨丈一定都帶我們去武荖坑下水,那可不是只有玩玩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