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23|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災》

旱災是一種曠日費時的衰亡。它不似地震海嘯迫切,也不如戰禍吸睛。它像是一道不起眼的裂痕,以極緩慢的速度,一點一滴地改變原有的地貌。直到某一日河水乾涸,地面龜裂,植物衰亡,野地的綠意逐漸被紅土取代,直到那時候,外界的人依舊看不見旱災對於在地生活所帶來顛覆性的衝擊,那種近乎認命的絕望和哀愁。
本來每個村落的家家戶戶皆會耕田,無奈長久的旱災導致作物總是歉收,投入的心血近乎白費,於是耕種的人越來越少,直到無人耕種。
在父母的鼓勵下,藍堤開始在河岸開闢菜園,種一些耐旱的作物,如洋蔥,收成後送給家境窮困的人作為補助。
村裡流傳,祖魯的女人可以撐天,祖魯的男人軟弱無用,除了靠女人以外一無是處。阿列克斯擁有酋長的尊貴血統,平時喜歡甩特權,不愛工作,總是手心向上,跟人要錢要物。本來我以為他跟其他祖魯男人沒有兩樣,欲主導農場計畫也是為了累積手頭的籌碼,日後才好要東要西。他確實常常利用他的地位,時不時湊向前來,說,最近手頭有點緊,或是看到什麼喜歡的,也會直白跟你要。
日子久了,我發現他確實會利用他的血統特權跟政府交涉,要一些種子給菜園,或是要了一台抽水機,解決菜園極度缺水的問題。平時他也會主動去菜園耕種和採收,不是為了作秀或籌碼,而是真心為了菜園能夠豐收。
正當我逐漸對他改觀,認為他能為菜園帶來一番新氣象,他就死了,一如村子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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