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學語的母親

母親的語言障礙越來越嚴重，除了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很多詞彙也忘了。例如碗筷、鑰匙等等。所以每次她和我說話，我都要花很多時間去猜測。所幸母親的個性很好，不管我是會錯意，或是有聽沒有懂，最後母親會不好意思地自己笑出聲來。

我在半個月前，在臉書寫了一篇文章，母親一直對我說＜度丁、度丁＞，搞了半天才知道她是說，她的枕頭套上有壁虎的圖案。因為這緣故，我想起一個月前，母親忽然一直對我說＜螞蟻、螞蟻＞。我以為她在跟我說，她身上有螞蟻，於是我特別吩咐家服員多注意一下。在此聲明，我母親的生命就像一件樸實的白袍，所以不會爬滿了蝨子。老年的張愛玲，一直認為自己身上有蟲子，所以母親很可以為自己身上有螞蟻。嗯！這樣的比喻，希望張迷不要怪罪。

今天我出外，發現我的鞋子內部有＜一隻螞蟻＞的圖案。我拿去問母親，她默默地笑了。一個月之後，我終於解決了＜螞蟻＞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