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r日常：苦瓜先生 的下半身

回到現實，我想，無論是誰，無論平常是否關心時事，無論天性敏感或遲鈍，肯定都能意識到，在疫情即將來到尾聲的這個現在，外在環境或者說整個世界正處於混亂吵雜的渾沌狀態裡頭。三年前，病毒強迫性地終結了許多人事物，逼著所有人停下步伐（對，如今什麼事情都要求快速，或許只有生命歷程免疫於此），去思考唯有靜下心才得以好好思考的事情。

如今，三年將盡，新世界的芽也正蠢蠢欲動，等待著萌發。人類正位於時代轉換的過渡期，瘟疫、戰爭、洪水、野火、外星生物襲擊（純屬個人想像），世界為了汰舊換新，煽動各種足以危害生命的災難，瘋狂進行著洗刷。那被人類過度放以想像的新世界，卻遲遲未有動靜。

新的秩序、新的模式、新的樣態究竟會如何發展，目前看來毫無端倪，甚至連個含糊樣貌都沒有。有眾多勢力、眾多觀點以及眾多說法，為了成為未來的霸主，想冒出頭卻彼此糾結成團，無以區分。但，其實不算意外。畢竟，那是個能影響所有人的改變。世界該往哪個方向去，並非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也非少數幾個貪嗜於權力的人可以決定。最終的決定權將取決於世界自身、大環境或者說人類的集體意識。因此，紅色維尼熊不能、騎著熊的北方男人也不能，被關注體重多過領導手段的妹控也不能。在如此迷惘的困境之中，一個平凡的男子或女子該有怎樣的見解，我想，正是那怪奇夢境所想提點我的。

它說：「吃苦瓜。」

欸，不對，是「順著流走」。

於是，醒來的我開始，得到若要能順著流，勢必得於必要之時具有撇開個人喜惡的勇氣才行。所以，我嘗試了新的選擇，有了新的感觸。

再來，讓我們談談「平衡」。而所需要的道具將再次回到苦瓜上頭。

請仔細想想，每當聚餐之際，只要有人拒吃這個拒吃那個，就會有好事之人跳出來說話。他會以營養議題作為開場，數落這數落那，依據經驗依據科學研究或依據網路農場，說盡一堆廢話，才要揭露他簡單見解：挑食有害健康。

但，這其實嚴格說起來也是廢話。

因為，那不是他的健康，也不是他的身體，吃下去後被感官與情緒把戲聯手耍弄的，也不是他。好事之人，通常所求無他，只是想展現他不自覺地控制慾而已，只可惜手法普遍拙劣。幸好，我們仍然可以在那堆被強迫聆聽的廢言中，找到值得探討的事情。

那就是所謂均衡飲食中的「均衡」。

但凡我們提及某個層面的事情需要「均衡」或「平衡」時，其實意味著我們知道該層面的底下可分有許多種類，像是人類飲食類別中的肉類、蔬果或者五穀雜糧等。因為知曉有區別，所以被不斷提醒不能偏向某方，不能失衡，否則將迎來翻覆。

換個角度想，或許我們可以試著這樣思考。回到我上述所說的，感官跟情緒聯手控制了我們的喜惡，但無論何種飲食在器官消化之後，都將轉換成能量供給我們的身體作用建材或燃料使用。此外，世界最明確的事情是，無論是誰，只要是生命必有死亡在前守候。屆時，就算是再健壯的身體也都將腐朽轉為能量。

於是，說起來，世間種種皆可視為能量。在能量相互流轉之間，一頭象也能長成樹，再由工匠加工成為木椅。甚至多年後，木椅腐朽為泥，種出穀麥，讓人吃下肚，孕育了懷中胚胎，最後，順利產出成為了當年工匠的後代子孫。因此，我們可以知道，工匠的子孫其實是一頭象。不不不，我們該關注的不是表象，而是，藏於背後，隱晦而不彰顯的那些，也就是「能量」。

這樣，我們理解了「平衡」要告訴我們的另一層涵義，也就是「萬物同一」。

唯有試圖平衡，在天秤兩極端之間來回嘗試，才能從區別的視角裡跳脫出來，去看到無論是在哪個位置或區間，背後的根本並無不同。如此，我們就可以放棄區別、放棄去歸類。於是乎，苦瓜可以是先生，也可以是積木，也可以是甜美的美術老師。是否平衡，也就不是多麼需要關注的事情。

因為，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將清楚知道當下的自己的所求所需為何，而不讓感官與情緒蒙騙，進而在行為上任其控制，限制了宇宙所賦予我們的無限可能。

而，這道理所展現的，即是如何能「順著流走」的最大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