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神學院之後

2022.07.24(日)

自從離開神學院之後，在這兩年中，跌跌撞撞地也算是做了不少事。脫離了基督教的神學侷限，體悟到了種種神學境界，是過去十幾年完全不能相比的。脫離了基督教的道德束縛，得以在人生選擇、情感性愛等方面都過著自由主義式的生活。脫離了基督教的群體生活，開始是去設法經營多元的人際關係，認識了很多不同類型的人。但我仍然覺得不快樂。

在現代自由主義、個人主義的氛圍中，道德是一件很主觀的事情，只要你覺得做這件事會讓你感到開心，且不妨礙到他人，那就是對的事情，而一個做任何事都感受不到快樂的人，則是彷如萬事皆錯。

大多數時候，我做很多事情的動機，可能只是想要能夠跟人順利地行進著情緒拋接的遊戲，可能是跟家人、跟群體、跟情人、跟朋友、跟讀者、或跟任何一個可能心有靈犀的陌生人，我有太多的話要說、我有太多的球要拋，但我就像是一位對著空谷獨自長篇大論的演說家，彷彿總是自己在對著牆壁打球。這可能就是自由的代價，個體的自由必然帶來某種疏離、某種不在乎與無所謂。

另一方面，我自己似乎也靜不下心來，缺乏專注力和自律來過生活，注意力與腦內的獎賞機制似乎被一種懶散感所破壞了，無法好好閱讀、無法好好寫作，少了梳理的過程，總是活在一種片段片段的話語與情緒當中，以至於回想起來，似乎兩年來都是在昏昏沉沉地過日子。

須菩提所問：「云何降伏其心？」或許也是我當前最大的困境，我知道當前很多問題是我自身的心態所致，如不再貪著、如不再嫉妒、如不再懶散、如不再昏亂，能如佛一般平等看待一切身旁的事物，那便能不再起煩憂苦惱，但心該安放何處？該如何擺正其心？這對我而言，仍是個不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