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戰爭（聖女新娘）　０４５　光明與黑暗的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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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故事純屬虛構，請勿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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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新娘　４５　光明與黑暗的雙子　＝

首先，讓我們問一個很少被人問及的問題，基督教徒間亦很少開口討論的問 題，耶穌基督的家世問題：『約瑟是誰？為何天父找一個貧窮的木匠約瑟作祂獨 子耶穌的肉身父親？為何天主不在大祭司的家族中去找？為何不在法利賽人當中 去找？為何不在先知的家族中去找？甚或任何有錢有勢的人家裡找？又為什麼約 瑟願意收養耶穌這與他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孩子？』

有關耶穌肉身之父與他的家世的種種傳說，翻閱新約聖經可知正典四福音中 缺乏可供尋找的資料，因此求知若渴的我們只好轉往『人類口頭傳說』中尋找， 亦為所謂的鄉野民間傳說，當然其中非常有可能參雜了不實毀謗性，不論任何人 閱讀都必須注意小心並多加思考，才不會在不知不覺間被錯誤知識誤導……

其之一： 　　『大約西元二世紀左右開始有一個口頭謠傳，說耶穌的真實父親是一位名叫 潘達拉的羅馬士兵，耶穌是他的私生子。潘達拉強暴了與約瑟早已立有婚約的瑪 莉亞，使她受孕懷胎耶穌，身為被佔領區人民的約瑟自然不敢吭聲，亦因她是無 法抗力的被強暴而無法因此控訴瑪莉亞是不貞婦女，因此瑪莉亞才能避過被石頭 擊死的不貞刑罰，並遵從舊約書不得殘害任何新生命的教義生下耶穌。』

其之二： 　　『據同為西元二世紀成書的《雅各伯福音》記載，這本已被羅馬教廷指為偽 經的福音書作者雅各是約瑟前妻所生，也是耶穌的同父異母兄弟。約瑟領十二歲 的瑪莉亞回家時，是已有兒女的老頭，未當她是妻子。到了十五歲瑪莉亞竟然懷 孕，他質問她，瑪莉亞哭訴著說自已是清白的，不知胎兒究竟怎樣來。約瑟和瑪 莉亞接受大祭司審問後証明清白，但仍在腦裡盤算不知當她是女兒還是妻子。羅 馬皇帝後來頒令猶太地伯利恆人口登記，年老約瑟帶領妙齡瑪莉亞回伯利恆。並 在途中由接生婆助產生下耶穌。原書雖然沒有提及，但可以從中推斷，約瑟是拖 延到耶穌出生時才接納瑪莉亞為妻，是歷史上最典型的老夫少妻。再婚後無性生 活，固然因為年邁；瑪莉亞也終身保持童貞，和歷來的天主教傳統相符。』

其之三： 　　『耶穌基督降生的事記在下面：他母親馬利亞已經許配約瑟，還沒有迎娶， 馬利亞就從聖靈懷了孕。他丈夫約瑟是個義人，不願意明明的羞辱他，想要暗暗 的把他休了。正思念這事的時候，有主的使者向他夢中顯現，說：大衛的子孫約 瑟，不要怕！只管娶過你的妻子馬利亞來，因他所懷的孕是從聖靈來的。他將要 生一個兒子，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他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裡救出來。這一 切的事成就是要應驗主藉先知所說的話，說：必有童女懷孕生子；人要稱他的名 為以馬內利。（以馬內利翻出來就是神與我們同在。）約瑟醒了，起來，就遵著 主使者的吩咐把妻子娶過來；只是沒有和他同房，等他生了頭胎的兒子，就給他 起名叫耶穌。』

而不論上面三個流傳在人類之中的知名記載哪個才是歷史真相，都沒有解答 我們的大問題：『為什麼天主耶和華挑選的耶穌肉身父親與他的身世如此平凡？ 並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記載流傳下來？』

如果你去找神父與修女，他們肯定白話回答你：『天主之所以選擇讓獨子耶 穌在木匠約瑟生活的環境出生，表示天上的祂非常瞭解人類的痛苦，所以使獨子 來到貧窮木匠約瑟的家親身體會人類的苦，進而拯救世人，這是最無私的愛。』

或者熟讀聖經的人會告訴你，天主耶和華的旨意不需要跟人類解釋，人們要 學耶穌說：『天父，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然後等著被釘上十 字架，就能使所有人得到無盡平安與安樂？

而身為吸血族的我們會告訴你：『天主耶和華並沒有特意選擇這名叫約瑟的 男人作他獨子的父親，因為這名叫約瑟的男人是我們血族的族人，他喜歡與人類 生活在一起並不時作木工家具與雕刻打發時間；某天他意外遇見瑪莉亞，不久就 與她成為夫妻並有了孩子；雖然不知為何他一直沒有正式承認那孩子由他親出， 但明顯帶有各種神力與奇蹟的木匠大人要說是人類、反而更明顯的是帶有我們一 族血脈的混血兒，相信約瑟也不必特地再跟任何人說這孩子是誰的……我的父親 德古拉如此告訴我，我的母親卡蜜拉如此告訴我，我們族人也全都如此訴說這個 傳說，順便將人類透過教會踩在腳底一千多年，雖然我們一直缺乏實體證據。』

唔……某天意外遇見瑪莉亞，不久與她成為夫妻並有孩子；雖然不知為什麼 他一直沒有正式承認那孩子由他親出……怎麼這段我聽起來覺得好耳熟？也好像 是未來將發生在我身邊的事，而不是遙遠的過去式？

不論如何，你可以想像塔克主教與他所屬的羅馬教廷對我們一族的說法是多 麼嗤之以鼻，可能都會聽完後忍不住打好幾個大噴嚏。不過自從我經過最近這些 事後，我也忍不住會開始思考這可能性是否為真，到底什麼才是真的……總之， 就這樣看來看去，在歷史書卷中滾來滾去，要說約瑟這男人是整個宗教裡的一大 謎團，相信一點都不為過。

另外，既然說到父親約瑟，就讓我們順便來談談身為母親的聖母瑪莉亞吧， 亦被稱為：『終身童貞瑪莉亞』，這肯定是個比耶穌肉身之父還要有趣的話題， 更是開始踩進基督教與天主教地雷區的話題。

有資料記載，對聖母瑪莉亞的敬禮不是如部份人所稱的近幾百年才開始的造 神運動，而是非常早期的羅馬傳教時代就已開始，並且當時的教徒就已經以『童 貞女』這頭銜來稱呼她，一點都沒有覺得絲毫不妥。而這個『童貞』，我們該如 何解釋？

表示瑪莉亞從出身到死都沒有任何性經驗？沒有接觸過任何『男性精液』或 經歷任何『男女交合的行為』？

讓我們靜下心想幾秒，對一個丈夫還活的好好並住在一起的妙齡少婦來說， 要他們夫妻從沒有任何性行為發生，真有可能？

先不論對這敏感的問題每個人會有什麼樣的看法，都請容我縮小範圍，不要 像討論耶穌肉身之父的身世那樣盡從鄉野傳說去找，畢竟爭議太大，請容我直接 從爭議比較小的聖經找起，從聖經的字裡行間找起，相信裡面所提供關於瑪莉亞 童貞問題的答案、會是爭議最小的答案。

首先，我們細心閱讀聖經內關於瑪莉亞與約瑟的所有相關段落，我們會發現 馬太福音第一章、第二十五節寫著：『……（約瑟）沒有和她同房，等她生了兒 子……』這是否表示此後瑪莉亞就與約瑟這對夫妻終於結合了？好不容易把還是 嬰兒的神子耶穌哄睡，這對夫妻就好好的開始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

接著我們讀到路加福音的第二章、第七節，會看到上面寫著：『……瑪莉亞 的產期到了，就生了頭胎的兒子……』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注意到，聖經寫著她所 生下的耶穌是以頭胎來形容，這是否明白暗示之後瑪莉亞還有生下其他孩子？

接著，讓我們回頭閱讀馬太福音第十三章、第十五節所寫的：『這不是木匠 的兒子？他母親不是叫瑪莉亞？他弟兄們不是叫雅各、約瑟、西門、猶大？他妹 妹們不是都在我們這裡？』這真是難以否認的證據，表示木匠大人有兄弟姊妹， 而這些兄弟姊妹又是哪來？天主耶和華不甘獨子耶穌寂寞，就透過瑪莉亞的肚子 多送幾個兄弟姊妹下來陪他一起上十字架？真是阿們，要是真的，死一個耶穌 就能洗淨全人類身上所有罪業，死這麼多個，恐怕人類會洗清罪業洗到去掉好幾 層皮……

聖經這樣寫，我們這樣看，還真不得不認真思考：『瑪莉亞真是童貞女？』

當然，這樣解讀聖經容易陷入斷章取義的陷阱，所以這句話說的好：『愚蒙 人是話都信；通達人步步謹慎。』

或者，是我們方向錯誤，不該一直在肉體問題上打轉，換個角度想，是人類 一直誤解『童貞』的意思，它真正指的範圍其實是指『心靈』上的，跟肉體完全 沒有關係，是馬上就將事情往『性』這方面想的人類本性太邪惡，難怪聖經總說 人類具有原罪，該懺悔，並有神父天天等著心中犯姦淫的人去教堂告解……

此刻，天色已經黯淡，西方天空露著最後一片昏黃，車隊正好抵達羅馬市中 心的梵蒂岡城國，順利通過監視崗哨。

但雖說是車隊，不過總共兩輛車，全都是黑色賓士禮車，車頭插著馬爾他騎 士團的十字旗。

亞瑟、麗麗修女與雀兒喜修女坐在前導車；加百列坐在我們這輛車的前座助 手席，我和瑩子坐在後座，她的手握著我的手，她的頭平靜躺靠在我的肩膀上。

那自有永有的亞多奈並沒有跟來，可能祂還有其他事得忙，像是把萬惡靈魂 丟進地獄燒烤或是把幾個罪惡大城毀滅這類大事。而不論祂為什麼沒有跟來，都 著實使我鬆好大一口氣。

我看著窗外，忽然注意到廣場上不少人走動，或是清掃廣場四周，或是擺設 大型迎賓地毯，或是警衛人員到處巡邏，好像沒多久這裡就會發生什麼大事，或 是有什麼重要人物要來……瑩子嗎？但又為什麼現在才佈置？人都來了才開始佈 置擺設？

很快的，車隊一路駛到聖彼得廣場右側的教皇宮殿，平穩停在迎賓門前，讓 我們陸續下車，然後一個熟悉的圓胖身影立即從門內走出，踏在紅地毯上。

是塔克這隻公牛，穿著主教紅衣，頭頂戴著圓形小紅帽，看起來好像比上次 見面時還胖，並且笑容滿面快步走來，後面跟著一名服侍的年輕神父與老修女。

只是當塔克在人群中看到我的時候很明顯訝異一會，但還是盡快恢復鎮靜， 先以親切愉快話語歡迎大家來到梵蒂岡城國，之後看向瑩子：「孩子，歡迎來到 梵蒂岡。在馬爾他騎士團的這段時間過的愉快？」

瑩子挽著我的手，微笑回答：「大家都很照顧我，大教長也對我很好。」

塔克微笑點頭：「大教長貝林達．普拉佐稍早有親自給我一通電話，特別通 知我要我好好照顧已懷有身孕的妳，還一直慎重的再三對我交代，他可是非常關 愛妳。」

聽塔克這樣說，瑩子媔靦微笑：「是的。大教長一直待我很好。」

塔克以感動的態度抬頭看著天：「孩子，大教長如此關愛妳，真是難得的福 分。所以我們更必須感謝在天上的主，也要感謝祂賜予妳這寶貴的新生命，使我 們更知生命的可貴……」

好吧，現在我很確定三件事，第一：『他這段話中有幾句明顯針對我，』第 二：『這頭公牛還不知道瑩子懷的是耶和華宣稱的聖胎聖子，』第三：『佈置中 的廣場也肯定不是為瑩子而準備』……這整件事綜觀看下來，既然瑩子都被帶到 梵蒂岡，應該再不久就會被告知。

於是我以愉悅的語氣插嘴對塔克說：「啊，我的老朋友，原來你還不知道。 相信我，等你知道一件終生難忘的事，到時看在我們多年來的深厚友誼，我會特 別允許你親吻我高貴的皮鞋，大家都要因此事稱你為有福的，並稱頌你的名直到 永遠。」

塔克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只知道我在嘲弄他，但又不方便在這麼多人面前直 接翻臉並用鼻孔對我盡情噴氣，只能先呵呵笑著當我說風趣話，並話中帶刺的對 我道賀：「真正要當父親了，恭喜你，阿爾卡德。相信今後你會繼續盡到為人父 的責任，永遠陪在妻兒身邊。」然後也不等我回話反擊就引領所有人隨他從迎賓 門進入教皇宮。

當然我不想就這樣放過他，還想回個幾句過癮，但塔克一轉身帶領我們向迎 賓門走去、瑩子就抓緊機會用手緊挽我一下，吸引我的注意，然後責難的瞪我一 眼，我也只能聳肩算了。

看來他和馬爾他騎士團的外務大臣一起去約瑟伯夫教堂接麗麗前往照顧瑩子 時，一定是私下猜想或是被告知我知道瑩子懷孕後就狠心拋棄她們母子，所以那 時凱薩琳和現在的塔克才會這樣對我說同樣的話，認為我是惡魔死性不改，讓瑩 子懷孕之後就打算不負責任離開，將孩子留給她……

這麼說來，麗麗知道的也是這個訊息？畢竟我看她一直沒有對加百列抱有特 別態度，應該不知道他的身份，而瑩子也似乎沒有對她說明那晚發生在羅馬尼亞 的事……不過我想了一下，應該是她不希望麗麗媽媽也遭到危險，所以才會私下 保守這個秘密，並深信我會前往找她。

立在迎賓門兩側看守的瑞士衛隊全舉手向我們致禮，並輕立起手中長戟之後 撞地發出聲響，以此表示歡迎我們的到來。

越過迎賓門，通過門內檢查哨，這裡的佈置還算中性典雅，帶有近現代藝術 佈置風格，但隨著深入宮殿內部，裝潢佈置風格也明顯不同起來。教宗宮殿內部 的地面皆鋪著深紅色毛毯，壁面與天花板裝潢充滿中世紀洛可可風味，牆壁上每 隔幾個廊柱的空間就會掛有一幅宗教油彩畫或雕刻品，甚至空氣中都充滿淡淡的 香味。

在前頭領路的塔克逐漸放慢腳步，回到我們之中，只讓那名隨同迎接我們的 年輕神父與修女作導，微笑著對我們打破沉默：「有件事希望各位能盡量配合， 我誠懇的請求。相信各位在路上有注意到大廣場的忙碌景象，因明天一早將有重 要人仕前來拜訪，所以希望各位這兩天可以安份待在我們準備的房內好好休息， 盡量不要外出，之後我會再回來好好招待各位並親自帶領各位參觀。」說完後， 塔克還看著我露出微笑，一定是怕我這吸血鬼王子趁機到處搞破壞，給他製造難 以收拾的麻煩，所以給我這誠懇請求。

我看著塔克，故意以輕浮挑囂的態度笑著開口：「喔？重要人物？誰？現在 有人會比我們重要？」

塔克保持微笑回答：「相信你有聽過，是不到一個月就要接任合眾國總統的 蕾伊露女仕。」

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既然夢中的大天使加百列都親自現身在我面前了，相信 這名出現在夢中的蕾伊露女仕其真實身分也必是四大天使之一，於是我舉起手拍 拍他的肩膀：「啊……是她啊，原來如此……明天等她來到，我們就會知道到底 誰比較偉大。我會趕緊擦亮皮鞋，讓你在人群中成為有福的。」

聽我這樣說，塔克相信我會真的故意去找她碴或是傷害她，於是再按耐不住 的立刻停下腳步，收起笑容非常緊張嚴肅的看著我：「阿爾卡德，請你千萬不要 生事，我懇求你，明天對教廷是非常重要的一天，好不容易世上最強盛的國家出 了一位如此虔誠的教友任職總統，她又主動要求前來羅馬拜訪，這對我們來說真 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我沒有回答，只是再拍拍他的肩膀，露出輕鬆自在的微笑，要他繼續帶路。 不過看來塔克這頭公牛非常認真，所以一直嚴肅看著我，等我給他確定保證才願 意再帶領我們，否則他可能會想辦法再把我們送回馬爾他部。

瑩子對這名蕾伊露的事一無所知，加上看塔克主教這麼認真緊張的模樣，於 是又用手拉緊我，以此示意要我這塔克友善一點：「……阿爾卡德？」

看著自己把他捉弄成這樣緊張兮兮，加上瑩子也這樣對我表示，我只得笑著 回答：「我知道，我不會主動去找她麻煩，可以給你諾言，但我可無法保證她不 會來找我們。」

塔克無法理解身為美國總統的她為什麼會來找不相干的我們，但至少他得到 我不會前往惹事的諾言，於是心中的大石暫時擱下，繼續帶領我們。

看他放心的樣子，我故意又說了句：「那可以找教宗的麻煩吧？」

塔克又像心臟病就要發作，立即睜大雙眼轉身瞪住我，瑩子也終於以不高興 的態度說：「阿爾卡德！」

「只是逗他……」

他領我們上了電梯，在豪華明亮的走廊拐過幾個彎，終於來到教皇宮殿二樓 角落的房間，一間專為特殊貴賓準備的房間，與馬爾他部的居所規劃差不多，房 中有房的住所，有一間前聽，有兩間獨立臥室，每間房都還有一間獨立盥洗室， 整體裝潢也更要華麗的多，就是廁所馬桶蓋看起來金碧輝煌到好像是純金打造， 難怪會有人說搞宗教就是製造財富的最快手段……

進到這套房的前廳中，就被告知我和瑩子有一間自己的居房，麗麗媽媽與年 輕的雀兒喜修女安排住另一間，一直不苟言笑的亞瑟和加百列雖然塔克有另外安 排隔壁的獨立小房間給他們……但我想他們還是會長時間待在這個前廳為瑩子看 護，不會有太多時間與機會去使用那裡。當然，這裡對我來說也是個陌生環境， 我不會真正放心，至少知道休息的房門前會一直有兩隻又強又瘋的忠狗看著，還 是讓我安心了點。

之後塔克以充滿歉意的客套態度對我們表示他還有許多事要忙，得將迎接合 眾國總統的各式事宜處理妥當，並表示晚餐會由這名一路跟隨我們的年輕神父負 責送來，就帶領這年輕神父與那名老修女離開。

這時前廳終於只留下我們六個人，亞瑟立刻走到瑩子面前對她恭敬的單膝跪 地，並讓他大衣內藏掛在胸側的聖劍明顯撐起的一個直立形狀：「聖母瑪莉亞， 請暫時留在這裡休息，並請容許我徹底搜查室內每個角落。」

瑩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挽著我，看著我，我只能對瑩子點頭，於是瑩子 才也對他點頭。

於是亞瑟沉默的開始在室內到處巡視，很快的雀兒喜修女和麗靂媽媽也加入 他，只讓加百列陪伴我們。他們三人先是連手搜查整個前廳，然後一路探進兩間 客房與盥洗室，更仔細的將每個抽屜都拉出來仔細看，有必要的話連櫃子都會挪 動搬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怕會有什麼不利瑩子的東西藏著，我們只能安靜 坐在沙發上。

但看來他們的忙碌沒有任何收穫，十來分後亞瑟再來到瑩子面前單膝跪地， 表示這整個套房安全無慮，我們可以入內休息，我才帶著瑩子進到不知要在此居 住多少時日的房間內。

當然他們在搜查這整個套房時我也一直轉頭到處看。除了想觀察這個環境， 一方面也是想找電話。看了一會，果然沒有發現；而前廳沒有電話，想必房間內 也應該一樣，一定是馬爾他的大主教有特別交待塔克給我們沒有電話的房間，怕 瑩子會主動對外連繫。

進到這華麗如同宮殿的房間，關上門，先是到處瀏覽一會，確認還真沒有電 話存在，只得坐到床邊，先放鬆心情。

沒多久，坐我身旁的瑩子就主動靠著我，將頭躺靠在我的肩膀上，挽著我， 溫暖手掌與我交握，對我說：「他們真的很關心我……」

「這個自然。因為妳是他們傳說中的聖母瑪莉亞再降臨，要是不小心讓妳有 個什麼萬一，就是傳說中的大天使也擔不起這責任。」

聽我回答，瑩子不由得猶豫困惑著又問：「阿爾卡德，我們能不能回去？」

我直接告訴她：「恐怕不行。」

得到我如此簡單的回答，她又開口：「……我真的是瑪莉亞嗎？我懷的真的 是彌賽亞？」

我同樣只能告訴她：「我不知道，但我認為應該不會有錯。」

瑩子困惑的問我：「為什麼？」

來自瑩子的共享夢讓我相信她的靈或她的過往的確有一部分就是傳說中的聖 母瑪莉亞，但要跟她這樣直接說又怕她一時無法接受，所以現在只得試著以不會 讓她涉入過深的方法跟她簡單解釋：「我不信仰天主耶和華，但我不認為祂會弄 錯。妳覺得祂會弄錯嗎？而且傳說中的大天使加百列都特地為妳出現，一直陪著 妳不敢離開，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於是瑩子安靜躺靠著我好一會，安靜想著，終於以不安的語氣跟我說：「阿 爾卡德，我一直好怕……為什麼是我？我真的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會是那麼偉大的 瑪莉亞。天主為什麼又要讓神子再降臨？我一直想到聖經裡的約翰默示錄……」

我轉頭看著瑩子，她原本靠在我肩膀上的臉也抬起並帶著恐懼不安。

『　昔在、今在的主神─全能者阿，我們感謝你！因你執掌大權作王了。 　　　　外邦發怒，你的忿怒也臨到了；審判死人的時候也到了。 　　　　你的僕人眾先知和眾聖徒， 　　　　凡敬畏你名的人，連大帶小得賞賜的時候也到了。 　　　　你敗壞那些敗壞世界之人的時候也就到了。 　　　　當時，神天上的殿開了，在他殿中現出他的約櫃。 　　　　隨後有閃電、聲音、雷轟、地震、大雹。 　　　　天上現出大異象來： 　　　　有一個婦人身披日頭，腳踏月亮，頭戴十二星的冠冕。 　　　　他懷了孕，要在生產的艱難中疼痛呼叫……　』

的確沒有錯，默示錄的確隱性寫著當末日來臨，瑪莉亞會再降臨，並再次生 下神子基督……

我默思這段經文一會，然後握著她的手：「瑩子，我不會跟妳說妳所信仰的 天主旨意自有其道理，我不相信這句話，也不知道傳說中的末世錄會不會來，但 我可以明白告訴妳一件事，不論如何，我一定會陪著妳。」

她看著我溫柔微笑，我也對她微笑。但她的笑容卻逐漸黯淡……

「阿爾卡德……」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

「我……」她遲疑又困惑，然後沒有繼續說。

我再問她：「怎麼了？告訴我。」

「我好像……好奇怪……我不知道……」

看瑩子這種反應，事情好像有點嚴重的樣子，於是我看著她：「怎麼了？覺 得身體不舒服？」

她終於決定告訴我：「……這段時間，我好像一直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聲音？」

瑩子對我點頭：「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好像一直在叫我。」

我警覺到她說的聲音是什麼，但我還是問她：「那個聲音一直叫妳？」

她遲疑的說：「一直叫我愛瑟絲，還說什麼方舟領導階級……」然後她擔心 的看著我問：「我是不是生病了？」

果然是她的方舟在呼喚……她已經開始聽到方舟傳給她的訊息？

我想到正在回鄉路上的那個下午，瑩子傳達給我的共享夢，黑暗中的那個男 人溫柔的對她說：

『　愛瑟絲， 　　　　　　拋棄對妳已經無用的方舟， 　　　　　　將方舟隱藏的位置告訴我， 　　　　　　將中央控制系統移轉給我， 　　　　　　或是由妳親手摧毀它， 　　　　　　從此妳的靈將永世獲得我的庇護， 　　　　　　永世獲得我的民的遵從， 　　　　　　永為萬民敬仰的瑪利亞， 　　　　　　這是， 　　　　　　耶和華， 　　　　　　我的立意……　』

這也使我警覺，或許正在門外前廳加百列也具有跟我們一族同樣的能力，可 以傾聽這房間內的交談，而他們一定想要瑩子的方舟，二千年前沒有交出去給他 們的這艘方舟，必定是當時還被人類尊為愛瑟絲的她為自己留下的最後王牌，所 以為了保護瑩子與我自己，只能微笑對她說：「不要想太多，一定是妳最近壓力 太大，人類有時候會這樣。」

於是瑩子對我溫柔微笑，溫柔挽著我，並側過身來環抱著我，我也抱著她， 一起安靜依偎在床邊。

感受她瘦弱又溫暖的身體在我懷裡，平靜的，依靠的，願意完全相信我，我 不由得又想起父親對我說的：『家庭的責任與溫暖……』

這時我想到能力已經完全恢復，房內也只有我們，應該趁這時候繼續中午未 能完成的事，聽探孩兒是否有心跳，以此推斷到底是不是具有我們一族血脈的孩 子。於是我不動聲色的摟著她，閉上雙眼，開始專注聽她體內發出的聲音。

我先聽到一直平穩呼進並吐出氣體的肺部，然後是心跳，規律的心跳並血管 中流動的血液；接著再向下聽，聽到腹內所有消化器官持續擩動，消化良好…… 另外這一切聽起都跟其他人類沒有什麼不同，至少她的身體聽起來依然是人類的 正常身體，沒有被自有擁有的給胡亂改造或變成非人類之類的。

我更低下頭，再往下聽，開始傾聽我想知道的地方，瑩子的子宮……

先是在子宮中順利聽到一堆細微血管與血液流動聲，更在其中找到羊膜腔內 雖然稀少但已確實存在的液體……生命最初的胎盤與羊水。瑩子真的已經懷孕， 聽起來絕不會錯。這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開始緊張起來，但還是只能沉住 氣，專注探尋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羊水中，胎兒就在那裡，一個月左右的胎兒，被天主耶和華宣告是祂獨子的 胎兒，神子彌賽亞尚未完整成形的肉身之體……

那瞬間，我忽然聽到不在我預料之內的聲音，於是原本就緊繃著神經的我， 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大受震撼。

有那麼一瞬間，我就像遭受猛烈電擊，無法理解、無法解釋、瑩子的子宮內 所聽到的。然後，我理解了發生什麼事，是更大的驚訝……

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更讓如此緊張的我吃驚，身體劇烈抖一下，差點從床 上跳起來。

不知道我正聽著她子宮內聲音的瑩子被我這行為嚇到，趕緊放開我：「阿爾 卡德？」

我以完全吃驚的表情看著瑩子，她看我這麼吃驚的樣子也更加不安望著我， 很想知道我到底怎麼了？但我沒有回答，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雖然我一直試 著張口說句話，但所有話語就像卡在喉嚨中，無法傾言而出。

瑩子擔心的看著我。

這時房門又被敲響，麗麗媽媽一定是怕我又像中午那樣正在掀瑩子的裙擺， 於是沒有開門並只隔著門說：「阿爾卡德，瑩子，晚餐已經送來。」

我看著房門，再看著瑩子，安定自己的心情，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開口告訴 她：「瑩子，我們出去後，妳先和麗麗媽媽她們一起用餐，我還有事要作。」

瑩子不解又擔心的看著我。

我只好露出微笑，安撫的告訴她：「我要找電話聯絡家裡，跟羅馬尼亞的父 母親與姊姊們談妳的情況，晚點再跟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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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主教派來招待我們的這名年輕神父領我到這層樓另一端的一個大房間， 裡面所有裝飾與物品看起來讓我知道這是個文書辦公室，應該是負責處理教廷文 書事務的職員辦公室，只是都沒有人在裡面辦公或加班，應該是大家都到廣場去 忙佈置。

年輕神父領我進來後，就離開我回到房間去招待瑩子她們。我走向最靠房門 的辦公桌，背對房門拿起話筒，打電話回去，很快就有父親應答的聲音。

電話另一端的所有人都在，我的父母與三位姊姊們。三姊先跟我表示他們用 擴音器，這樣客廳內所有人都能跟我交談並聽到我說的話。

小可愛先高興的說：『主人！人家都有乖乖聽話喔！』

我微笑說：「當然妳會乖乖的。」

於是小可愛高興又天真的笑嘻嘻。 　　接著母親很擔心的問我：『阿爾卡德，你真的還好吧？』

「我很好。母親不必為我擔心。」

『傻孩子！媽媽怎麼可能不擔心？！還虧媽媽在你離開前一直吩咐你千萬不 要亂來！當蜜西卡跟媽媽說你已經跑去找瑩子的時候，嚇的我差點喘不過氣！』

之後母親又繼續責罵我近一分鐘，父親終於有意識的打斷她，不然沒有人知 道母親她會就這樣透過電話責備我多久：『阿爾卡德，蜜西卡跟我們說你已經找 到瑩子？』

我簡短回答：「是的，父親。」

父親問我：『她還好吧？』

「她一切正常，只是有點瘦，這陣子應該都沒有吃到什麼東西。」

父親再問我：『那你有遇到加百列與亞瑟？』

「有。他們沒有對我怎樣。他們需要我照顧瑩子，幫忙安定瑩子的心情。」

電話另一頭保持沉默數秒，父親才又開口：『將你回到杜塞爾多夫之後所有 發生的事都跟我們說。』

於是我開始簡短的將中間經過的所有事都告訴電話另一端的他們。

不過說到自有永有的亞多奈，我跳過這事沒說，畢竟怕電話線可能不安全， 會有人監聽。終究再怎麼說，那晚食屍鬼會來追殺瑩子，一定是因為她的瑪莉亞 身分而來。而會想對付瑪莉亞，一定也會想對付她背後的耶和華，這很自然……

真的，意外被夾在這種局勢的我，要像加百列對我說的：義人的心，思量口 中話語再說出……才會活的長久。

經過幾分鐘，簡單把一切交代完，他們又全保持短暫沉默，沒有任何話語。 於是握著話筒，我決定先道歉：「父親，母親，看來我又給你們製造麻煩。但我 會繼續想辦法帶瑩子脫身。」

父親平靜告訴我：『什麼話，孩子給父母製造麻煩本來就是正常的事。你是 我的孩子，是你母親的孩子，我們自然願意盡所有能力幫助你，甚至在你遭遇危 難時拯救你，不過……』停頓幾秒，父親以嚴肅的語氣對我責備：『你媽和我無 法保護一個不多思考就貿然往險地闖的孩子。你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危險？』

「對不起，父親，我了解你們會擔心。」

『不，你不了解。看你這樣，恐怕只有你自己的孩子出生，才會真正體會我 和你媽的心情。』

從我出生到現在，父親很少責備我，總是試著跟我說道理，一直視我為成熟 的人，因此這對我已經是相當重的責備話，所以我只能沉默。

父親也決定不對我多加責備，怕母親會再開口罵我個不停吧，於是和善的轉 移話題：『瑩子那孩子已經確定懷孕？』

「是的，確定已經懷孕，一個月左右，我剛才有用我的能力注意聽子宮內的 聲音。」

父親以果然如此的態度：『很好。等你的孩子出生，自然懂我剛才所說。』

「不過……」面對父親如此肯定輕鬆的回答，我還是遲疑又忍不住以擔心的 語氣開口，「我聽到的聲音卻……」

母親擔心的問：『怎麼了？聽到什麼？胎兒聽起來有問題嗎？』

我開始將我所聽到的聲音告訴電話另一頭的所有人，簡短確實的讓我的父母 親與三位姊姊們知道我聽到什麼。

他們聽完後，三姊蜜西卡忍不住率先以帶有驚喜心情的語氣開口：『小弟， 你確定？！』

我回答：「雖然只有幾秒，但我應該沒有聽錯。」

三姊忍不住又問：『你聽到兩個心跳聲？！是對雙胞胎？！』

「雖然很小聲，很微弱，但我想應該不會有錯。」

再次得到我的確認，我的母親與姊姊們都忍不住發出喜悅的笑聲。

小可愛天真高興的問我：『瑩子姊姊真的要生寶寶了？』

我簡單應聲：「嗯。」

父親以肯定態度輕鬆開口：『聽起來你好像心事重重？我們覺得這很正常， 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我困惑說：「不，不是胎兒身體上之類的問題……如果我沒有聽錯，真的就 是我所聽到的，瑩子懷的真是對雙胞胎，對耶和華他們來說不會造成問題？不會 給瑩子帶來傷害？畢竟他們宣稱彌塞亞只會有一個，人類也一直這樣相信……」

父親反問我：『阿爾卡德，你以為加百列他們會沒有注意到這問題？既然他 們不在意，讓其中一個孩子留到現在沒有拿掉，你又何必擔心？』

被這樣反問，我只得保持沉靜。

三姊蜜西卡喜悅開口：『小弟，太好了，你要當爸爸！還一次兩個寶寶！』

「但是……真是我的孩子？」

母親喜悅的責備我：『他們當然是你的孩子，有一半血脈來自你，不然來自 誰？不管那個加百列怎麼說，見到你之後有沒有再跟你灌輸什麼怪想法，我和你 爸可從沒有懷疑過這是我們家的孩子。』

「真的沒有可能是他們之前就透過什麼手段或技術讓瑩子受孕？」

父親小嘆口氣，好像我為何這麼想不開：『看來你很在意這問題。就算他們 真有辦法，你又打算怎樣？心中永遠存有疑問與異樣眼光看著這兩個孩子？』

我無言以對：「…………」

父親嘆口氣，但又以肯定語氣說：『也好，至少表示你很在意孩子的事。』

三姊問我：『瑩子知道嗎？你有告訴她？』

「還沒。因為當時我嚇到了，再說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立刻接受自己懷的 是雙胞胎？」

這時二姊薇蘿娜一定是注意到父親的態度與心情，於是關心的問：『父親？ 怎麼了？你有想到什麼煩心的事或問題？』

『嗯……』父親先是凝重的只簡單應聲，又過了十秒左右才認真嚴肅的說， 『可能阿爾卡德的擔心是對的，對於這兩個孩子我們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注意保 護孩子，尤其是他們出生後，絕對要看好他們。』

父親這樣說，所有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就是我不在羅馬尼亞的家鄉那裡， 也能感覺到這股氣氛：「……父親？」

『我想到有可能加百列他們打算在孩子出生後，讓這對孩子的其中一個成為 光明之子彌賽亞，拯救世人的神子，如同默示錄寫的讓他永留世間；另一個孩子 會成為黑暗之子，世人面前的贖罪祭，人類罪業永遠的象徵，必須在世人面前死 去的部分，如同將神子基督的兩個面給分散拆開，所以他們才會允許讓這對孩子 同時存在。這樣有兩個孩子反而對他們有利……』

我驚訝到，因為我知道父親說的很有道理。

蜜西卡姊緊張又難以置信的說：『不會吧……？！』

母親又驚訝又生氣的喊：『到時他們敢動我的寶貝孫子就給我試試看！』

二姊薇蘿娜以堅定的語氣開口：『父親，母親，等小妹要生產的時候我會負 責全程陪伴接生，確保孩子安全。』

母親激動的越說越大聲：『大家都要到，要把瑩子圍住，才不會讓他們有機 可趁帶走孩子，對我的寶貝孫子亂來！』

父親趕緊邊安慰她們邊轉移話題：『先別說這個，反正我們還有九個月左右 的時間可以慢慢想到時有可能怎樣，再說瑩子的生產也不是明天就會發生的事， 現在只要先確定她與孩子的平安就好。』然後父親對我說，『接著，阿爾卡德， 有件事換我們告訴你，讓你知道。就在你離開的那個晚上，家裡有客人拜訪。』

「客人？」

父親說：『是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人，黑髮，黑眼，沒有鬍鬚，後梳及肩 的半長髮，像是中東地方人，談吐很有教養，帶著一個身強體壯的隨從，我和你 母親的心靈控制對他完全無效。我們沒有人見過他，他也沒有對我們透露身份， 連名字也沒有告訴我們，但交談中很明顯的發現他對我們一族的事完全了解，也 希望我們一族所有人都能支援他們未來的行動，並將我們一族在世上該有的真正 地位與名譽還給我們，所以才會來找我談。』

父親一定想知道我是否認識這個男人，於是我回答他：「我對這外表的男人 沒有印象，應該不是我見過的人。他要求的未來行動是什麼？」

『他沒有全說，語帶保留，但跟他交談過之後，加上我們這陣子發生的事， 我和你母親都懷疑他是想對加百列他們所屬的耶和華下手，並且可能在沒有人知 道的地方已經打起來，所以耶和華才會忽然要加百列與亞瑟來帶走瑩子。』

聽父親這樣解釋，我忍不住思考著……這樣的假設與可能性的確能解答許多 疑問，畢竟四大天使中我們也才見到兩位……

父親德古拉問我：『現在？你有什麼想法？』

「……我一直在想，可以的話，希望能帶瑩子離開，不要涉入太深。」

父親輕鬆說著，甚至聽他的語氣就像是已經在餐廳中決定好要點什麼餐的態 度：『你現在必須靠邊站，無法中立。』

聽父親這樣說，我忍不住問：「你確定？或許涉入這整件事不是好主意？」

父親直接毫不保留的問我：『我和你媽還有艾莉娜她們或許還可以中立。問 題是現在你有什麼條件中立？』

「…………」

我當然知道父親所說，就某方面來說，他的這番話才是最正確的決定。我不 能中立，也沒有中立的本錢。既然瑩子接受耶和華的保護，身為她丈夫的我自然 無可避免會連帶被劃進耶和華那一邊，兩邊都會自然對我產生該有的敵我觀感。

加百列他們就算不認為我是自己人，至少也會認為我在態度上會偏向他們而 不敢隨便得罪我。

而另一邊則會認為我就算不跟他們明著翻臉，也不會對他們太友善。

所以在這種時候，的確像父親話中所說，最忌諱像我這種身份不夠中立的情 況還妄想一直保持絕對中立。

一個處理不好，最惡劣的情況下耶和華這邊會開始懷疑我背叛他們，另一邊 會懷恨我沒有一開始就幫助他們，而遭受兩面攻擊。

但是雖然就目前局勢看來，耶和華這邊會有非常大的贏面，但歷史上可不乏 小勢力翻盤的記載，因此也不能很篤定的說祂最後一定會贏。

沉思一會，我還是只能說：「……父親，如果真的是這樣，我覺得我還是跟 你們切割關係比較好。我一個人會想辦法保護瑩子。」

父親立刻說：『喂，老伴，有沒有聽到？』

母親大喊：『傻孩子，你說什麼？你要跟我們切割關係？』

我趕緊解釋：「不是的，只是……」

母親非常嚴肅認真的對我說：『傻孩子！不準你再有這種想法，知不知道？ 媽媽絕對不可能答應！』

我只能回答：「是的，母親。」

父親爽朗的說：『老伴，看來我們也該是時候為孩子和孫子們趁這機會到外 面走一走，看一看。都在家養老兩百多年，夠悶啦。』

『是啊，夠悶的。』聽來母親一點都不反對父親的意見，更對三姊說：『蜜 西卡，盡快幫我們把機票和什麼都安排好。』

三姊忍不住訝異：『你們真的要離開羅馬尼亞？』

我同樣忍不住訝異詢問：「你們要來梵蒂岡？」

父親開口：『我們會盡快去梵蒂岡跟你碰面，順便坐下來好好的跟加百列談 談，看他想怎樣，搞不好還能見到傳說中的耶和華老人家，讓他祝福一下。』說 完後又豪邁大笑。

果然父親知道我可能跟耶和華已經見過面，雖然我沒透露半個字，但還是瞞 不了他。這樣說來，他一定知道我還有些事沒有完全跟他說……

這時也聽到母親開始喜悅對電話旁的姊姊們詢問：『家裡還有沒有毛線，快 拿出來。不論以後會怎樣，還是現在就得開始織衣服，才能讓可愛的孫子們出生 後立刻有可愛的衣服穿。』

父親再問我：『那麼……阿爾卡德，你還有任何事想跟我們說？』

「還有幾件事我的確沒對你們說，也想問你們。但還是當面再談比較好。」

父親肯定的說：『就這樣吧。如果你們又要被移走，一定要問出到底去哪， 然後告訴我們。』

「我會的。」

最後，父親語重心長告訴我：『阿爾卡德，父親知道你一定明白這個道理， 但我還是要再提醒你牢牢記住這幾句話，尤其是這個時候。這個世界不是只有白 與黑兩種顏色，世界是絕對的灰色。世上沒有純粹的正義，也沒有真正的邪惡； 正義四處皆有，邪惡同樣無所不在。直到我們到你那裡之前，絕對不要完全相信 加百列和亞瑟他們，他們一定有他們自己的計畫和盤算，所以你只能相信自己， 也只有你才能真正保護瑩子和自己的孩子。』

「是的，父親……」

得到父親給我的關懷話語，掛上電話，沉靜思索。

幾秒後，我轉身面對房門，正想離開這房間回到瑩子身邊，忽然發現穿著黑 色神父服的加百列已經站在那，不知道何時開始就站到那裡，並且一定一直聽著 我與家鄉父母們交談。

我安靜看著他，他同樣望著我，若有所思，沒有言語。

（待續）

『看來那些傢伙是打算轟轟烈烈大幹一場。真敢玩……』說完之後父親又豪邁輕挑的笑了。

God's In His Heaven, All's Right With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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