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這個詞時常出沒在身邊的女性友人口中,也不是最近的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其他形容詞逐漸消失,只剩下可愛。龍應台很快又要發文疾呼語言癌。
可愛的用法多變,如名詞修飾:「那個男生好可愛。」動詞修飾:「那個男生(的反應)好可愛。」獨立存在:「好可愛哦好可愛好可愛我要死了。」
最早我不明白她們的審美標準,醜的說可愛,可愛的也說可愛,這不是沒有標準嗎?
後來我開始練習,模仿是學習的開端。 「那個瓶蓋好可愛。」我指著桌上朝上的飲料瓶蓋。
「⋯⋯你的萌點好怪。」得到女性友人這麼評價。
可愛好難。
「那個水溝蓋好可愛。」我指著地上的人孔蓋。
「欸真的欸!它有臉!」
「⋯⋯」總覺得挫敗感更強了。
可愛可以很庸俗,也可以很刁鑽。水滴魚就很刁鑽。事實上,你永遠猜不到她們哪個時候會指著哪個東西說可愛。 多數時候,可愛的表達形式非常簡單暴力:指著一個東西說可愛。 難的在其他地方。 我時常覺得自己在玩一種只有謎面沒有謎底的遊戲,像只用白子的圍棋,那甚至比隱喻更缺失某些環節。
讓我想到撞球有個古老的玩法,叫加侖。加侖的球桌四角全都沒有洞口,單憑球與母球的碰撞計算得分。「可愛」就是這樣的遊戲,一個封閉出口的遊戲,甚至沒有計分板,但每個女生都會玩。
後來我發現女生說可愛的時機有個微妙的熟悉感。 那是已經聽了很多、太多歌的人會列出的歌單;重度影迷會列出的電影清單。 原來女生是沉溺在太多可愛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