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二、邊疆 之 課長

這天缺人手缺到公司派新任課長來站哨，他不熟悉勤務細節，頻頻問小香，然後一早就在打電話聯絡公務，打到非智慧手機沒電。小香說可向清潔阿姨借充電器，阿姨打量了一下這個她沒見過的年齡相仿男子說：「我是看在小香的份上借的 ！」一貫的豪邁。她心想：「阿姨妳也太愛我了吧！」然後與阿姨繼續交情好的閒扯淡幾句後，阿姨就下樓了。課長胡疑的望向小香，小香說：「她要先去2樓打掃，而充電器放在2樓。」然後一段時間過去，玫兒腦屏裡的顯示器上顯示為，不安的課長苦等著阿姨的充電器，其OS中責難著讓他久候，隨即又試圖安撫自己要有耐性。她看著顯示器，什麼也沒說。

既然今天12小時的工時裡是跟不熟的課長相依維命，平常會帶事情來做的小香，今日自然是不做那些事了，就捨命陪君子吧，結果兩人聊天無礙，頗為順暢。雖然課長說「也可以不用一直聊天沒關係。」令她感到真是Nice等級，但總覺得她的顯示器螢幕上就像Dos系統的黑底白字，只跑了第一行字，停留在第二行開頭的底線在那裡閃爍待命，等著執行者鍵入下一個指令，以便繼續執行程式運轉下去。於是小香繼續斷續的聊天，中間時不時的搭配休止符。

課長回答她所問關於軍中同志的情況，包括變性人的事。午休後課長說他無法調適沒有獨立遮蔽分隔的休息空間，「我女兒說要放下過去的身段、要歸零，但我還沒辦法。」他說。小香想想，自上校身份退休的軍職生涯也是個很大的包袱啊，做為這樣人設的NPC ( 非玩家角色 ) 時，自然是習於舊有模式。

下午課長聊到以前在軍中閒暇時去跳交際舞，學習到觀察與照料對方。小香問：「沒有揪老婆一起?」「我沒有跟她說我去跳舞。她也不會有興趣。有些東西只要自己心態健健，就不是什麼不好的事。」

這天之後，小香跟課長在心理感受上的距離就近了，偶爾課長來哨所督勤巡簽時，兩人會很自然的閒聊哈拉兩句，像君子之交的哥們，一種淡如水的情誼，只在偶遇時才會升起。

小香可以想像跟課長一起跳交際舞，雖然她只稍微接觸過阿根廷探戈。「心與意相通的話，身體可以互相協調；呼吸也順的話，可以和諧共舞，管它套不套得進什麼舞科哪種舞步。」玫兒說。香子與課長一起共舞，根本沒管也不記得四條腿怎麼作動，但兩人從互相磨合到相視微笑，在心意的空間裡跳得像慢版的滑冰表演。之所以是慢版，因為香子配合課長。